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房公子下意識的問了一聲。
“因爲敢說真話的人,都已經死光了!說真話雖然會叫人敬佩,但卻也需要勇氣!”張百仁一雙眼睛看着眼前的房公子:“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勇氣二字!”
“呵呵!”房公子冷然一笑:“我敢說真話,是因爲我比你強,你就像是一隻可以隨手捏死的螞蟻,縱使是叫你知道真話又能如何?你能耐我何?”
一句你能耐我何,叫人不由得火冒三丈。
“呵呵!”張百仁冷然一笑,看向了大樹下的陰暗處:“你都聽到了吧!”
聲音古井無波,但卻透漏着無盡的寒意,叫房玄齡汗如漿洗。
“小子,不要故弄玄虛!這世界水深着呢,小心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房公子的眼睛裡滿是嘲弄,摺扇戳着張百仁肩膀。
張百仁屈指一彈,解開了房玄齡的禁錮,眼中漠然的站在那裡。
“孽子!”
瞧見房公子用摺扇戳着張百仁胸口,房玄齡頓時呲目欲裂,猛然一步竄上前,對着房公子一個耳光狠狠的抽了下去。
“叔父!”
房公子武道修爲不弱,剎那間身形一晃,避開了房玄齡的耳光:“叔父爲何打我?”
“孽障,你竟然還敢躲!還不給我速速跪下!”房玄齡怒斥着眼前的青年,眼見着對方竟然敢躲開自己的一掌,再次掄起巴掌向着房公子甩了過去。
有心算無心,房玄齡已經證就陽神,更是儒門中的聖者,一身實力通天徹地,根本就不是那房公子可以躲避的。
縱使是這房公子修爲已經入了易骨,甚至於接近易骨大成,但面對着陽神境界的房玄齡,依舊是不夠看。
作爲鎮壓李唐氣數、廟堂的丞相,房玄齡是尋常陣人嗎?
“啪”
一聲脆響,耳廓紅腫,房公子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了起來。
“叔父!!!”房公子有些懵圈,不知爲何自家叔父二話不說,直接對自己左右開弓。
“孽障!還不速速跪下!”房玄齡再次一個耳光抽過去,抽的那房公子眼冒金星,口鼻中鮮血噴濺。
“房-玄-齡!你敢打我?你莫要得寸進尺!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若非我范陽盧氏的支持,豈能有你今日這般榮華富貴?我乃範家堂堂嫡親血脈,你區區一個外戚竟然敢叫我跪下?我喚你一聲‘叔父’是給你面子,給老祖面子,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是我叔父了?我爹都沒這般打過我!”房公子此時被房玄齡扣住琵琶骨跪倒在地,面色猙獰血肉模糊的面孔凶神惡煞的盯着房玄齡,話語裡滿是各種殺機。
“呵呵!”
縱使是以房玄齡的脾氣、涵養,此時也被房公子氣的五迷三道,眼冒金星怒火沸騰:“混賬,我打死你這個不孝子!不就是出生大家族嗎?除了家族勢力,你就是一個廢物。”
房玄齡一頓耳光抽下去,抽的那房公子牙齒脫落,口中鮮血狂噴,然後轉身對着張百仁鞠躬一禮,面色鄭重:“大都督,是在下家教不嚴,您也聽到了這混賬的胡話,就連我這叔父都不放在眼中,實在是無知敗類一個,還望都督看在范陽盧氏的面子上,饒過此人一次如何?”
房玄齡話語裡滿是無奈、驚惶,碰到這種親戚,他能怎麼辦?他也很絕望啊!
“大都督?”
本來正在叫囂的房公子忽然彷彿被掐住脖子一般,眼中滿是駭然的看向了張百仁,那一聲‘大都督’彷彿晴天霹靂一般在其腦海中炸響,炸的其五迷三眼冒金光,眼睛裡滿是惶恐之色。
“你……你……你說什麼?”房公子身子哆嗦,一雙眼睛看向了房玄齡。
場中霎時間安靜了下來,可惜房玄齡沒有理會房公子,而是一雙眼睛懇切的看着張百仁,眼睛裡滿是焦灼的味道。
“范陽盧氏,好大的面子!范陽盧氏的面子很值錢嗎?”張百仁聞言不置可否,話語裡滿是輕蔑的俯視着房玄齡:“房玄齡,你這些年爲國爲民操持,有功德氣數加身,我也不願與你爲難,今日叫你來此只是做個見證罷了!你且退下吧!”
“都督,此人不能殺!”房玄齡話語裡滿是苦澀,頂着張百仁刀子一般的目光,他能怎麼辦?雖然恨不能將這房公子劈死,但這房公子卻不能死在自己面前。
房公子在范陽盧氏地位特殊,一位家族中的老祖在輪迴中覺醒,在盧氏內一言九鼎是個人物,他能怎麼辦?
