註定活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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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掰開賢妃的手,因爲她也玩痛楚與激動,而將手的力道用到了極致,箍痛着手腕。而清歌則更擔心的是,她本身的情況就已經不樂觀瞭如若再出現什麼事的話,那可就不妙了。
“我不是你的皇帝!”最終,清歌還是如實而說,他不想當任何人的替身,更不想當楚曦鴻的替身,僅此而已,他卻破滅了一個女人的最終幻想。
那死死抓住他手腕的手,在聽到清歌這一句話的時候,如同五雷轟頂一般的決絕,猛的一抓,卻在下一剎那,又一鬆,放了開來。
“既然來了,又何必如此決絕呢?”她在痛楚之中不斷的掙扎着,肚中的胎兒在盆骨中不斷的向下擠兌着,呼之欲出,只是這中間的痛楚等待,是對母親的一種折磨,也是對母親的一種考驗。
痛楚完全侵蝕了賢妃的理智,她此刻再難像上一刻那樣保持着清醒,痛的感覺讓她幾乎瘋狂,她幾乎將牀沿上的硬木抓出了痕跡,指甲嵌在那其中,斷裂開來,伴隨着嘶聲裂肺的哭喊聲,清歌與長孫無遜也都開始忙和着起來了。
他們兩人都是男子,雖說杏林多年,但是卻都從未曾做過這等爲人接生的事,如此是頭一遭,在一陣手忙腳亂過後,兩個大男人的雙手都沾染上了斑駁的血。
當那男兒從孃胎裡出生的時候,那“哇哇”哭叫之聲,讓長孫無遜尤爲的觸動,這是他千辛萬苦保下來的胎兒,如今終究能夠聽到他在人間的一聲啼哭,如此,便消弭了先前種種的苦痛,也讓他覺得一切值得。
可是,長孫無遜的欣慰並未能夠延得太久,接下來,嬰兒該如何存活,則是他大爲頭疼的問題,他如今也只能將這個嬰兒的生死全部冀望在清歌的身上了,希望他杏林妙手,能夠行救他所不能的。
長孫無遜爲嬰兒清洗着身上的血跡,而清歌則是一直照看着賢妃的身子,深怕她此時的虛弱會出什麼差池。
如今,皇子降臨,賢妃終究不用一輩子呆在這深冷的冷宮,長孫無遜命這冷宮外掌宮的嬤嬤前去稟報皇上。
這一切在一晚上的折騰,終於在天將大亮的時候回覆了寧
靜,嬰兒的體質虛弱,長孫無遜不敢怠慢,一直小心翼翼的守候着。
看到了這一幕,清歌不想多說什麼,只是看到牀上賢妃的身影,在產子過後的虛弱之中,她已然沉沉的睡去,就連嬰孩啼哭的聲音,也未能將她喚醒。
清歌不想繼續留在這個沉抑的地方,徑自出了這簡陋的房門。
房外,天地的銀白已然無蹤,春已然稍稍嶄露頭角,覆蓋了一個深冬的冰雪也開始化了,更添清寒。
“這孩子註定命苦,偏偏在這最冷的時刻出生!”彷彿,他的心思還是停留在賢妃所生下的那孩子的身上,即便出了房門,也不能夠將那心頭的陰雲揮去,故而纔有對着這茫茫天地,兀自這一感慨。
隨之而出的長孫無遜正好聽見了清歌的這一句話,他也隨之怔忡了一下,繼而前行而去,與清歌並肩而站,望着這個冷宮,在冰雪的逐漸溶化之下,院落中匯聚成流。
“在這個時候出生,此時此刻,兼之此地,不更證明了這孩兒的頑強麼?”可以說,長孫無遜是最瞭解那個孩子的情況的,但是,他終究不肯去放棄這一點,不知道爲了什麼,只爲了證明生命中那一點生命存在的價值。
清歌但笑一聲,“頑強有何用,我不也苟延殘喘了這麼多年,徒留遺恨而已!”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這堅強的背後代表的心酸有多麼噬人心肺。
“無論如何,既然生下來了,他就有權利活在這世上,他是皇室第一個皇嗣,如若能夠保下來,將是大皇子,將來立儲登基也未嘗不可!”這是長孫無遜隨口而出的一句話。
清歌卻若有所思,片刻之後,清歌才道:“其實,這纔是你的目的吧!”他見長孫無遜沉默着的樣子,清歌也知道他的猜測是對的了。、
“也難怪你,在這宮裡我也有所耳聞,你蟄伏了這麼久,依舊能夠對楚室皇朝忠心耿耿,也算難得,你想提前保住皇儲,以保住你以後的地位,也無可厚非。只是,……”清歌的話爲難的一頓,神情也變得複雜了起來。
他將眼神回望着那房間之內,房門被虛掩着,將這外邊的寒冷給隔絕了,也讓人窺不見這房內的情景。
清歌繼續道:“可是,這胎一直是你在保的,你應該比我還清楚,這孩子,……註定活不長!”
長孫無遜的眸子,忽然又變得深沉了起來,他不去否認清歌的話,反之,他對清歌的話無任何的疑惑,他只得仰望着蒼天,看着這潔白之上的一片陰霾,不知道晨曦幾時露頭,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一聲嘆,長孫無遜也是無奈的開口,“我何嘗不知道,可是,我仍然相信只要得當,會有奇蹟的發生!”他低低的垂頭一笑,“當時,我不也一樣是斷定她的胎必然不能等到孩子降生,可是依舊降生了,這不也是奇蹟嗎,爲什麼,孩子都堅強的等到了降生的一刻,我們卻不能爲他接下來的生命做奮鬥呢?”
長孫無遜懇切的望着清歌,言語中如同面對着自己跋山涉水見到了心中最爲潔淨的神聖一樣,虔誠的道:“王爺,我只求你,即便不爲了皇嗣而延綿,也爲了醫者的仁心,助我一臂之力吧!”
他在求他!
沒錯的,清歌沒有看錯,也沒有聽錯。這個寧願蟄伏在宮裡那麼多年,受盡那麼多苦楚的男人,未曾向誰低過頭,哪怕此時他位列公卿,也是靠着自己拼搏而來的。可是,如今卻爲了這一個剛出生的孩童,前來求自己。
“我想問你,……”寒風的吹襲之下,清歌的聲音有些乾澀,透過寒風,他注視着長孫無遜,“你千方百計想保住這孩子,是爲了你家族的地位鞏固,還是爲了醫者的仁心?”
在清歌的注視之下,長孫無遜忽然恍惚了起來,他明白清歌爲何要有此一問,他緘默着,頂天立地,迎着風雪,用他這恍惚之後堅定的神情告訴清歌他的答案。
“我希望你記住你今日的心,將來即便你能成功,也永遠不要忘了,醫德與仁心!”清歌退了一退,將身躲避在牆邊上,藉此想避開那陰冷的寒風。
即便晨曦到來,天色依舊是沉抑抑的陰霾,即便是清歌已然答應了幫助長孫無遜的請求了,可是此刻,長孫無遜的心卻也開懷不起來。
他知道,即便是清歌妙手,在病魔的面前,也不可能有十全的把握的。
遠眺而去,卻見到了冷宮的大門,來人推門而進,卻讓長孫無遜詫異。
“他怎麼來了?”長孫無遜看着楚曦霖的身影,他不明白,照理來的應該是皇帝宣旨賜賢妃母子回宮的宮人才對,怎麼此刻來的,卻是他堂堂曦霖王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