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着手中的書信,楊素搖搖頭:“這種事情,本就在我預料之中,明日上朝參他一本,裴老匹夫實在是可惡,整日裡找我軍機秘府麻煩,這次正好趁機打壓一下他的氣焰。”
楊素將書信收起來,不緊不慢的站起身,然後道:“明日再說。”
第二日早朝
楊廣無無精打采的坐在那裡,哈欠連天,瞧得下方衆位大臣皺眉不已,顯然天子昨夜又放縱了一夜。
“有本啓奏,無本退朝”有太監開口。
“陛下,臣有本啓奏”楊素走出來,站在大殿中央。
“楊素,你不是返回洛陽查案了嗎?怎麼還沒走?”楊廣瞧着楊素,眉頭皺起。
“陛下,臣此次所奏,就是與運河圖紙之事有關”楊素恭敬一禮。
“呈上來”楊廣道。
有小太監接過書信,遞到了楊廣面前。
楊廣打開書信,隨即臉黑了下來:“裴仁基實在是不知輕重,運河圖紙關係甚大,怎麼還做這種意氣之爭!”
說完後楊廣道:“傳令下去,着令張百仁全權查辦此事,搜查裴府!不得有誤!”
小黃門在一邊恭敬的記下,稍後自然會有人起草聖旨。
朝中衆位大臣面面相覷,不知道裴仁基又怎麼被楊素給盯上了,被這老傢伙盯上的人豈能有好?楊素此時雖然說不上權傾朝野,但也差不了多少。
聖詔傳遞的速度很快,一道聖旨傳遞到裴府,只見那裴仁基跪倒在地,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恨不得一頭撞死。
不帶這麼打臉的!楊廣這一巴掌打的太厲害了,一點面子都不留。
裴仁基心中惱怒,外人不知道,但見其身子都氣得顫抖,顯然是怒到了極點。
“下官接旨”裴仁基咬着牙齒,嘴角帶血。
將傳遞聖旨的侍衛打發了,才見裴仁基將聖旨仍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幾腳:“聖旨!狗屁的聖旨!”
另外一邊,張百仁與楊素相對而坐,楊素自身邊將聖旨拿出來,遞給了張百仁。
“確定那人就在裴仁基的府中?若是搜查出來則罷了,裴仁基打落牙齒也要咽回去,但若是抓不到把柄……只怕形勢會逆轉,到時候這老東西誣告反咬一口,咱們都落不得好處”楊素面色嚴肅。
“大人放心,那人就在裴仁基府中,此事絕對錯不了”張百仁緩緩站起身:“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下官好了,只是不知道裴仁基有沒有攙和其中。”
“這……到真不好說”楊素面色遲疑。
“無妨,此事下官有了斷定”張百仁收起詔書轉身離去。
“來人,速速點齊兵馬,與我前往裴府走一遭”張百仁道。
“大人,裴仁基那老傢伙不買賬,咱們也不能來硬的啊,去了也討不到好處”驍龍在一邊無奈道。
張百仁晃了晃手中的聖旨:“用你多嘴,本官早有準備。”
瞧着明晃晃的聖旨,驍虎頓時笑了:“原來如此,陛下親自下詔了,這回定要叫裴仁基那孫子好看,不將其府邸砸個稀巴爛,就對不起咱們上次受到的屈辱。”
“莫要放肆,冤家宜解不宜結,裴仁基以前受過軍機秘府的手段,自然滿懷怨恨,本官與裴仁基並無私怨,爾等莫要給本官惹事,咱們公事公辦就好”張百仁瞪了二人一眼。
二人訕訕一笑,不敢反駁,下去招呼兄弟。
回到自家府中點齊兵馬,帶着三五百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裴府。
此時裴府大門打開,裴仁基面色陰沉的站在院子裡,瞧着趾高氣昂的軍機秘府侍衛,面色更加難看了幾分。
見到張百仁走來,裴仁基臉拉得老長,這小子如此年幼,上次被自己折辱,這回形勢逆轉少不得要被對方折辱回去。裴仁基是心中打定主意,你願意折辱就折辱,我就是一言不發,你們要能找到證據也就罷了,找不到證據定叫爾等丟官罷職。
“見過大人”張百仁來到裴仁基身前,不緊不慢一禮。
瞧着張百仁,裴仁基冷冷一哼,黑着臉沒有回話。
張百仁苦笑:“大人以爲我下官趁機報復回去,折辱大人是也不是?”
