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待
“小姐,太后懿旨沒下,若就此離去,恐觸怒鳳顏!”一個從內殿中走出來的老嬤嬤落落的說道。在洛華即將離去的時候,適時的出現,洛華再苯也能看出來,她所說的話,也是太后的意思。
但是,既然知道了這當中的竅門,自然也知道怎麼迴應。但見她微微翹起脣角,不卑不亢的道:“洛華自知卑微,既然太后不想相見,洛華也不好拂逆,故而早早回去,……”她頓了一下,繼續道:“洛宸在太后娘娘的手中,洛華也放心!”
那個嬤嬤卻是陰冷的一笑,有點嘲笑洛華自作聰明的意圖,卻不明言,只是道了一句,“在這宮裡最忌諱的就是沒有耐性的人,你在這鳳儀殿才受了這點冷待,就已經受不住了,以後在太后娘娘的眼前,不是更沒有立足的根本了嗎?”老嬤嬤說着,上下打量了一番洛華的神色,仔細觀察她的神色變化,“況且,太后又沒發話說不見你,你急個什麼勁?”
“年輕人,有勁是好,現在是哀家倒也無所謂,若換做他人,只怕你鐵定吃虧!”一句顯得雍容懶惰的話從老嬤嬤的身後飄來,洛宸扶着太后緩緩的踏入這正殿,站在洛華的面前。
好一個雍容華貴的太后!
洛華之前在天牢看到這個太后姨娘的時候,也只是一瞥而已,況且當時情況特殊,根本也容不得自己地這個太后好好打量一番。而此刻正眼相待的時候,太后的臉上雖然有着憂傷憔悴的神色,但是明顯沒有了那天的倉促氣短,整個人也溫潤了許多。
“洛華,見過太后娘娘!”洛華不敢怠慢,躬身行禮。
太后則是一愣,忽而放開聲笑了起來。這笑來得突然,讓洛華和在她身旁的洛宸皆都不明所以,不明白太后突然發笑究竟是因爲什麼。
卻只聞的太后語氣有些失望的說:“看來,洛華你這孩子的轉變也是很大,以前口口聲聲叫
喚着的姨娘,現在卻是生硬的太后,如此也好,證明你長大了,懂得如何在這宮中生存了!”太后斂起了那笑,神色憂傷,想起了那天在天牢中的情景,她的神情更是滄桑了許多。
洛華也是反應不及,錯愕的擡首,卻望見了太后失望的神色以及洛宸陰沉下去的神情。洛華有些啞巴吃黃連的感覺,自己穿越而來,很多事情幾乎是從頭開始,她怎麼知道以前的洛華和太后是個什麼樣的關係,而此刻她卻不小心踩到了這一個漏洞。
但是,在太后的眼裡看來,卻是洛華從裡到外的轉變,心思包括手段……
這不是一個好的前兆,洛華心想。但是表面卻只能忍受下來,低垂着頭,讓人看不出是在想着什麼。
“前事已過,無謂苦追!”太后自我說着,揮了揮手,問:“只是哀家問你,接下來你如何打算?”
在太后的面前,洛華覺得無謂隱瞞些什麼,道:“無論如何,洛華都會並尊母親臨終教誨,讓洛宸儘早離開宮中的!”
太后臉色一變,“如今你母親死了,這個世界上無論哪個地方,都不會有在哀家身邊來得安全。”
“可是這裡是最危險的地方,縱即是太后的庇佑,我也不放心……”
“哀家最不放心的人是你!”太后毫不客氣的打斷洛華的話,指責着道:“一個連自己母親都能下手殺死的人,你叫哀家如何能再信得過你!”
洛華心裡一震,果然,自己最怕的事,還是被太后當着洛宸的面說了出來,她看到洛宸的神情中閃過的決絕之色,她不可能有回頭路的了,只祈求能有一天,洛宸能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
她不辯駁,只是道:“無論如何,洛華都會秉承母親的遺志!”
“住了!”太后在聽到洛華這話的時候卻是勃然,朝着洛華一喝,“你給哀家跪下!”
洛華不敢拂逆,只得乖乖提裙跪在太后的面
前,今天這一遭,不好走!
“在哀家的面前,你最不應該也最沒資格提起的,就是你的母親!”太后填膺着道:“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你卻是在哀家的面前將金釵刺入你的母親的心懷中,若不是你,或許你的母親還有得救的……”她說着落淚。
洛華閉上眼,垂着頭跟着淚下。
在太后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洛宸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中站出了一步,制止了太后的發難,“姨娘,事已至此,多說無用,如今她有皇上的庇佑,您再有怨隙也只能惘然!”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洛宸說這些話的時候,洛華根本開心不起來。太后也無心再刁難,只是同樣一句“好自爲之”便將洛華打發。
今日在鳳儀殿的冷落,洛華早有料到,也知道自己在太后的心中,將扮演着怎麼樣的一個角色。就在洛華踏出鳳儀殿的時候,洛宸卻再一次出乎洛華的意料,追趕至洛華的面前。
“我想知道,母親是爲什麼死的!”他的話冰冷着,卻帶着無限的希翼。
洛華有些詫異,但是心裡卻是止不住的冷然,“你不會信的,而且,你也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我只想知道母親爲什麼死!”洛宸不顧洛華的話。
“爲你!”洛華淡淡的道,說得沒有任何負擔!
“我該知道的!”洛宸也是淡淡的道,“可是,你也死心吧,我不會離開這裡的,只有在這個漩渦中打滾,我纔有機會報仇!”他瞥了一眼洛華,輕輕的啓齒,卻又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這一瞥而已,但是卻不似最開始見面的時候所見的那樣的眼神。
洛華不知道應該再和這個人說什麼,只是轉身依舊着剛纔的路回去。
臉上,卻已經淚流滿面。
這一切,若是夢,那該多好,牽扯在她身上的,卻是一個異世未來的靈魂,卻得擔當起這一切,很苦,她這麼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