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牽着雪鬃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眼前十分怪異的一幕。
十三爺撐着傘站在她家小姐身邊,打着扇子給小姐扇風,而十三爺無論是臉上還是眸中,全是滿滿的寵溺和愛護。
反觀她家小姐,撅着一張小嘴,低下頭一心一意地碾着腳下的東西,彷彿她鞋底下有着她恨之入骨的東西。
明明就不和諧的兩個人,爲什麼這再次細看的時候,卻覺得異常養眼。
思索了好一會的她最終得一個結果:人好看,做什麼事情都是美的!
她把馬牽到兩人面前停下,直接對蒼朮道:“十三爺,你的馬牽過來了!”
白英看到她居然先對蒼朮說話,不悅地擡起頭,狠狠地削了她一眼,道:“是我先讓你把我的愛馬牽過來的,你怎麼把這人的馬牽來了?你到底是誰的丫環!”
冷戰起來的白英想事情比平日裡要少了幾道工程,脫口而出的話自然沒有經過大腦,只是想着哪裡讓她不悅了自然要全數說出來。
而被她這麼一說的半夏有些難做了。
原先她不過是想着這馬既然是十三爺的愛馬,而且又是十三爺吩咐她去牽過來的,那麼她向十三爺稟告也實屬正常呀,怎麼小姐就變得如此無禮起來了。
十三爺明明已經陪在她身邊了,還無怨無悔地撐傘打扇子,難道小姐還在生十三爺的氣嗎?
實在是想不明白的她只好怯怯地回道:“小姐,奴婢真的不知道你有愛馬在園子裡,而且這馬確實是十三爺讓我牽過來的。”
“他讓你牽你就牽呀!這周圍大把都是他的人,只有你一個人是我的丫環。沒想到你不幫我還幫他,你還有沒有我這個小姐了?”
白英一臉不悅地說着,可說完之後卻發現她不應該向半夏發火,更不應該把對半夏發火的話是對十三叔說的。
可是十三叔不先與她道歉,她自然不會去主動。
蒼朮一臉帶笑地看着她,隨即把手中的傘遞給半夏,對半夏示意了眼神讓她退下。
他二話不說便直接摟住白英的腰,腳下一點,兩人就穩穩地坐在了馬背上。
她還沒反應過來,下一刻身下的雪鬃就飛奔了起來。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雪鬃早已經載着他們兩人跑出了老遠。
從來沒有想過會共騎一騎白英被蒼朮全在懷中,怎麼想都覺得怎麼委屈。
她心慌慌了那麼多天,爲什麼身後之人就不捨得給她一個解釋?
她的雙手緊緊地抓住馬鞍,雙眼低垂着,最後居然很不爭氣地落下了眼淚。
淚水在她眼眶中打轉,沒出一會就滴落在她的手背上,迅速暈開。
她無聲地哭泣,最後實在是受不住那淚水把視線遮住的感覺,連忙伸出手有那個手背狠狠地抹了一把。
察覺到她動作的蒼朮不禁放慢了速度,一臉擔憂地偏過頭去查看懷中之人怎麼了。哪知對方卻避開他,別過了臉。
“哭了?”他心痛地問道。
要知道,看
到她落淚,這比看到她受傷了還要嚴重,因爲這眼淚是因爲它而流的。
此時的白英哪裡還管他們是在冷戰,面對他的問話,不悅地回答:“不管你的事。”
原本滿心都是擔憂地蒼朮在聽到這話,心情不由地變壞起來。
他一把勒緊手中的繮繩,迫使雪鬃停了下來,隨即伸手用力地捏住她的下巴,讓她這個臉對着他。
在看到她滿臉淚痕,還有淚珠子在她眼眶打轉的時候,心不由地緊揪起來,就像是有那麼一雙手握住他的心臟,讓他不禁感到呼吸困難。
白英想要掙扎着推開他的手,可是任她怎麼努力,那隻手依舊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
蒼朮的手勁之大讓她眼中的淚水更加洶涌,同時覺得她越發的委屈。
她推拒着,擡起雙眸怒瞪着蒼朮的雙眼,道:“我讓你放手!”
“休想!”
蒼朮狠狠地丟下這話,低頭就把脣壓在她緊咬着的脣瓣上。
白英不停地掙扎着,心中對於蒼朮的做法實在是無法接受。
明明讓她委屈了,還惹怒了她,憑什麼現在又親她。
這一次的吻不同於以往的,這當中帶着霸道與急切,好似要把他心中的不悅全部散發出來,哪裡還管什麼技術。
被他如此對待的白英只覺得讓她害怕,抗拒的心理也越來越強,可任她怎麼抗拒,眼前的人始終不鬆手,而她卻又狠不下心去咬對方。
就在她快要缺氧的時候,蒼朮終於放開了她。
她渾身發軟地靠在他的懷中,聽着胸膛處傳出急促的心跳聲,竟有那麼一會慌神了。
蒼朮抱着她,手似有似無地輕撫着她的手背,好一會才道:“這幾天讓你擔心受怕了。”
白英一聽到這話,原本心中那滿滿的委屈與不悅在這一刻卻不被驅散得一乾二淨。
她雙手緊緊地抓着他的衣服,把臉埋在他的懷中,嘟囔着道:“你道歉!”
