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徐江得知事情的經過後,讓下人扶着徐賈氏下去休息,自己則獨自一人前往老祖宗的院落。
此時的他一個下人都沒帶,行色匆匆的,嚇得連經過的僕人連行禮都忘了。
他寶貝女兒如今這副模樣,全是那柳氏所致。
他答應過的,他會傾盡所力好好保護那對母女!
如今都有人踩到他頭上了,且能坐視不理?
老祖宗院落中,柳氏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老祖宗訴說着今天早晨發生的事情,口口聲聲說着是自己的過錯。
那模樣活似是自己的女兒出了情況,唬得老祖宗聽風就是雨,完全信以爲真。
徐江進門時看到的就是柳氏在老祖宗身邊哭泣,老祖宗不時地安慰着柳氏。
這一情景讓他十分惱火!
他那藏在袖間的手緊握着,臉上卻一臉平靜。
見到他進來,老祖宗連忙招呼他過來。
“江兒,你快過來扶起金玉。”
徐江看了眼哭哭啼啼的柳氏,沒有多說話,示意一旁的婢女上前把人扶起,自己則是站在一旁不爲所動。
如此詭計多端的女人,碰了只會髒了雙手!
他本就答應了英兒,不會納姓柳的人做妾。
這柳金玉風塵味太足,哪怕隱藏得太好,他也看不上,更不想去接觸!
若不是老祖宗喜歡得緊,他早就讓人把她轟出去!
老祖宗對於徐江的行爲有些不滿,卻不敢直言,偏頭繼續安慰着哽咽的柳氏。
“我這兒子就是這樣,平日裡木訥得很,你也就別見怪。”
徐江實在是受不了柳氏假惺惺的模樣,直接道明自己前來的原因,“母親,我來是爲了英兒的事情。”
“這事情我知道,金玉都告訴我了。可錯也不在她,她也是爲了英兒好,她不應該上前阻攔。我聽說英兒已經醒來,身子骨也沒有大礙,這事情大家不要再提,就讓它過去了吧。”
老祖宗的話讓徐江聽了火大,“母親,英兒可是你的孫女!”
徐江斬釘截鐵地說着,雙眼更是憤怒地直視着柳氏。
這事情深究起來雙方都有錯,可愛女如徐江,他又怎麼見得自己的女兒受到傷害?
而且使他女兒這樣的罪魁禍首倒是先告狀了,把自己的罪行撇得一乾二淨,還把錯誤全部推到英兒身上。
如此富有奸計的人,留在身邊只會髒了雙眼!
老祖宗彷彿看不到自家兒子眼中的不悅,自顧自的說自己爲何讓柳氏住下來,隨後使命誇大着柳氏身上的優點。
而原本還一直泫然欲泣的柳氏到了此刻已變成拿着手絹輕擦眼角,嘴角微微上揚看着徐江,全然沒有了剛纔的梨花帶雨狀。
彷彿剛纔哭啼的人並不是她一般。
徐江聽完老祖宗誇大其詞的表揚後,桌上的茶水早已經涼透。
端起茶輕抿一口的徐江察覺茶已涼便放在一旁,站起身對老祖宗畢恭畢敬道:“還請母親明白,我徐江今生今世只能有湘兒一人,您不用再白費口舌了。前院還有事情,孩兒不宜久留,就先行告退。”
說完這話的徐江微微向後退幾步,準備離去時還不忘說道:
“英兒是您唯一的孫女,我不希望看到一個外人比您的孫女還要重要。”
他從來不會因爲任何事情去與老祖宗唱反調,除非事情扯上徐賈氏以及徐白英。
這兩人,都是他心坎上的寶。
回到前院的徐江立馬提筆寫了封手書,叫來侍衛從後門把手書快馬送到穆王府上。
手書到時,黎蒼朮正從宮中回來。
聽聞這是徐府派人快馬送來的,黎蒼朮也來不及喝上一口茶,連忙拆開來看,上面只有九字:愛女勞煩穆王爺速來。
既沒前因,也沒後果。
簡短的七個字,讓黎蒼朮皺眉。
素來沒有人敢用手書請他出府,全是用最爲籠統的請柬先通知,若是沒空也只能自認倒黴。
徐江這麼做,固然是英兒有事情。
當下他便立馬讓人準備,把自己身上溼透的官服給換下,穿上家常服便快馬加鞭地往徐府奔去。
等到徐府門前,黎蒼朮躍下馬,也不等下人前去通報,得知徐白英在徐賈氏院落時直接趕往那裡。
相對於在前院的暢通無阻,到了徐賈氏院子前,卻被嬤嬤攔了下來。
“王爺,作爲男眷,你不能隨意進去。”
黎蒼朮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嬤嬤,心下對白英更加擔憂。
“本王要見英兒,爾等還能攔嗎?”
