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雲被他逗笑了,推了推他說道:“那我可不管了!他要陷害我,我要讓他進宗人府才行!”
這不就是故意爲難了!蕭頌纔不會把蕭晏關進宗人府去。一個幽禁的皇子……不僅是蕭晏廢了,連蕭頌乃至整個皇室面上也無光。
陸景恪思忖了半晌說道:“進宗人府倒是有辦法,不過時間恐怕得長一些,等到瑾王登基之後!現在……蕭晏最多是禁足東宮。”
這結果也算是能滿意了,畢竟蕭晏被禁足東宮的話,一時半會兒可就出不來了,到時候朝中支持他的那些大臣也不一定還會繼續效忠他了。
畢竟,沒了太子之位,蕭晏還是位有潛力的皇子,很有可能重新翻盤,繼承皇位。但若是此時再被禁足的話,他還能拿什麼跟秦王拼?到時候朝中可就是秦王跟瑾王的天下了!
陸景恪摸了摸傅朝雲的頭頂,然後一一將這些分析給她聽。傅朝雲雖然也十分清楚朝中的局勢,不過有陸景恪的時候她就懶得想這些了。
“我覺得空明大師不會答應蕭晏的請求。”
傅朝雲有些好奇:“你認識他?”
陸景恪點了點頭說道:“空明大師是護國寺的住持,批命十分靈驗,是位德高望重的大師。不過他極少給人批命,說是命途如何,端看個人造化。若是泄露了,反而有可能影響人的命數。”
傅朝雲點了點頭:“那這麼看來,的確是不太可能會答應蕭晏的請求。若是真的答應蕭晏的話,那豈不是白白壞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陸景恪也贊同道:“夫人就是聰明,這空明大師可不是一般人,我估計他是不會去的。”
一邊說着,手又不知道摸到哪裡去了。傅朝雲想得太入神,發現的時候早已經晚了,心中後悔放低了對他的防備。果然,她第一次見陸景恪時想的就是對的,此人就是個登徒浪子!狂徒啊狂徒!
次日,蕭晏早就不記得自己醉酒時跟羅歡兒說過什麼了,轉眼就忘。不過他倒是好好地記着,羅歡兒懷了身孕,還特意吩咐他的正妃,要選一處合適的地方給羅歡兒養胎。
那鎮南公家的女兒是個知書達禮又十分懂規矩的大家小姐。平日裡蕭晏雖不喜歡她,卻也給足了面子。畢竟鎮南公家可不好得罪,再者說了,他的正妃,也只有這樣的人才配得上。
那正妃喚作周浣雲,聽說羅歡兒有了身孕,心裡雖然微微有些不舒服,不過卻也沒說什麼。畢竟,蕭晏那麼寵着她,有時候白天甚至都能聽到房中傳出一些聲音來,這麼快有了孩子也沒什麼。
她雖然心裡有些不舒服,但這畢竟也是蕭晏的孩子,她還是不會怎麼樣的。當即便應承了會好好照顧羅歡兒的胎。
蕭晏這下放心了,直接換了衣服便去護國寺了。
只是他沒想到,羅歡兒這胎根本就不是他的!他不知道的是,早在他入主東宮的時候,秦王便派人在他的飲食中下了絕育的藥。他那長子也不是他的,意外夭折了也是秦王暗中動的手腳。蕭晏不能有長子,名義上的也不行!
這回羅歡兒懷上的孩子,自然也不是蕭晏的。這不,蕭晏剛走,羅歡兒便回到了屋裡,敲了幾下牀榻,傅權應聲出來了。
看見她連忙上前抱住說道:“歡兒,你受苦了,懷着我的孩子,還要侍奉蕭晏。”
沒錯!這孩子正是傅權的。當初羅歡兒留在了蕭晏的內殿,正逢傅權有要事稟報,就看過她一眼。沒想到還着了魔了,趁着蕭晏不在東宮的時候,兩個人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兒便膩到一塊兒去了。
傅權倒是對羅歡兒上了些心思,不過這羅歡兒對他可是純粹的利用。當初勾引傅權,也不過是知道傅權是東宮暗衛的頭領罷了!想着以後可能還有用得到的地方,便同傅權歡好了。其中委實是沒有多大的情分。
即便是懷了傅權的孩子,對他也不過是存着利用的心思。懷了孩子,以後有用得着傅權的地方,不就更方便了?蕭晏平日裡不在東宮,到時候就算傅權發現了她的身份,也不敢拿她怎麼樣。
她是不愛惜自己,拿懷孕這種事做籌碼,可那又如何?想當初她不過是個流浪街頭的乞丐,吃了上頓沒下頓,是瑾郡王看中了她,讓她進了血殺。
從她進血殺的時候她就發過誓,誓死效忠瑾郡王。況且當初挑人來宮裡,瑾郡王也是把話都說明白了的,以色侍人,謀取情報。是她自願站出來的,就算是死了,她也不後悔。何況只是懷了個孩子罷了!
