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木被天帝化作兩段,變成了畫卷兩端的卷軸,那這盛裝畫卷的盒子是什麼木頭做的?
十日煉天圖被張百仁捲起,拿在手中仔細端量,卷軸與木盒的材質不是一個品種。
自己這回沒白來,金頂觀一遭賺大發了。
張百仁輕輕將卷軸放入木盒,將其塞入袖裡乾坤內。
“天帝的偉力出人預料,可以說唯有太陽之力,才能打開這十日煉天圖的影像。而且這幅卷軸本身便是一副陣圖,被天帝以無數神靈、天地本源、衆生本源煉製而成的至寶,具有玄妙莫測之威!也不知這衣衫是何物促織而成”張百仁可不敢將衣衫穿在身上,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天地間可以有白帝殘魂,就不能有別的上古大能殘魂?
一旦與天帝有仇的人依舊存在,自己豈不是暴漏了?
從上古活到今朝,雖然苟延殘喘,但有哪一個是簡單之輩?
走下石臺,不見朝陽三老,張百仁一個人在純陽道觀轉悠,慢慢的轉了一會,然後才露出愕然之色:“怪哉!純陽道觀這個佈局出乎人預料,純陽道觀在陽,金頂觀在陰,一陰一陽恰好鎮壓氣數,減慢氣數的流逝。”
不曾想轉悠一圈,循着山間小路,居然來到了上次張百仁化掉張百義道功所在之處。
此時涼亭內已經是人走茶涼,想起往日景象,張百仁默然無語。
繼續在山中行走,忽然來到一處寬敞的山洞前,一陣斷斷續續的呻吟聲自山洞內傳出來,聽的人羞紅了臉。
女子聲音清脆婉轉,勾人火起,不知是那家女子,居然來山中偷情。
男子聲音張百仁卻是聽得清楚,不是張百義還能有那個?
張百仁眉頭一皺,張百義卻是爛泥扶不上牆,白白辜負了張斐的一片苦心。
可惜自己沒有隱身術,不然到可以進去看看活春宮!而且張百義好歹也是自己的弟弟,對於那女子,張百仁心中也存在避嫌的念頭。
正待轉身離去,忽然遠處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然後就見一襲道袍的張斐,腳步急促向山中走來。
“砰!”
因爲腳步太急,甚至於跌了個狗啃屎,頭上的髮簪都摔爛了,臉上滿是血漬,手心也破了一大塊皮,血淋淋的格外恐怖。
“掌教!掌教!你沒事吧!”有金頂觀弟子此時連忙趕上來扶住張斐。
張斐怒氣衝衝的推開兩位弟子,繼續悶頭向山中趕去。
見到張斐上山,張百仁趕忙躲在遠處的一顆大樹後,心中存了看好戲的念頭。
“逆子!你給我滾出來!”站在思過崖前,張斐對着山洞狠狠的喊叫了一聲。
山洞內銷魂的聲音一頓,霎時間變得寂靜無聲。
“還不給我滾出來!”張斐叉腰站在山洞前,一雙眼睛裡似乎要噴出火來。
聽了張斐的話,山洞內響起一陣遲緩的腳步聲,然後就見張百義身形不整,衣衫散亂身子發抖的逐漸走出山洞。
“逆子,還不給我跪下!”張斐一步上前,大耳刮已經落了下去,霎時間打的張百義頭暈目眩,跌坐在地,一時不知南北東西。
“拿家法!”張斐面色鐵青道。
兩弟子準備好了早就預備在一邊的玉尺,聽聞此言立即捧着戒尺走上前來。
“斐哥!”此時趙如秋腳步匆匆的從山下趕來,氣喘吁吁的看着兩位弟子:“你二人先退下吧,這裡沒你們什麼事了!”
二位弟子低着頭,心中略帶惋惜,不能看金頂觀第一紈絝遭殃,實在令人心頭遺憾。
“啪!”