“退下!待我親手將此人千刀萬剮挫骨揚灰,然後你帶着他的骨灰去范陽盧氏,給盧家一個警告!”張百仁眼睛裡滿是嘲弄。
“大都督,殺不得!殺不得啊!房玄齡縱使知曉不是大都督的對手,但大都督若想誅殺房公子,卻要先從我身上踏過去!”房玄齡的眼中滿是悲切的死志。
他能怎麼辦?
范陽盧氏與其休慼與共,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他也很無奈啊!
面對着素來強勢霸道的張百仁,說完這些話之後,他的整個身子都要癱軟了。
“房玄齡,你是個好人!可你也知道,七夕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沒有人可以染指七夕,對七夕抱有非分之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張百仁掃視着房玄齡。
若非房玄齡這些年爲百姓確實是做出不少業績,只怕張百仁已經出手將其挫骨揚灰了。
房玄齡苦笑,他能怎麼辦?頂不住也要頂住,擋不住也要拖延時間。
房玄齡瘦弱的身軀堅定的擋在了張百仁身前,低下頭一言不發,默然不語。
一邊房公子此時癱軟在地,猶若五雷轟頂的瞧着那面容淡漠的青年,只覺得嗶了狗了,恨不能將自己一張嘴撕爛,將自己的手砍下去。自己做了什麼?
自己竟然出手戳了大都督肩膀?而且還當着他的面暴漏了自家野心?
說好的大都督威武霸氣覆壓天下呢?
怎麼和一個普通百姓一般模樣?
恐懼!無窮盡的恐懼彷彿是無邊的黑暗,將其剎那間吞沒,然後下意識跪倒在地,爬到了張百仁腳下,磕頭如搗蒜:“大都督,小生不是故意的,小生是真心喜歡七夕,不過是見到情敵後一時間口無遮攔,還望大都督恕罪啊……。”
房公子淚如雨下,混合着那面部的血液,看起來倒是悽慘無比。
“砰!”
房公子尚未靠近張百仁周身三丈,便已經被張百仁周身的罡氣擋住,滿是厭惡的瞧了那房公子一眼,張百仁指掌間雷光醞釀,便要出手。
“大都督!”房玄齡周身浩然之氣沖霄而起,擋在了房公子身前。
“你要與我動手?”張百仁面色冷然的看着房玄齡,一雙眼睛內滿是神光波動:“你可要考慮清楚,爲了他搭上自己命,值不值得!”
“都督,范陽盧氏乃五姓七宗之一,此人在盧氏地位特殊,一旦大都督與范陽盧氏發生衝突,我人族必然會產生動盪……”房玄齡話語裡滿是焦急。
“哦?按你的意思是說,我張百仁的女兒活該被人算計咯?”張百仁的眼睛裡滿是嘲弄之色:“區區范陽盧氏,如何被我放在眼中?”
“呵呵,閣下倒是好大口氣,我范陽盧氏竟然不被閣下看在眼中,普天之下敢這般說話的,可真是不多了!”虛空中一道人影流轉,卻見一道蒼老的身影邁步穿梭虛空降臨場中,似緩實快的來到場中,擋住了房公子的身形。
“老祖!”房公子瞧着那道人影,眼中滿是歡喜之色,露出了劫後餘生的喜悅。
張百仁掃視着眼前道人,只有二十多歲的年齡,但一雙眸子卻飽經滄桑,似乎有滄海桑田在其中沉淪:“自從甦醒之後,老夫聽到最多的名字便是大都督!閣下好大的威風,當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或許吧”張百仁沒有爭辯,只是眼中那一抹淡淡的不屑,掃視着眼前道人的身影:“你要擋我?”
“不錯!老夫不單單代表范陽盧氏,代表的更是自己!憑我法身修爲,當不當的住這因果?畢竟事情還沒有發生,大都督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好,我范陽盧氏不是好惹的!”那老祖一雙眼睛直視着張百仁,毫不畏懼退縮。
不得不說,無知者無畏!
張百仁氣機收斂到極致,這老道士看不穿張百仁的修爲,自然不會心生畏懼。
而且張百仁的修爲也並不高,高的是其一身戰力、神通。
張百仁冷然一笑,眼中露出一抹嘲弄之光:“法身修爲雖然不錯,但卻也不放在我眼中。至於說范陽盧氏,螻蟻一般可以隨手碾死,不夠!不夠!范陽盧氏保不下他!”
“呵呵,范陽盧氏保不下他,那再加上我李唐如何?”天邊天子龍氣咆哮,只見李世民腳踏虛空,駕馭着天子龍氣向涿郡而來。
“陛下!”房玄齡此時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