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平日裡有着再精緻的五官,到了生氣的時候,也會變得扭曲起來。
蘇合香怒火心中燒,卻要強壓着,差點憋出了內傷。
白英知道徐賈氏說這話僅是爲了蘇合香着想,並無他意,只是沒有想到會讓她看到了蘇合香被打臉效果,這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蘇合香也算是沒料到這一刻會被人直接指出不妥,她咬着下嘴脣,除了強壓自己的怒火,更要強壓自己的委屈。
作爲旁觀者的蒼朮聽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更是把白英的竊喜看在了眼裡,心裡對這機靈鬼真的是哭笑不得。
她的丫頭到底對這個表妹是有多麼的不喜歡,以至於這樣落井下石。
無可奈何下,蒼朮只好站出來提醒了眼前正聊得開心的三位,道:“有話要聊也要等到到了合適的地點纔好。”
聽到這話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徐賈氏,當下就笑呵呵地把話給接下來,“就是,站在這裡聊讓人看去了多不像話。都已經到自家門口了,還不如坐下來好好聊。”
說着這話,她便拉着身邊的兩個女孩子一同回到自己的院子中。
蒼朮看着她們準比離開,就以有事要辦爲藉口,不想過多逗留就準備離去。
白英看了看他和徐賈氏,最後對徐賈氏笑笑道:“母親,等會我送送十三叔,你剛回來,到了院子就好好休息吧。還有妹妹你就不要打擾母親休息,以後有的是機會能夠聊天。”
後面那句話是她直接對着蘇合香說的。
她並認爲等會讓蘇合香送徐賈氏回到院子後會馬上離開,不從徐賈氏身上要點好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剛纔的話只是想提醒一下,起碼讓她長點心眼。
目送走了徐賈氏和蘇合香,現在白英最爲關心的就是昨日拜託十三叔的事情有沒有辦妥。
事情沒有辦妥前,她心有不安。
在聽到她的問話,蒼朮一臉受傷的表情,難過道:“本王還以爲英兒你是捨不得本王,所以纔會留下來,原來是有事要知道呀。”
白英看着他一副故作姿態的樣子,就忍不住鄙夷了一把。
“十三叔,我發現你臉皮越來越厚了。”
“那是本王的特色,否則這逍遙王爺做起來就沒法得心應手了。再說了,英兒要本王做的事情,本王什麼時候搞砸過?哪一次不是處理的妥妥帖帖的?”
從十三叔嘴中得到肯定答案後,白英不由地鬆了口氣。
“就知道十三叔你最好了。”
她說着這話,衝着蒼朮豎起了大拇指,然後人一溜煙就跑了,直接把他這個大功臣給忘在了腦後。
這樣的情形蒼朮已經見怪不怪了,只要英兒肯對他親近,爲她做點事情也是應該。
御書房裡,徐江把案子總結後的摺子提交給聖上,再向聖上說明了自己的觀點,在聖上揮手讓他退下後,這件案子纔算了結了。
剛走出御書房,徐江就看到不遠處站着的大人,正在竊竊私語,不知在談論什麼。
更讓徐江感到奇怪的是,諸位大人看到他出來,連忙朝前走來。
以爲諸位大人是要朝見聖上的,徐江識相地繞道而走。哪知他還沒走幾步,就被走在前頭的尚書大人叫
住了。
“徐大人,請止步。”
被叫住的徐江理了理袖子後才轉過身,臉上帶着謙和的笑容,問:“餘大人有何事?”
徐江問着,看到尚書大人身後的人都圍了上來,又一一打了招呼下去。
可這招呼打完了,這一羣人誰都沒有說話,全都面面相覷,沒有說出幹嗎叫住他的所以然來。
“既然各位大人都沒有什麼事要說,那麼我就先離去了。”
他說完這話,幾欲轉身離去。
今日湘兒回來,他沒能迎接,總應該在第一時間回去。
可就在他說完這話轉身準備離去時,卻被人拉住了。
“徐大人,請止步。”
又是這話,徐江內心更是疑惑了。
叫住了他卻沒有說話,這羣人到底是要做什麼?