護國寺。
空明大師正在替人解籤,見蕭晏來了,雙手合十,施了一禮道:“貴人到訪,有失遠迎。”
畢竟有求於人,蕭晏還是很有禮貌的,單手回了一禮說道:“此番有勞大師了。”
空明大師引路道:“貴人這邊請,還請禪房說話。”
蕭晏連忙跟上去了,大殿前邊人多,自然不是說話的好地方。蕭晏一路跟着空明到了禪房。
剛坐下,蕭晏便迫不及待地說道:“此次過來是有件事情要求住持來做,關係到我的身家性命,還望大師援手。”
空明大師早已算出來他是爲了什麼,眯着眼睛轉了轉佛珠才說道:“殿下此次的來意貧僧已經清楚了,恕貧僧愛莫能助。”
蕭晏頓時急了:“此事非大師不能助我,還請大師一定要幫我一把,來日必有重謝!”
空明搖了搖頭說道:“殿下,我夜觀天象,算了一命,那人命格奇特,天命富貴。貧僧勸殿下也切莫與她爲敵。”
任憑蕭晏再說什麼,空明始終都是搖搖頭,一句話也不說。這個樣子,蕭晏也實在是沒辦法了。只得起身告辭,想着若是有機會了再看看。
空明搖頭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的三言兩語是勸不住蕭晏的。可是他也只能勸到這個地步了,再多的,就只能看蕭晏的個人造化了。
另一頭,蕭晏剛出了禪房,便看見了空明的師弟,空悟。每個佛寺都少不了那麼幾個不想敲鐘唸佛的和尚,這空悟便是其中一個。
不過在這護國寺,空悟也算是鼎鼎有名的大師父了。這不,聽說蕭晏到了,又來找了空明,連忙便過來巴結了。
見蕭晏怒氣衝衝地出了禪房便要走,連忙上前說道:“殿下留步!”
蕭晏腳步一頓,轉頭就看見了空悟:“你是何人?”
空悟連忙上前說道:“貧僧是住持的師弟。”
蕭晏眼珠一轉:“你可會批命?”
空悟連忙巴結道:“貧僧跟住持乃是師從同一人,住持會的,貧僧都會!”
蕭晏一聽,連忙說道:“那你就跟我走吧!”
空悟也不問是什麼事,直接就跟在了蕭晏身後。他是個聰明人,不用問,蕭晏肯定是有什麼爲難的事情來求空明,結果被拒之門外了。
在他看來,空明就是個傻子,這麼好的機會,竟然不加以利用。蕭晏可是皇子,幫着他辦成了事,自然不會少了好處。空明不懂,他可不是個呆驢,這是個揚名立萬的好機會。
他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他這也是幫着護國寺發揚光大嘛!
這邊,空明聽着掃地的小沙彌說空悟跟蕭晏去了,連忙捶胸頓足地說道:“空悟真是……誤我護國寺千百年來的名聲。”
平西王府。
傅朝雲好不容易出門一次,便撞見了平西王的側妃寧海蘭。畢竟是長輩,她還是極有禮貌的,屈膝行了一禮說道:“給娘娘請安。”
寧海蘭盯着她看了半晌,看得她心裡都有些發毛了,才笑着也回了半禮道:“世子妃有禮了。”
這寧海蘭,陸景恪倒是跟她提起過一句,雖然是陸卿雲最受寵的側妃,又掌着府裡的中饋,但實則,陸卿雲是不怎麼往她房中去的。她在陸卿雲心中的地位,也遠遠比不上原配的王妃。
當初說起來這些,陸景恪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着這個寧海蘭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想要旁敲側擊地提醒傅朝雲,跟她保持距離。
陸景恪的意思,傅朝雲是明白的。府裡的姨娘,無論是哪個嫡子看着都會有些不舒服的。只是,傅朝雲還不知道,陸景恪已經隱隱約約查到了一些線索。這些線索指明,寧海蘭便是當初害了平西王妃的兇手。
只不過是眼下還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所以一時沒有跟傅朝雲說起,不想讓她擔心罷了!
左右兩人也沒什麼交情,傅朝雲行完了禮,點了點頭示意一番,便繼續往前走了。獨留寧海蘭在原地,露出一個陰冷的笑意:“這世子妃……眼底的防備還真是有趣。”
不過說起來,她眼下還不能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免得暴露了自己。大丫鬟紅韻上前說道:“娘娘,咱們回屋去吧!”
寧海蘭點了點頭,又回頭看了傅朝雲一眼。來日方長,她還沒那麼着急!
且說傅朝雲覺得這寧海蘭看她的眼神總是怪怪的,不過到底也沒做什麼,她也不好跟陸景恪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