青年的聲音溫潤通透，帶着幾分慵懶和低啞，聽在耳中分外悅耳，可玄穆卻只覺得一股股涼意從心底竄起，讓他抑制不住地想要顫抖。
對於這個人的恐懼和臣服，是深刻在玄穆靈魂裡的。
在今天之前，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反抗這個人。
可是，想起影佑使契約讓他感受到的痛楚壓抑，想到奚玥此時正遭受的一切，玄穆慢慢握緊了雙拳，垂首一字字道：“魔主，你到底對奚玥和冥獄神尊做了什麼？爲什麼奚玥會痛苦到，連作爲影佑使的我們都被影響。”
影佑契約的情緒泄露可能只有萬分之一傳遞到了他們這些契者的身上。
可若是萬分之一都如此痛苦，那奚玥此時該是怎樣的絕望與悲傷。
而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男人，是他的主人帶給奚玥的。
衛子熙神色恍惚了一瞬，嫦翎的茶遞過來，他卻沒有接，而是怔怔坐在原地，沉默着沒有說話。
整個大殿中陷入了詭異的靜寂，就在玄穆忍不住要擡起頭看看的時候，衛子熙終於開口了，“你真的想知道？”
玄穆擡起頭看向前方高高在上的男人，他的背脊有冷汗橫流，但望着衛子熙的目光卻非常執着。
衛子熙的脣角微微勾起，臉上露出一個悠然又朦朧的笑，慢條斯理道：“數千或是上萬年前，我已經忘了到底是多久以前，神殿二祭司君臨熙卜筮出神域真正的主人，神皇與聖女將會降臨，日漸衰敗的神域將迎來新的生機。聖女的下落當時還不得而知，但神皇的真正候選人，卻直指姬冥煜。你說，我會讓真正的神皇誕生，讓神域能重新恢復生機嗎？”
玄穆沒有絲毫意外，魔族和人族是天生的敵對。
他雖是人族，可是對人類沒有一絲一毫感情，神域毀滅，他也絕不會有半分遺憾。
可是，奚玥不一樣。奚玥決不能被毀。
玄穆咬牙道：“可是這些與奚玥沒有關係！”
衛子熙臉上的笑容變淡了幾分，卻沒有回答玄穆的話，而是繼續道：“姬冥煜和君臨熙，所有人都以爲，我給姬冥煜下流髓冰獄是爲了要姬冥煜的命，呵呵，他們太天真了。”
“流髓冰獄只是個一個引子，只是一顆棋子，一個局的開始。我想要的可不僅僅是神皇的性命，更是神域萬劫不復的未來。”
玄穆疑惑道：“什麼意思？”
衛子熙接過嫦翎已經遞了許久的杯子，溫熱的指尖碰觸到冰冷的杯沿，慢慢轉動着，一邊道：“君臨熙在卜筮天機的時候，被我做了手腳，有一半的天機被我掩去。”
“所以他只知道，神皇和聖女即將出現。只知道流髓冰獄要靠木之本源才能解，木之本源會誕生在玄陰之體、有瑩紫瞳眸的女子身上，並且會出現在低階位面。”
“但是他卻不知，那女子不僅僅是木之本源的攜帶者，更是關乎着整個神域未來興衰成亡的真正聖女。而且，那個卜筮中還顯示出，神皇與聖女之間將有一段情緣，這段情緣同樣關乎着神域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