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苦中苦,難爲人上人!七夕生而享盡榮華富貴,卻不知修爲、權貴的好處,不曉得生活之艱辛,不通人情世故,這也是其一次歷練、劫數”陸雨眼中神光流轉。
“你先將口訣背誦出來,待我兄弟驗證真僞無誤之後,在放了此人!”黑衣首領眼中滿是冷光,瞧着七夕的容顏,不由嘆一口氣。這般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自己卻無福享用,當真是叫人惋惜至極,日後不知便宜了誰家子。
七夕掙扎着自懷中掏出一卷書籍,摔在黑衣首領懷中:“五神御鬼大法總綱便是在此,你且放了他吧!”
“當真是五神御鬼大法總綱?”黑衣首領聞言拿住書籍,頓時呼吸急促起來,不斷翻看着手中書籍,過了一會驗證無誤,方纔對七夕一禮:“多謝姑娘成全之恩!作爲回報,這吃軟飯的小白臉,我便替姑娘解決了吧。”
“尓敢!”七夕聲音淒厲,下一刻駭然失色。
只見刀光霍霍,伴隨着一道道淒厲慘叫,剎那間李河鼓竟然被那黑衣人千刀萬剮,化作了森然骨架。
“混賬!我日後定要爾等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七夕呲目欲裂。
黑衣首領仰頭一陣狂笑:“只怕你這輩子都沒有那個機會了!”
話語落下,轉頭對手下道:“此處距離長安城頗近,一旦驚動長安城內高手,你我必然死無葬身之地,還是趕緊走吧。”
黑衣首領掃過場中,下一刻突破音爆,遁入了羣山之中。
“河鼓!”七夕瞧着那一地碎肉,森然的骨架,只覺得身子骨一軟,整個人癱了過去。
不遠處
羅藝搖搖頭,瞧着遁入山林的黑衣首領,輕輕一聲嘆息:“千不該萬不該,爾等不該動了貪念;拿了不該拿的東西,看了不該看的東西,今日留你等不得!”
話語落下,羅藝已經突破音爆,帶着白色氣浪沒入了羣山之中。
“羅藝對五神御鬼大法總綱起了心思”瞧着迫不及待去追繳神通的羅藝,左丘無忌面色陰沉起來。
“那又如何?說到底想要練成五神御鬼大法總綱,便需要納五神之氣,成爲大都督手下的傀儡!他若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只會自投羅網成爲大都督傀儡,且由得他去吧!”陸雨嘆息一聲:
“給陸敬修傳信,當年其欠下大都督一個人情,也到了償還的時候!”
且說長安城大會散去,各路高真滿懷心事的離去,陸敬修出了長安城,一路徑直向城南村落而來,不多時便瞧見那破敗村莊,暈倒在地的七夕以及那滿地屍體。
陸敬修略施神通,將暈倒在地的七夕喚醒,卻見七夕撲倒在地嚎啕大哭,聲音悲切差點暈過去。
“河鼓~~~”七夕撲在李河鼓屍骨前,哭的天昏地暗。
“公主節哀”陸敬修勸了一聲。
“呵呵,我哪裡還是什麼公主,道長莫要打趣我!”七夕慘然一笑:“還要多謝道長活命之恩。”
“唉!”陸敬修嘆息一聲:“這屍骨似乎是公主的熟人?”
“李河鼓”七夕哭啼着道。
陸敬修聞言默然,過了一會才道:“公主何必如此悲傷,豈不聞這世間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神通?”
七夕聞言啜涕頓住,然後猛然側目看向陸敬修:“何處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神通?。所謂生死人肉白骨,不過虛妄而已,道長莫要騙我開心了。”
“公主糊塗,大都督神通無邊法力無盡,彈指間可捏土造人,重塑三魂七魄;李河鼓雖然已經身死,但只要大都督肯出手,想復活此人卻也是不難”陸敬修不緊不慢道。
“當真?”七夕聞言頓時打起精神。
“自然不假”陸敬修道。
七夕聞言猛然站起身,撲在李河鼓屍骨前,拽住李河鼓的骨架,便向涿郡走去。
“公主,此去涿郡千里迢迢,公主失去了神通術法的護身,待趕到涿郡,只怕李河鼓身軀已經腐朽了”陸敬修道。
“還請道長助我一臂之力”七夕聞言跪倒在地,對着陸敬修恭敬一禮。
“起來吧!大都督於我有恩,大都督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你是我的晚輩,我又如何不照顧你?這一路我便親自陪你同去,你我二人三日便可趕至涿郡”陸敬修施展神通,收起李河鼓白骨,然後拖着七夕遠去。
“成了!能不能度化七夕,就看這一遭了”瞧着遠去的二人,陸雨慢慢自樹林裡走出,屈指一彈將院子化作鋪天蓋地的大火,然後一羣人匆匆消失在叢林內。
且說陸敬修帶着七夕一路騰雲駕霧,二人第三日黎明趕至涿郡,卻被涿郡看守山門的神將攔住。
“來者何人?”
