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看過白英的刺繡,自然知道她有幾斤幾兩。
可是在聽到她說她能夠完成一幅別具一格的錦繡山河的刺繡之後,她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信口開河這個詞。
從小,二公主她的刺繡就是由繡房宮的前管事教的,技術可以說是在洛國能夠排上名號的。
可是因爲她是公主,身份高貴,學習刺繡不過是每個女孩子家必須要會的。
雖然這技術不如前幾年那麼爐火純青,但技壓白英卻綽綽有餘。
在聽到白英說要筆墨的時候,她就在好奇,對方到底要如何來完成剛纔她誇下的海口。
之間白英拿着小狼毫在錦上揮灑着,看似隨意,卻裡裡俱到,沒出一會一個小土坡就出現了,緊接着就是樹木,花草,房子,高山流水一一呈現在衆人的眼中。
也許刺繡白英卻不擅長,但是由蒼朮手把手教過的山水畫,確實一流。
隨隨便便根據自己腦海中所想畫出來,對於她來說只是一個簡單的事情。
沒出一會,白英便放下筆,拍了拍手轉身看向二公主,挑眉問道:“怎麼樣,還不錯吧。”
被詢問到的二公主仔細看了眼錦上的畫,雖然只是用淡淡的墨繪了出來,但是湊近看得話,還是會被裡面的內容給震撼到。
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圖》雖然不大,但是尺幅長,而且青綠山水給人的感覺很是舒服。
白英的話只是她心目中的江山圖,小家碧玉的風格里還帶有一股隱隱地霸氣。
“既然雛形已經出來了,那麼大可以按照上面的圖案去繡,害怕弄不出來。”
白英說着便拿過針開始穿針引線,隨即在衆人好奇的注目中坐下,開始一針一線的繡出來。
因爲有了圖案在錦上,白英刻意大膽地發揮,沒出一會,一棵樹就被她繡出來了,而且那技術比之前的《清明上河圖》要好上許多。
“有了這個,我再找幾個繡女幫忙難道還不能夠完成嗎?”
白英的話進行了還處於震驚的二公主。
回過神的她雙手環胸,撇過頭去,道:“哼,你以爲你這樣就能得到我的刮目相看嗎?看到你那麼努力的份上,本公主就如你所願,你確實不錯。”
看到如此彆扭的二公主,白英也真的覺得可愛。
明明是與她現在同齡的丫頭,卻比她更像一個十五歲的人。
說到底,還是與她遇到的事情拖不了關係。
聽到二公主的讚賞,白英臉上帶笑,對二公主付了俯身,道:“多謝二公主誇獎。”
“誇是誇你了,若是驕傲起來,這技術活估計也沒用。”
“二公主教訓的是。”
對於故意找事的人,佟太妃叫她的便是順着他們的意,只要不威脅到自尊與危險,對方想怎麼逞一時嘴快就讓他們去,反正也不會少一塊肉。
面對佟太妃隨口一說都是大道理,白英表示受益匪淺。
想來薑還是老的辣,何況還是在這深宮裡的。
送
走了二公主,白英看了眼自己方纔弄的錦,思量了好一會最後在管事嬤嬤的注視下走上前去。
“嬤嬤,你瞧我繡那個清明上河圖實在是不上手,而且也很難進入狀態。不如把那個轉手讓其他人做,我去弄錦繡山河圖,如何?”
“佟太妃一早就跟老身打過招呼,說不能讓你累着。既然你不喜歡做那個,老身安排人去做了便是。倒是沒有想道的是你,居然還有那麼一身技術活,想來是十三爺教的吧。”
被拆穿的白英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她嬌羞地點點頭,道:“嬤嬤,你知道了就好,說出來會不好意思的。”
這繡房宮的人都是隨和的,何況之前她間接插手了良妃的事情,挽回了差一點就發生的災難,大夥兒都是感激她的。
若是那衣服是由良妃的宮女直接送進來,到時候對方一口認定送來之前並沒有少任何東西,最終負責任的還是繡房宮。
而良妃錯把白英當做繡房宮的人,當着她的面檢查了一番衣服,避免了被栽贓。
說來,那珍珠缺失是被人偷偷私藏了起來,想趁着送到繡房宮後爲自己擺脫嫌疑,沒有想到卻擺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聽說,那個偷竊的人近段時間又偷了良妃的耳環,最終被杖罰了一番,轟出了宮去。
那宮女也是咎由自取,由不得他人,畢竟偷竊本來就不是好的。
最終把清明上河圖轉交出去之後,白英就立馬招手自己的錦繡山河,她可是想着在老夫人的壽辰上獻出去。
管事嬤嬤在知道她的孝心之後,更是讓人一同幫忙。
面對這安排,白英有的只是感激。
佟太妃寢宮中,白英巡禮了一個上午,累得有些喘。
佟太妃讓人倒了茶,示意宮女給她按摩一下,便開始扯些閒談。
“聽到再過幾日就是徐老夫人的壽辰,哀家想着應該有所表示一番纔對。”
白英一聽,連忙道:“娘娘能夠記住老祖宗的壽辰已經是我們徐家的福分了,哪裡還敢讓娘娘你有所表示呢?”