蒼朮聽着從他懷中傳出悶悶地聲音,不禁覺得好笑。知道她這是已經氣消了,不由笑道:“好,本王道歉,那你現在還要和本王冷戰嗎?”
被看穿計劃的白英臉變得有些發燙,連忙把臉埋得更深,當着鴕鳥回答:“要是你再說出那些讓人誤會的話,我定會與你冷戰到底!”
蒼朮順着她的背,柔聲說:“以後不會了。”
她摟着他的腰,聽到他的話,只覺得心情打好了起來。
深怕蒼朮會反悔一般,她深呼吸了好幾下,這才擡起頭看着對方的雙眼,一句一字地問:“十三叔,我們今年就成婚吧?我大洛國十四歲就成婚的女子也大有人在,我擔心以後還會發生什麼意外,讓我更加沒有安全感。”
她如此大膽的話也不過是接着剛纔撒衝的勁還剩了點,硬着頭皮說的。
沒有想到,蒼朮在聽她說完這話的時候想都沒有想就直接拒絕:“英兒,本王知道你現在缺乏安全感,但是這話萬萬不能就如此的說出來,你我都沒有
準備好。”
此時的白英臉色有些煞白。
剛纔她的一席話說直白的就是在向十三叔提親,而且剛說完就被拒絕,這讓她怎麼會有好臉色,又怎麼會有好心情。
只覺得內心異常苦澀的她按壓住內心快要崩塌的痛苦,強扯出一絲笑意,道:“那聽十三叔的,今年確實太多餘倉促,你我確實都沒有準備好,還是等着明年吧。”
她廢了好大的勁才順着他的話說了下來,哪知她剛說完就對上了蒼朮抱歉的眼神,她的內心立馬升起一股不想的預感。
她聲音顫抖地問道:“十三叔,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蒼朮把她內心的不安全部看到眼中,雖然心疼她,可還是不得不回道:“明年恐怕也不行,咱們的婚期還是先緩一緩吧。”
最近那股暗勢力一直在阻撓他查案,今日他不過是強擠出一天的時間回來陪陪她的英兒,這會兒出園子,不知道有沒有人在跟蹤他們。
若是出現了,估計暗衛應該會幫他全部解決掉。
他擔心,那股暗勢力會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對白英下毒手,如今的他只能儘量少與白英接觸,免得給她帶來傷害。
更何況,他在明,敵在暗,他也不想讓懷中的人兒胡思亂想。
最終還是聽到自己最不願意聽到的話,白英的臉色更加蒼白。
深呼吸了好一會的她還是止不住身子的顫抖,最後苦笑道:“聽十三叔你的便是。”
他們兩人之間,他最喜歡說的是“依你便是”,而她的則是“聽你的便是”。
明明平日裡聽起來異常甜蜜的話,這會兒他卻聽出了絕望與妥協,再他想要細看對方臉上的表情時,對方已經恢復了原樣。在看到他看她,還露出了笑容,竟和平日裡無異,任他都看不出異樣。
他低頭在她額前落下一個吻,問:“還去李家莊嗎?”
白英環視了一些四周的環境,發現李家莊就在前方,頓時笑着道:“都快到了,爲何不去。”
看着她的笑臉,蒼朮不免更加擔憂。
她越是這樣,他心中越是沒底。在他所認知中,白英並沒有那麼好的恢復能力。可是對方的臉上根本無假,他爲什麼還會懷疑呢?
白英發現他一直在看着她,不禁伸手摸了摸臉,不悅說道:“我知道我剛剛哭過很難看,但是你也不要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直看着我。”
她俏皮地說完這話,連忙拿出手帕又擦了擦臉。
聽了她這話,蒼朮只覺得是他想多了。
一直以來,英兒都十分聽話,這會兒又怎麼會騙他?看來他這段時間,神經緊繃得太厲害,這會兒居然還一起英兒。
這麼想着的他笑着拍了一下身下的馬,讓馬慢慢地踱着步向不遠處的李家莊走去,兩人在馬背上開始有說有笑起來。
白英看着越來越近的李家莊,嘴上雖不時地與蒼朮說這話,可在心中卻早已經做好打算。想着一會要怎麼做,才能真正地讓她任性一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