天空中神光交織,將陸敬修與七夕的遁光逼落,降在了山腳。
“貧道陸敬修,乃都督故交,特領七夕公主前來,有要事相求”陸敬修對着看守山門的神將一禮。
“原來是陸道長”看守山門的神將聞言細看二人,隨即一愣,過了好一會才聽神將道:“大都督有令,陸道長來了自然可以入山,但七夕……”
二位神將面帶爲難的看着七夕:“公主,都督一言九鼎,我等不敢不尊,您還是莫要叫小的爲難了。”
陸敬修聞言看向七夕,卻見七夕面色難看:“你等可知我是誰?”
“公主,您莫要爲難我等,若將你放進去,只怕我二人少不得受三千銅錘之苦”守山神將苦笑。
“混賬”七夕喝罵了一聲,便要強闖,卻被兩位神將牢牢的攔住,不肯放開分毫縫隙。
“姐姐,你莫要爲難兩位尊神了”只聽一聲幽幽嘆息響起,然後就見曉雯緩步自山林間走出,瞧着衣衫狼狽的七夕,搖了搖頭:“你們二位退下吧。”
“這……”二位神將面帶爲難之色。
“我如今是涿郡頭領,難道爾等連我的話也不聽?”曉雯面色一沉。
二位神將連忙告罪,然後退了下去。
“爹在哪裡,我要去見爹!”七夕一雙眼睛裡滿是焦急之色。
“見了怕也是無用”曉雯輕輕一嘆。
“爲何?”七夕卻是不信。
瞧見七夕的目光,曉雯搖搖頭,轉身向山巔走去:“隨我來吧。”
依舊是那個熟悉的瀑布,張百仁一襲白衣,靜靜的站在瀑布前。
曉雯領着七夕,來到張百仁身後,卻見七夕徑直跪倒在地,聲音淒厲的哀嚎:“爹,女兒知道錯了,求您救救他吧。”
空氣寧靜,唯有瀑布暄騰的聲音,虛空中水汽不斷作響。
沒有迴應七夕的話,張百仁背對衆人,看着身前瀑布許久不語。
“爹!只要您能救了他的性命,女兒便回到父親身邊苦心修行,還望爹爹開開慈悲,救救他吧!都是女兒害得他命喪黃泉,爹……”
七夕淚如雨下,不斷哽咽。
天下間豪傑無數,天驕貴族數不勝數,自己爲何卻偏偏喜歡上一個毫不起眼的李河鼓,七夕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
喜歡一個人,需要知道爲什麼嗎?
“你不要哭了,哭也沒用!在當日姐姐離去下山的那一刻,大都督便已經化作天人,再無凡間之心性!”曉雯嘆息一聲。
“你說什麼?”七夕哭啼頓住,猛然轉頭看向曉雯。
“大都督爲了早日功參造化證就金身,及得上那些老古董千年底蘊,不惜兵行險招踏入天人大道,將一縷情絲寄託在你的身上,你若動情,便會觸及大都督的情絲,使得大都督墜入萬劫不復之地,再也無法自天人境界踏回!”曉雯緩緩閉上眼睛。
“不可能!你是騙我的對不對?爲什麼這等事情,從未有人對我說起過?”七夕聞言如遭雷擊,身軀不斷顫抖。
“義父曾言怕你承擔壓力,所以此事便隱瞞了下來!”曉雯嘆息一聲。
“爹!”
七夕哭喊着撲倒張百仁背後,將其死死抱住:“爹,你回頭看看我,我是七夕啊!”
“唉!緣起緣滅,緣聚緣散!你我父女之情已斷,乃天數使然!”張百仁轉身看着七夕,瞳孔彷彿古井,沒有絲毫感情、波動:“你下山去吧。”
“爹!”
七夕還要在喊,卻見張百仁大袖一揮,陸敬修與七夕、曉雯已經盡數來到了山腳下。
“沒用的”陸敬修拉住了七夕:“一旦踏入天人,便再也無法逆改,沒有人能將其拽回來。這一遭算是白來了。”
“我不信!我不信!他怎麼會毫無徵兆忽然間就踏入了天人!爲什麼???”七夕在不斷痛哭。
陸敬修默然不語,曉雯看着遠方山巔,許久後嘆了一口氣。
夕陽西下
才見七夕慢慢站起身,失魂落魄的向山下走去,陸敬修連忙跟上,勸慰道:“世事變幻莫測,不可估量!你還要想開一些。”
七夕聞言默然,一個人站在山風中不語,看着天空中的星星。
就這般站立了一夜,第二日大日東昇,迎着天邊的一縷紫氣,七夕忽然間開口:“求人不如求己,實力纔是真,榮華富貴皆如過眼雲煙,我要修道!此生一定要證就陽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