怎麼說佟太妃和老祖宗並沒有任何來往,而且往年也沒有什麼表示,今年突然間來這麼一次,容易留下話柄。
不過相對於白英的推脫,佟太妃有些不樂意了。
“你都準備要成爲哀家的兒媳婦了,徐老夫人也會是哀家的親家,哪能怠慢呢?”
白英聽到這話,羞得她一時半會說不出話。
最近佟太妃要給她一些東西,她總會推脫,而對方就會拿她是“準兒媳”來堵她,弄得她都不好接話。
最後,她也只好低聲道:“娘娘你說什麼便是什麼。”
“對了,哀家想起一件事。你是不是有個表妹與遠志走得特近?”
和黎遠志走得近的人,也就只有蘇合香的,而且她的表妹也就只有蘇合香一人。
她不明白佟太妃問這個做什麼,卻還是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道:“是的,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哀家也是太后說的,
說遠志那孩子平日裡蠻聽話的,前天不知道怎麼的,居然不顧靖王的阻攔,把一個姓蘇的姑娘接近了王府。”
姓蘇的那就是蘇合香了,她最終還是進靖王府了?
知道嚼人舌根不好,可是面對這件事情,她絲毫沒有收到任何消息,而十三叔因爲要忙着朝事,已經好幾日沒有來見她了,外面的消息她自然沒有收到。
蘇合香的事情,是她從徐府回來後第一次聽到外面的事情。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哎,你那麼表妹果真是從小爹孃教得不好,怎麼說也是寄在徐府的籬下,居然不顧徐府的顏面,私下與遠志那孩子濫交,最後遠志還瞞着靖王把人接進府上夜夜笙歌,前日便被靖王抓了個正着。父子倆聽聞還爭吵了一番,最終遠志竟然表示要把人直接接進府上。
英兒,你以後可是要少於那人有往來。遠志平日裡雖然散漫了些,但也絕對做不出那事情來,顯然是被蠱惑了。”
佟太妃也知道讓白英與一個生活在自家府上的人少來往很難,但是能避免就避免。她現在都開始不滿徐江,沒事把人留在府上做什麼?
“娘娘放心,我與妹妹平日裡往來就少,如今她進了靖王府,碰面的可能性也就更少了。”
面對白英的回答,佟太妃還算是滿意的。
兩人都知道嚼人舌根不好,這個話題很快就跳了過去,最終白英抵不過佟太妃的要求,留下來用了午膳,這纔回到自己的殿中休息。
徐府裡,大病初癒過後的徐賈氏瘦了一圈,但整個人地恢復還算不錯,起碼能偶正常飲食。
蘇合香的事情被徐江和靖王強行鎮壓了下來,而蒼朮又從中插手,所以這事情除了最主要的管事人知道,也就只有聖上和太后知道。而近日佟太妃從太后那裡得知,最後也之時告訴了白英。
徐賈氏平日裡是最心疼她這個外甥女,若是讓她知道這件事情,顯然會被氣得不輕。
這個年代裡,給人做小並不恥辱,唯一讓人嗤之以鼻的,是無名無分,倒貼上去,這個外面的妓、女又有什麼區別?
何況這當中,靖王不承認呢?
爲了能夠讓徐賈氏好好地養身子,徐江只告訴徐賈氏,蘇合香出去遊玩了一番。
徐賈氏不宜有二,只當她是和黎遠志走得近,對方邀請去了。
相對於衆人的淡然,柳金玉卻不那麼以爲。
她以前看蘇合香那丫頭又黑又瘦的,完全沒有出頭之日,沒有想到的是,闊別一年多,對方雖然沒有一下子麻雀變鳳凰,但怎麼說,現在也是一隻花枝招展的錦雞了。
如今可謂是不愁衣穿,同時也高人一等了,畢竟她身後可不再是簡單的徐府,而是靖王府。
“該死的,爲什麼一個個的都過的比我好!”
柳金玉突然間怒吼了一句,把身邊伺候的婢女全都嚇了一跳,卻又大氣不敢出,更別說是說話了。
死氣沉沉的房間因爲她們的謹言慎行而無比壓抑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