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弱者有弱者的可憐，但卻也有叫人恨得髮指的痛恨之處。
瞧着埋葬在大火中的雁門關，那無數罪孽的痕跡被火焰淨化，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哀傷。
“唉……”少陽老祖輕輕一嘆，站在張百仁身邊沒有說話。
他見識到的太多，活得歲月太久遠，比這更慘烈的滅族事件他都經歷過，更何況是現在？
其實在少陽老祖看來，張百仁就是有些蛋疼，不是你的罪責，你又何必非往自己身上攬？
百姓若非厭惡你，致使人道壓制你，豈會有今日慘禍？
更何況眼下其實只是突厥的一次試探而已，突厥屠了雁門關十幾萬無辜百姓，張百仁沒有站出來，那說明什麼？說明張百仁真的死了！
死的不能再死！到那時突厥強者方纔可以放心大膽的長驅直入。此次雁門關十幾萬百姓慘死，只是突厥的一次試探而已，但凡有絲毫風吹草動，只怕突厥那幾個人精都會萬分小心，往後的事情怎麼辦難說，如何叫對方放心大膽長驅直入進入北邙山？
“去北邙，他們既然想要確定我是否真的死了，那我就給他們一個天大的驚喜！”張百仁轉身離去，身形消失在虛空中，留下少陽老祖輕輕一嘆。
“有點意思！”突厥大部隊，此時突厥大軍氣勢高昂，屠殺了漢家十幾萬人口，糟蹋了無數白嫩嫩的漢家女子，突厥武士那是說不出的舒坦。
“諸位怎麼看？”吉利可汗一雙眼睛掃視着眼前的衆位高手。
“我總是覺得心中有些不安！”奢比屍慢慢睜開眼，一雙眼睛看向北邙山方向：“從我踏入中土的那一刻，便開始心神涌動，體內氣血不斷翻滾，冥冥之中一股強烈的意志在催促我離去。”
“我也是這般感覺！”蚩尤也轉過頭，看向了奢比屍。
“是嗎？我倒沒什麼感覺！”一邊蓐收愣了愣神，然後才道：“危機？中土能有什麼危機威脅到你我？張百仁已經死了，我等還有什麼好忌憚的！”
確實
中土能夠叫人忌憚的，唯有張百仁一人而已，餘者皆不過爾爾。
“張百仁若沒死，雁門關的屠戮他豈能不站出來阻止？”吉利可汗道了一聲：“諸位是自己嚇自己，中土除了那張百仁，誰還被咱們放在眼中？”
“只要確定張百仁已經死掉，那就足夠了！至於說危機……咱們去毀滅北邙山鬼門關，到時候道門的老古董勢必會阻止，一場大戰在所難免，蹦躂出幾個可以威脅到咱們的老怪物很正常，爾等千萬不可小覷人族”句芒不急不慢道：“人族叫人忌憚的唯有張百仁一人，他一死餘者不成氣候！”
此言一出，羣雄無語，一邊蓐收道：“要我說，咱們不如策馬長驅，直接搗毀了李唐長安城，壞了李唐的根基。只要人族根基沒了，那鬼門關還不是給咱們做嫁衣？”
“不可！現在陰司大戰吃緊，怎可擅自更改計劃？中土神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你我想要橫掃神州，沒有兩三年的時間是休想。更何況李世民雖然不在長安，但人族可戰之師仍在，到時候便是大麻煩。只怕咱們即便一統人間，銀山之戰也已經塵埃落定，到時候地府中的秦始皇重回陽世，咱們怎麼辦？陽世中誰是始皇十二金人的對手？”蚩尤搖頭，打斷了蓐收的計劃：“咱們是去破壞鬼門關的，而非去享受中土好處，掠奪中土底盤的。摧毀兩界通道之後，咱們在大肆劫掠一番也不遲，這次定要屠盡中土生靈，助你我重聚魔軀。”
蚩尤的話，衆人紛紛點頭，一邊始吉利汗道：“蚩尤大聖說得不錯，咱們只需攻破北邙山便可，李世民大軍驚聞消息，必然晝夜奔馳而來援救，與我等做一了斷。可是本王已經將人手派出去，責令修士在李唐大軍過處下毒，管叫那李唐幾十萬精銳盡數化作死屍。這幾十萬精銳一死，天下不依舊是咱們的？”
聽了這話，衆位魔神瞬間毛骨悚然的看向吉利可汗，眼中露出一抹忌憚。敢毒殺百萬衆生的狠人，在這世間確實不多。魔神雖然強大，視衆生爲螻蟻，但卻也絕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諱。
吉利可汗算的倒是好，進入中土先毀滅北邙山，斷絕了地府中人族支援。然後在趁機將李唐精銳毒死，到時候失去地府的支援，人族大能皆在地府，人間界豈不是任由其縱橫？
