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瑾來了
白雲二話不說,元神直接沒入大地,離開了此地。
“請大將軍進來吧”張百仁袖裡乾坤一掃,所有碎片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面若金粉的張瑾緩步自外界走來,瞧着怒火沖天的張百仁,張瑾輕輕一笑:“都督好大的火氣。”
“非我火氣大,而是斛斯政端的不當人子,我漢家無數兒郎慘死此地,死的一點都不值當!”張百仁發着牢騷:“如今軍中形勢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些小道消息已經開始流傳,只怕背後有人推波助瀾,一旦陛下失去軍心,就再也沒有制衡門閥世家手段了。”
聽了張百仁的話,張瑾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我總感覺斛斯政這廝有些不對勁,所以特來請教都督。”
張百仁在大帳內來回轉了幾圈,搖了搖頭:“沒發覺不對勁,如今斛斯政獨得聖眷,我縱使是有心將其剷除,也無從下手。”
張瑾嘆了一口氣:“都督可有辦法叫陛下回心轉意?”
“我若有辦法,陛下早就回心轉意了,以前倒是小瞧了斛斯政”張百仁心中暗自思量。
“這般下去,總歸不是個事,陛下早晚要失去軍心”張瑾無奈嘆了一口氣。
“將軍,來護兒求見”門外傳來通秉。
張瑾愣了愣,不曾想來護兒也坐不住了。
“請他進來”張百仁應了一聲。
來護兒乃當年追隨楊廣最早的一批大將,雖然是異族出身,但卻忠心耿耿,如今已然爲見神強者。
來護兒走入大帳,瞧見了來回走動,煩躁不安的張百仁以及穩如泰山的張瑾。
“見過大將軍”張百仁對着來護兒一禮。
“見過大都督”來護兒還了一禮。
一邊張瑾也起身見禮,雙方落座,才聽來護兒道:“都督,如今這般局勢,卻是不宜再拖,遼東城久攻不下,必然折損士氣。如今軍中又有流言蜚語,唯恐對陛下不利。”
張百仁滿是無語,這些人怎麼什麼事都來找自己啊!
“將軍既然知曉,何不去親自與陛下說?”張百仁看向來護兒。
來護兒滿臉晦氣:“斛斯政這廝端的不爲人子!”
雖然沒有說原因,但觀其表情,顯然是吃了大虧。
“有斛斯政這廝在旁邊攛掇,陛下聽不進本將軍的話”來護兒無奈道。
張百仁能說什麼?
只能默默的聽之任之!
“靜觀其變吧,天要下雨孃要嫁人,誰又能奈何?”張百仁無奈一嘆。
送走了來護兒與張瑾,又聽左丘無忌道:“陛下,宇文述大人求見。”
“宇文述?叫他進來吧!”張百仁眉頭皺起,宇文述來此作甚?
“見過大都督!”宇文述率先行了一禮,臉上滿是苦笑。
“大將軍坐吧”張百仁把玩着玉簡。
“都督,事情緊急,本將軍也就不賣關子了,咱們門閥世家與陛下的衝突,都督心中清楚,但這一切都是內鬥,高句麗乃外敵,咱們理應共同放下成見,誅除高句麗纔可,都督以爲然否?”宇文述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張百仁。
關上門,自家願意怎麼打怎麼打,願意怎麼吵就怎麼吵,高句麗乃是外敵,打開門大家就要一致對外。
“然也!”張百仁知道宇文述的意思,隨即苦笑道:“可惜你這句話說錯了人,這句話你應該和陛下說,和我說是白費了口水。”
“陛下只能聽得進都督的話,我等說了也是白費口舌”宇文述苦笑。
“唉!”張百仁坐下,臉上滿是無奈:“陛下如今專信斛斯政,斛斯政整日裡給陛下出餿主意,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如今陛下也聽不得我的話。軍權之事,陛下不希望我插手。”
宇文述聞言苦笑:“如此一來,只怕事情越加不可控制,日後如何發展,未必是陛下能控制的,只怕悔之晚矣!”