他說完這話,猛一揮袖,無視跪在地上的嬤嬤,越過她直接往裡屋走去。
白英在婢女的按摩下,舒服的熟睡過去,醒來時正好聽到屋外傳來吵鬧聲。
屋裡點着安神香,聞着容易讓人心神平靜。
半夏從前屋行色匆匆地跑進來,微幅身在她面前,道:“小姐,十三爺來了。”
本來還有些昏昏沉沉的白英聽到這話,猛然清醒。
“你說十三叔來了?”
說着這話的她直接從牀上坐起來。
許是因爲動作幅度太大,剛坐起來後只覺得眼前一晃,頭還有些許暈。
伴隨着她的聲音落下,門口就被人猛地推開,發生一聲巨響。
蒼朮走近裡屋看到白英氣色不大好坐在牀上,連忙走上前,道:“英兒,你感覺怎麼樣?”
此時說不難受是假的,可又不想讓眼前的十三叔爲自己擔心,白英只好扯出一絲笑容,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看着對方。
可就是這樣不說話,讓黎蒼朮更是擔心。
他雙眼擔憂地與她對視,手掌輕扶過她的臉頰,柔聲問:“英兒,回答我,現在還難受嗎?”
白英抿着嘴,她實在是不想讓眼前的人爲自己擔心。
可現在的她不僅頭暈,還伴隨着噁心想吐,感覺十分糟糕。
她不是不想回答,只是實在是沒力氣去回答。
良久,她才虛弱地回了一句:“難受,想吐。”
路上,蒼朮也瞭解到了白英的情況。
一聽到說難受,立馬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白瓷瓶,倒出一顆藥丸。
見狀的半夏迅速下去倒一杯溫水端上來,在看到白英嚥下藥丸之後,立馬把水遞給蒼朮。
“好些了嗎?”
看着白英逐漸好轉的臉色,蒼朮
難免還是有着些許擔心。
白英道:“好多了。”
十三叔身上常備靈丹妙藥,這事情白英是知道的。
前世裡,她患有什麼小傷小病,全靠十三叔解決。
如今,她又開始依賴他。
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段時間裡你要好好靜養,京城並不是最佳選擇。等會本王會向徐大人說明,你隨本王一同到城外的園子上住。”
蒼朮這話沒有任何詢問,只是簡單地向白英說明他的安排。
雖似脫口而出的話語,可卻處處爲白英着想。
白英是因柳氏而慘遭不幸,雖沒有生命危險,可損了不少元氣。
老祖宗喜歡柳氏,徐江沒法讓人離開,那麼他這個穆王出來說事是最直接的。
徐府不是最佳的靜養之地,要想白英好得快,那就要找個好地方。
到他的園子上,靜養、安全兩不誤,何樂而不爲?
更重要的,還是人在他面前,心裡才踏實。
白英聽了他的話,沒有什麼意見,只道了句:“全聽十三叔安排。”
當下,蒼朮便去見了徐江,簡單說明自己的安排。
正愁柳氏還會對白英再做出什麼事的徐江聽到他的話,立馬答應。
“王爺也是爲了小女好。下官現在就讓人備好東西,明日小女便隨王爺一同前去園子。”
蒼朮搖頭,道:“不是明日,是現在。”
這時,徐江有些爲難了。
“王爺,這是否太操之過急了?小女的身子恐怕吃不消。”
徐江的擔憂蒼朮又怎麼能不明瞭?
可他實在是難以忍受病弱的英兒不在自己身邊。
“此時,本王自有安排。”
他道完這話,便轉身離去。
過了一個時辰,準備妥當的白英爲半夏攙扶着離開了徐府,坐上了蒼朮準備好的寬敞馬車裡。
看着對自己憂心的母親,白英心中滿是內疚。
她很想讓徐賈氏隨自己一同離去,深怕柳氏在自己不在的日子裡會去給徐賈氏添堵。
柳氏這個人她瞭解,絕對會那麼做!
上馬車之際,她攔下蒼朮。
“前往園子,我能否帶上我母親?”
聽到這話的蒼朮察覺到她的擔憂。
他轉過頭看了一眼徐賈氏,回頭微笑看向她,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此事交給本王就好。”
白英看着蒼朮走向徐賈氏,自己也算放心地走進馬車裡,靜候消息。
在面對穆王的邀請,徐賈氏明顯有太多顧慮了。
在這府中,徐江忙着朝廷與前院的事情,後院不常管理。
而老祖宗年事已高,在把她接到京城入住時,所有事務都已由她管理。
如今她一走,這全府上下只讓劉管家一人處理,顯得不大妥當。
何況,還有半個月就到老祖宗的壽辰了。
她又怎麼能走開?
白英也是知道徐賈氏的顧慮,可是她沒有想到,十三叔居然能夠在短短的時間內能把徐賈氏勸動。
這一刻,她對於十三叔的崇拜達到了史上最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