這般想法不管是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沒有錯誤！
“這計劃堪稱完美，咱們理應慶賀一番！”蚩尤舉起了酒杯。
至於說心中的那股危機，衆位強者雖然心中起了心思，但卻不漏分毫，只是暗中警惕而已。
百萬突厥鐵騎呼呼啦啦浩浩蕩蕩的南下，鋪天蓋地的向着北邙山而去。有機靈的漢家子民，早就趁機遁入了深山老林不知所蹤，根本就不給突厥動手的機會。
北邙山
隨着越靠近北邙山，衆位絕頂強者的心中便越加不安。
“停下！”奢比屍忽然喊了一聲。
“怎麼了？”吉利可汗勒馬，轉身看向了奢比屍。
“不能再往前走了”蓐收也是面色陰沉道。
“什麼？”吉利可汗聞言一愣，似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北邙山已經近在眼前，你卻說不能往前走了？開什麼玩笑！！！
“危機越來越強了，甚至於到了毛骨悚然，叫我忍不住轉身掉頭離去的地步！”蚩尤的手臂在輕輕顫抖，這是源自於身軀的本能恐懼，對於蚩尤這等魔神來說，天崩地裂不能叫其動容分毫，但現在其手臂竟然開始抖動，這是何等聳人聽聞的事情？
“不可能！”吉利可汗深吸一口氣：“諸位，草原雖然一統，但卻並不是我一人說的算，咱們千里奔襲來到北邙山，但現在眼見着即將到北邙山，忽然撤回去，本王如何與滿朝文武交代？”
羣雄聞言沉默，過了一會才道：“本尊是不能繼續前往了，但是我的分身，卻可以隨大王走一遭。”
一邊說着，只見蚩尤手臂脫落，化作了蚩尤的模樣，取代蚩尤騎在了馬上。
一邊奢比屍與蓐收俱都是眉頭一皺，一隻隻手掌脫落，化作了分身。身爲先天魔神，他們對自己直覺還是非常相信的。
“呵呵，真不知是何等危機，竟然將諸位堂堂先天魔神嚇成這幅樣子！若以前張百仁活着也就罷了，但現在張百仁已經死了，諸位身爲先天魔神卻膽小如鼠，當時諸位攛掇本王南下，如今即將踏上北邙山，諸位竟然臨時退出……”吉利可汗眼中冷光流轉：“諸位莫非耍我乎？”
“大王，北邙山只是有幾位道人鎮守，大王有百萬大軍護持，天子龍氣加持，區區道人不足爲懼。我兄弟願前往中土，替陛下解決了那李唐百萬大軍算作賠罪如何？”蚩尤忽然開口，眼中滿是真誠：“北邙山雖有高手，但在天子龍氣面前不堪一擊。李唐大軍卻不然，那可是近乎百萬大軍的有生力量，不知大王對我等兄弟的賠罪可還滿意？”
現如今先天魔神有求於人，卻也不得不拉攏住吉利可汗。
“當真？”吉利可汗聞言果然大喜，眼中露出一抹歡快之色。
“自然做不得假！”蓐收笑眯眯道。
“那便成交，本王到要去看看，北邙山有什麼恐懼的東西，竟然叫幾位這般畏懼！”吉利可汗話語落下，二話不說徑直策馬奔騰，率領大軍向北邙山中奔去。
衆位魔神退去，吉利可汗能怎麼辦？與魔神翻臉？還是說與魔神一道退回去？
別開玩笑，百萬大軍行軍，糧草消耗各種複雜問題堆積到一起，難道就因爲一個虛無縹緲的直覺便放棄前行？
吉利可汗信魔神的靈覺，但各大部落首領會信嗎？
眼下突厥局勢大好，吉利可汗若是敢說撤兵，信不信各大部落首領分分鐘造反？
簡直不能忍！
最關鍵的是，他有百萬大軍，天子龍氣，在陽世就是無敵的存在。
天子龍氣就是一個無解的buff，在陽世代表的就是無敵。
就算李世民的百萬大軍他也敢硬剛，他怕什麼？
瞧着那浩浩蕩蕩遠去的百萬大軍，蓐收道：“怪哉，按理說陽世根本就不可能有威脅到咱們性命的東西，但是我爲何心中會這般驚慌？”
“確實是不太尋常，簡直怪異到了極點！”奢比屍面色陰沉道：“細數人族強者，就算張道陵等人復活，遇見咱們也不過五五開，縱使是咱們不在巔峰，也留不下咱們的性命，但現在竟然有人能威脅到咱們的性命！當年女媧娘娘也不曾給我這般緊迫的壓迫感。”
“這種危機，我只從一個人的身上感受過！”蚩尤咬着牙齒，眼中滿是回憶。
軒轅！
當年逐鹿之戰後崑崙山大戰，給過蚩尤這般感覺。
ps：感謝“秀兒談東風破”同學的萬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