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陶琬臉上帶着一抹厲色,指着管事媽媽說:“看來本小姐的話媽媽不願意聽啊。”
她看着七小姐心裡打着小邊鼓,自己跟七小姐沒有交集,跟別提有過節了。今個七小姐來就覺得奇怪,好端端的沒事來洗衣房作甚,哪個小姐會主動來洗衣房,如此想來她的目光停在破舊的小房子裡。
“七小姐,不知奴婢哪裡做到不好惹七小姐生氣了,還請七小姐提醒奴婢。”
紫煙聽着管事媽媽有心的話,頓時驚訝地看着小姐,拼命地給小姐使眼色。
上官陶琬無視紫煙的眼色,看着眼前的管事媽媽她想着也是個有心事的下人,在上官家待的時間可不短了,越是如此越是讓人想要小心,接下來自然要把話題引到裡面關起來的丫頭身上,找個合適的藉口再好也不過了。
“既然管事媽媽都這麼說了,那我想問問,剛纔偶然看到小房子裡面有人,莫不是管着瘋子嗎?”
“七小姐說笑了,洗衣房怎麼會管着瘋子。”
“既然不是,那裡面是何人?”
管事媽媽往裡面看了兩眼緊接着說道;“那是一個犯了錯的丫頭,是奴婢罰她在裡面閉門思過的。”
“哦……犯錯了自然要罰,不過我看那丫頭雙目無神趴在地上似乎要沒氣了,難道管事媽媽都不給她吃食嗎?記得母親說過,只有主子纔有資格懲罰下人,濫用私刑不是上官家的作風。我想管事媽媽在上官家的時間不短了,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知吧。”
聽到七小姐的話管事媽媽渾身打個冷戰,話說的不假,可是這件事洗衣房裡的人全都知道。到底是誰透漏了消息給七小姐的,頓時她氣的渾身顫抖不止。
上官陶琬看清楚了她的異樣這才一步步地接着往下說:“話說管事媽媽還是看看人有沒有事,今個被我撞見了,不知道哪日被其他人撞見了,說不準就會報到母親跟前了。”
“是是,七小姐說的是,我進去瞧瞧先。”
看着管事姑姑的狡猾,上官陶琬並不心急,她示意紫煙不要着急。反正事已至此再着急也無用,還不如慢慢來的好。
“醒醒……青女你你快醒醒。”
讓看着管事媽媽上去就給了幾個耳光,紫煙看着逐漸甦醒過來的青女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她看着小姐抿着嘴脣一言不發,心裡百感交集。
上官陶琬看着清醒的丫頭猛然驚訝起來:“我的天,她的臉是怎麼了……等等,她看着很眼熟,我肯定在哪見過她。沒錯,有一次她給我送衣裳我還問了她幾句話,沒想到現在變成這個樣子,真是可憐哦。”
管事媽媽驚訝地看着七小姐,沒想到七小姐居然認識青女,她頓時臉上白一陣紅一陣,想來這可怎麼好,被七小姐撞見了,青女居然餓了一天一夜就要死不活的樣子。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自己的事被抖出去,夫人那可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
紫煙盯着青女說:“小姐,青女肯定是水米不進一兩天了,要不然臉色也不會如此難看。”
“還是先把人擡出去吧,想喂點水,萬一人死在洗衣房了,管事媽媽你可脫不了干係。”上官陶琬說着臉上多了一絲不以爲然,她望着管事媽媽誠惶誠恐的樣子就知道了,她也擔心惹禍上身。
“你,你,進來。”
看着青女被擡出去了,這是上官陶琬第一次看清楚她的容貌,的確張的不好看,而且臉頰邊上還掌了一塊胎記,看起來黑乎乎的。只是她的樣子髒兮兮的讓人更加不能直視,如此看來紫煙如此惦記她難道是因爲有些情分在?
“快倒水給她灌下去。”
管事媽媽看起來很緊張,上官陶琬看的很清楚。一副心虛的樣子就知道了,完全招架不住,沒想到周氏找的人也不是完全昧着良心,只是青女的事她多半是自己由着性子來的,不然怎麼會一提起周氏她就緊張。
“醒了醒了。”
有人發出欣喜的聲音,有人看着清醒的青女露出驚訝的神情。很多人都指着她身上破舊的衣裳露出可憐的神情,可都礙着管事媽媽的嚴厲不敢大聲說話。
上官陶琬看的清楚了,詫異地打量着青女說:“青女你現在能說話嗎?”
迷迷糊糊的青女看着一羣人圍着自己,說不出來什麼感覺。她看着管事媽媽眼底的暗色頓時嚇得縮成一團:“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紫煙看着她害怕地跟瘋子一樣心裡可心疼了,沒想到青女被關起來一天一夜居然變成這樣。她忍耐着不讓自己哭出來,攥着手掌心心裡說不出的難過,緊接着她看着小姐,看着小姐憤怒的神色,緊接着小姐站起來說道:“管事媽媽,我看青女被折騰的夠嗆,看她神志不清想來是動了死刑吧?”
“七小姐奴婢可不敢啊,奴婢不會濫用私刑,奴婢,奴婢……”
“行了,這件事我不會告訴母親的,不過。”
“七小姐的意思是?”
上官陶琬靠近管事媽媽把髮髻上的一支小玉釵摘了下來遞給她的手裡:“這個是給管事媽媽的,好歹值點銀兩。”
管事媽媽害怕地跪在地上,生怕七小姐會落井下石。
“放心,我的院子裡少個看門的丫頭。以前就看青女順眼,這會子她也醒了,我讓紫煙帶她回我的院子。玉釵就當做給管事媽媽的見面禮,以後說不準我還有事要麻煩你呢。”
“七小姐放心,七小姐有事儘管吩咐奴婢。”
紫煙扶着青女,看着她雙腿發軟心疼地湊到她耳邊說:“跟我走,跟我回小姐的院子,你以後不會再吃不飽穿不暖了。”
青女看着紫煙一行淚落了下來,難受地捂着嘴巴。
上官陶琬帶着她們離開了洗衣房,前腳剛走管事媽媽渾身的力氣都沒有了,一屁股坐在板凳上,臉上多了一絲意想不到的深意,想到七小姐的出現不會是偶然。剛纔也沒有問清楚青女認不認得七小姐,現在纔想起來真是後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