說了一會話,宇文述告辭離去,張百仁緩緩拆開手中蠟丸:
昨日左翊衛大將軍宇文述、右翊衛大將軍於仲文、左驍衛大將軍荊元恆、右翊衛將軍薛世雄、右屯衛將軍辛世雄、右御衛將軍張瑾、右武將軍趙孝才、涿郡太守檢校左武衛將軍崔弘昇、檢校右御衛虎賁郎將衛文昇匯聚一處,密謀兵諫誅除斛斯政,因爲意見不統,所以無疾而終。
瞧着手中字條,張百仁頓時心中‘咯噔’一聲,楊廣任憑斛斯政如此折騰,只怕軍中的衆位大佬坐不住了,還好軍中人馬多數是楊廣嫡系,而且後方還有魚俱羅坐鎮。
即便如此,也差點促成兵諫,可知此事兇險。
看着手中的條子,張百仁心中遲疑,要不要遞上去交給楊廣。
兵諫與造反無異,那可是真正死罪,即便礙於眼前局勢不得發作,但日後楊廣必然會秋後算賬,不知又要引起多大的風雨。
想了片刻,張百仁手中真火涌動,將紙條化作灰燼。
自己終究只是一個人,所有事情並非都在自己掌控之中。
張百仁前世學的不是歷史,不知三徵高麗失敗過程,但按照眼下楊廣這種折騰方法,不但會三徵高麗失敗,甚至於會惹得士兵譁變,掀下龍椅也尚未可知。
“一徵高麗爲何失敗?我居然不記得!”張百仁有些懊惱。
城池久攻不下,死傷無數,轉眼間已經到了六月。
楊廣巡視遼東城南,觀看着城池形勢,召集衆將士,面色嚴肅的責問道:“諸公自以爲官高,又恃仗家世,欲以暗懦待我邪!在洛陽之時,諸公皆不願我來,只怕是征討失敗!”
楊廣這句話說得羣臣心中惶恐,尤其是衆位將軍,俱都紛紛低下頭。
其心可誅!
楊廣點出了家世、官職,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此時衆將士心中誹謗,戰場形勢變幻萬千,什麼事情都要交由你奏報,等你轉回信黃花菜都涼了。這要能勝利簡直是天理難容。
卻見楊廣繼續開口:“朕今日來此,正欲要觀諸公所作所爲,消除爾等恃仗,諸公畏死,不肯盡心盡力,難道當真以爲朕不敢誅殺爾等?”
此言一出,衆將士俱都駭然失色,你看我我看你,眼中滿是惶恐。之所以戰敗,根本就怪不得衆位大將,如今楊廣此言,怕是藉口發難啊!
羣臣提心吊膽,戰戰慄慄,楊廣不給衆將辯解的機會,直接起身來到城西數裡安營紮寨,監視着衆位大將。
楊廣遠去,衆將士面色難看,衆人你看我我看你,來護兒面色難看道:“便由我先行,諸公掠陣!”
見到楊廣起了殺機,衆位大將也急眼了。
“若不然我等兵諫如何?”宇文述猛然開口,眼中閃過一抹殺機。死道友不死貧道,管你是皇帝老子,你要殺我我必然不能坐以待斃。
“陛下爲天下第一高手,你莫非不想要項上人頭了”右翊衛大將軍於仲文冷冷一哼。
衆將士商議,右翊衛大將軍來護兒先出徵。
來護兒帥江、淮水軍,舳艫數百里,浮海先進,入自浿水,去平壤六十里,與高麗相遇,進擊,大破之。
楊廣大帳
卻見楊廣面帶冷笑,一邊斛斯政道:“陛下施加壓力,衆位將士必然拼死效力。正好可以趁機磨滅門閥世家在軍中的羽翼。”
“此言大善!”楊廣讚了一聲。
來護兒身爲見神強者,在高句麗內自然所向睥睨,縱橫無敵。如今脫掉楊廣肘制,高句麗大軍在其面前不堪一擊。
“前方便是城池,拿下這座城池,便可對陛下有了交待!”來護兒面帶帶笑容。
“大將軍,不可!”副總管周法尚站出來連忙制止:“我等孤軍深入,雖有四萬大軍,但若城中有埋伏,再加上鬼神暗助,怕是……。倒不如請衆位將軍齊至,然後一同打入城池倒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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