“難道不是嗎!”裴仁基黑着一張臉。
張百仁搖搖頭,不再多說,轉過身吩咐衆位侍衛:“搜查!”
見到張百仁沒有多說,只是指揮着侍衛搜查,裴仁基反倒是訝然,隨即一陣羞愧,對方小小年紀尚且有如此胸襟,自己一大人居然連個孩子都不如。
隨即黑着臉走過來:“本官府中真有叛黨?”
“難道大人以爲咱們這般大費周折是在陪你玩?”張百仁扭頭看了裴仁基一眼:“大人可知運河圖紙失竊之事?”
“此事朝野震動,本官自然知道……”說到這裡裴仁基瞬間面色慘白:“你小子別坑我,小小年紀好狠毒的心思,我如何會去與盜取河圖的叛黨在一起。”
“大人彆着急,等本督尉將這叛黨揪出來,再說也不遲”張百仁瞧着裴仁基:“到時候大人不要和我解釋,還是去和陛下解釋吧。”
見到張百仁如此胸有成竹不似作僞,裴仁基頓時有些端不住架子了:“你小子說的當真是真的?不是軍機秘府故意折騰本官?”
張百仁搖搖頭,軍機秘府是有多無聊纔來折騰你。看來軍機秘府的名聲在裴仁基眼中是徹底的壞了。
“大人,不曾發現異常”驍龍湊過來低聲稟告:“大人,這可不是玩笑,你不會搞錯了吧。”
“怎麼會錯,此人就在裴府”張百仁自袖子裡拿出困仙繩,彷彿是長鞭一般捆在手上,瞧着一邊面色輕鬆的裴仁基,張百仁道:“勞煩大人將府中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聚合起來。”
裴仁基搖着頭:“本官一身清白,怎麼會和亂黨勾結,定然是你搞錯了。”
說着話吩咐管家:“去將府中的人都召集起來。”
管家領命而去,不多時除了府中的夫人之外,所有大小丫鬟婆子都已經召集起來。
“大人,人都在這裡了,你看哪個是亂黨!”裴仁基沒好氣道。
瞧着裴仁基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張百仁不緊不慢的道:“大人真將所有人都聚集起來了?”
“除了女眷不能見客,都在這裡了”管家在一邊道了一聲。
張百仁一雙眼睛瞧着裴仁基:“裴大人,還是將各位夫人請出來吧。”
“無禮!女眷如何見人,你敢折辱老夫!”裴仁基聞言氣的鼻子都歪了。
張百仁愕然,隨即彷彿是明白了什麼:“本官今年五歲,尚且算不得男人,去後院見一見將軍的家眷沒問題吧。”
瞧着稚嫩的張百仁,裴仁基道:“你最好找出叛黨,若找不出來,別怪本官不客氣。”
張百仁無語,手中困仙繩來回敲打着手臂:“你等在此地保護這些僕人,本官去後院去去就來。”
“大人!”驍龍驍虎走出來:“那人已經易骨大成,大人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多嘴,本官是吃白飯的嗎?”張百仁瞪了驍虎一眼,循着劍氣感應向着後院走去,留下滿面焦急的驍龍驍虎。
裴仁基跟在張百仁身邊:“小子,你最好給老夫一個滿意的交代,不然老夫定叫你和楊素吃不了兜着走。”
“大人放心,下官一定會爲大人抓住叛黨的,與其有心思參我,大人不如想着如何摘清關係,怎麼和陛下解釋吧”張百仁臉上帶着笑容。
看着張百仁如此篤定,裴仁基反而心中沒底了,霎時間閉口無言,心中想着之後的各種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