他忍着心中的不悅,轉過身依舊謙和的笑着。
一直被衆人推出來的尚書大人最後只好硬着頭皮走到徐江面前,支支吾吾了許久,這才道:“徐大人,這不是快到你家母的壽辰了嘛,咱們先提前跟你道賀,好轉達一下我們的心意。”
聽到這話,徐江頓時笑開了。
他本只打算從簡,自家人一起吃個飯就好了。平日裡一起從事的官員,這會兒倒是有心了。
當下他就連忙道謝,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可接下來尚書大人說的話,卻讓他愣在了原地。
“那我等在此先謝過徐大人你還記得我們,請我等到你府上聚一聚。”
尚書大人的話得到了大夥的應和,一句句的道謝讓徐江更加疑惑,同時眉頭更加緊鎖。
“徐大人你也知道,我等都是爲聖上辦事,身上的事情實在是忙都忙不完,故徐大人你母親的壽辰我們就沒法到場了。”
話都說到這裡,徐江也明瞭了。
他就說,剛纔尚書大人的話他怎麼聽着不明白呀。
感情是有人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下了請柬給諸位大人。
這事情一向都是徐賈氏操辦,前些日子徐賈氏隨着穆王去了園子,這事情也就交給了劉管家。
劉管家固然不會違逆他的意思,也就是說,這件事情是老祖宗默許的。
想到這裡,徐江只覺得頭都大了。
他拱手作揖,感謝諸位大人惦記着他,並稱有事先行離開,改日再請諸位大人喝酒。
諸位大人倒也買他的賬,聲稱到時一定去,寒磣了幾句也就都散了。
徐江在走向宮門的路上,越想越覺得奇怪。
如果這事情單單是老祖宗准許的,那麼劉管家一定知曉。
可從始至終,劉管家一個字都未向自己提起。
難道這事情還有他人插手?
本來並不大的事情,弄到如此這種地步,徐江的太陽穴就是一陣陣的痛。
回到府中的他別說去正院了,連換下官服的時間都沒有,匆匆忙忙地往老祖宗的院落走去。
途中他突然想起能把事情弄到如此田地的人,立馬問身邊的劉管家:“柳小姐在不在老祖宗的那兒?”
劉管家道:“柳小姐在前不久剛出府了,說是要出去買些胭脂。”
聽到這話的徐江不由握緊放在腹前
的手,微微點了點頭,彷彿在思索什麼,隨後不發一語地向老祖宗的院落快速走去。
徐江去到老祖宗院子時,老祖宗正在佛堂撿佛米。
聽聞徐江來之後,她這才起身,邊轉着佛珠邊向前屋走去。
老祖宗有下人攙扶着走到榻前坐下,在見着徐江後便問:“見過柳氏了嗎?”
徐江恭敬地站在老祖宗身邊,道:“還沒。”
“嗯?”
他的話讓老祖宗感到奇怪,隨後便擡起頭再次正眼看向徐江,這才發現他身上的官服還沒有褪下,一臉疲倦模樣。
徐江愛妻她是有眼所見,如今沒有去見徐賈氏反倒急忙往她這邊走來,固然是有事。
“有什麼事情,先把溼衣裳換下來再說。錦秋,帶老爺下去更衣。”
說完這話的老祖宗不給徐江說話的機會,閉上雙眼繼續轉着自己手上的佛珠,靜靜打坐。
無可奈何的徐江雖心急,可也不敢妄自打擾自己的母親,只好先去換了衣裳再回來。
老祖宗雖年過半百,可這頭上的白頭髮卻不如常人的多,身子骨倒也硬朗。只是她常年待在這院子裡不曾出去,時時在佛祖面前誦經,撿佛米,氣色也就顯得過於死氣沉沉,何況前些時候小病反覆無常。
換好衣服出來的徐江看到正在閉目養神的老祖宗,如果不是知道老祖宗是在打坐,他都懷疑眼前的老祖宗已經睡着了。
他走上前,在老祖宗身側站住,輕聲喚了句:“母親。”
老祖宗沒有睜眼,語氣平穩地問道:“說吧,來我這裡所爲何事?”
“兒子有一事不明,從府上分派下去的請柬都是由誰人負責?”
儘管徐江的心裡已經有了懷疑之人,可是能親耳從老祖宗嘴裡得知,更能確定自己的擔憂。
“你是說壽辰一事嗎?”
徐江微微欠身,回道:“正是。”
聽到這話,老祖宗隨即睜開了雙眼看向徐江。
壽辰一事,徐江從來沒有正面地與她提起過,如今談到,自然要好好地說一番。
柳氏的身份雖只是富商之女,但是做個小妾倒也是可以。
壽辰一事從始至終是她在默許,柳氏親手操辦,其中也算是有她的意思在裡面。
想到此,她便回道:“徐賈氏不在,這事一直無人去做,所以是我吩咐下去讓柳氏去做。”
話說到這裡,徐江的怒火已經微微升起,卻又強壓着,繼續平和地問:“所以母親也是知道柳氏宴請朝中大臣,要大辦了?”
老祖宗聽着他的話,平靜外加不以爲然地問:“知道,有何不妥嗎?”
本來還能鎮定下來的徐江看到老祖宗如此的不以爲然,火氣一下子壓不住,聲音不由提高,道:“母親,你這是要害死我啊!”
本來就因爲徐賈氏而顯得不滿的老祖宗看到徐江這樣,還如此地對自己說話,不免要與徐江硬碰硬。
她反問:“你是我兒子,我怎麼害死你了?這事情我是讓柳氏去辦了,可她哪裡辦得不好?你的寶貝媳婦不在,難道我還不能找個人來幫你打理壽辰的事情?”
老祖宗因爲過於激動,一下子被嗆到一連咳嗽了好幾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