戒尺聲如雷霆,打的張百義一聲慘叫,滿地翻滾。
那兩位弟子身體一顫,快步的走下山,不見了蹤跡。
“斐哥,家法怕是重了吧!”本來氣呼呼的趙如夕瞧見張百義慘狀,頓時心又軟了下來。
“你給我閉嘴,今個沒你什麼事,若非你整日裡慣着他,豈會有這般不識好歹之輩!”張斐眼中殺機繚繞,又一戒尺猛然抽打下去,打的張百義再次不斷哀嚎不已。
“這戒尺到有些門道,居然靈魂、肉體雙重作用,類似傳說中的:醒神尺!”張百仁暗自沉思,儒家有吾日三省吾身,便是用這戒尺懲戒自己,以作修煉。而這戒尺落在張斐手中,卻成了罰人的東西。
“爲何與人鬼混!”張斐一把抓住張百義脈搏,然後面色鐵青:“果真是邪門歪道,居然還敢修煉雙修大法,爲何自毀道途?”
一邊說着,手中戒尺再次狠狠抽打了下去,打的張百義慘叫不已,聲音迴盪在山林間,無數鳥雀爲之驚飛。
自己爲了其走上正路付出多少?自己去低聲下氣跪地求人,自己在大雪中跪了一日,才換得一次機會,沒想到這逆子居然毫不珍惜,重蹈覆轍,你叫張斐如何不怒?
一邊說着,張斐心中發恨,再次狠狠的抽打了下去。
“該死!你這孽障,今個我就打死你!”張斐手中動作不停,只見張百義不斷來回翻滾,慘叫聲不絕於耳。
趙如夕一雙眼睛看向山洞,然後再看看張百義,沒有作聲。
“打我!打我!你儘管打我吧!你心中只有大哥,整日裡口中不斷念叨大哥如何如何,我卻是爛泥扶不上牆,你管我作甚?我也沒多大志向,只想安安靜靜生活,結成陽神而已,你爲何縷縷爲難我?”張百義一邊痛苦的哀嚎,一邊高聲呼喝:“我自知及不上他,我便是爛泥扶不上牆了,你們整日裡拿他與我比,我便自認不如人,你們就乾脆打死我吧!省的我整日給你們丟臉。打死我你們去找張百仁,張百仁道行高絕,威震天下,正是你們心中滿意的苗子。你們對張百仁千般滿意、萬般滿意,你乾脆去將張百仁找回來就是了。”
“逆子!逆子!還敢還口!”張斐手中戒尺抽打下去:“你還有理!你還有理了!好生的道門正宗你不修,偏去修行邪門歪道。你既然沉迷於男女之事,那我便叫你成親,圈禁在山中,成爲我張家的種豬。正好我張家之人一心只顧道途,不願耗費元氣,如今人丁稀薄,你便日日夜夜在金頂觀爲我張家子孫繁衍努力吧,什麼時候我張家千子千孫,才允許你下山!”
“老爺!”趙如夕聞言心中一驚。
這架勢可不對勁,張斐這是要放棄張百義的意思。
“爹!不要!不要!孩兒知錯了!孩兒知錯了!”張百義聞言身子一僵,然後猛然回過神來,不斷跪地討饒。
瞧着哭哭啼啼,衣衫狼狽的張百義,張斐將手中戒尺扔掉,呆呆的坐在了一邊青石上,看着遠方風景,許久無語。
“晚了!全都晚了!”張斐抓了抓頭髮,兩行淚水滑落:“我這是造得什麼孽啊!”
瞧着孤寂、無助的張斐,張百義反而慌了神:“爹,你怎麼了?”
“隨便你吧,爹日後不管你了,一切都晚了!你體內真氣已經混入元陰,一切都重蹈覆轍,都晚了!晚了!”張斐老淚縱橫,身形瞬間佝僂下來。
“爹!爹!你別哭!你別哭啊!你要是生氣,你就打我吧!你就打我吧!”張百義抓住張斐衣袍,慌忙爬過去撿起地上戒尺,塞入張斐手中:“爹,你要是生氣,你就打我吧!你就打我吧!”
“啪!”張斐將戒尺扔在地下,一雙眼睛看向遠處羣山:“爲父以後都不會再打你了,那歡喜禪法,你若喜歡,就繼續練吧!只是莫要壞了人家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