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洛逸擡眸掃了一眼卷軸上的題目,再轉眸凝視着那盞蓮燈,淡淡地說道:“既然喜歡,那就去拿下來吧。”
啊?陸景初被他說得一愣,剛準備告訴他那是要答題的,就看到他微微低頭,脣瓣幾乎要貼上她的耳廓,輕輕吐出一句話。
熱氣順着她的耳朵一直蔓延至整個大腦裡,鼻尖還縈繞着男性特有的陽剛氣息,她只覺得全身不自覺戰慄了一下,耳朵火熱的燙。待他離開她的耳邊,她還是呆在原地愣愣的,元洛逸問道:“聽清楚沒?”
她望着他,又突然不敢望他,只是下意識地搖搖頭,又慌亂地點點頭。她覺得自己今天一定是吃錯藥了,總是不對勁是怎麼回事,早知道就不出來了!
元洛逸看着她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眼神還有點渙散,他微斂眉頭,伸手扶了扶她的腦袋:“你怎麼呢?沒聽清楚嗎?我再說一遍。”
“不…不用了。”陸景初立刻回神,馬上反駁。尷尬地笑了笑,她故意轉開話題,“我上去說這個,真的對嗎?我會不會被當成鬧事的,被揍下臺?呵呵…”她說笑般地自顧自笑起來。
誰知面前的男人沒有一絲表情,她笑着笑着就停下來了,覺得自己像個傻子,卻又聽得他開口,語氣帶着淡淡的安撫,卻又有種懾人心魂的力量。
“別怕,我在這,不會有人可以碰你一下。”
她一怔,眼底凝聚了些水光,深深地看着他。她想說,她心口的那個地方很暖,他給她的感覺很像她哥哥,給她一種安全感,可是又不像她哥哥。她輕搖了下頭,斷開糾結的思緒,也逼回了眼裡的熱汽,對着他淡淡地笑道:“那我去試試了,記得關鍵時刻要救我哦。”說着還調皮地眨了眨眼。
元洛逸的脣角也牽起一絲微弱的弧度,微微點了點頭。
高臺上,陸景初上去那刻便吸引了場上所有人的目光,她就如一顆黑夜裡的夜明珠,散發着那樣璀璨的光芒。
躺椅上悠哉的老闆也站起身子,微微不敢相信地打量着陸景初,遲疑地問道:“小姑娘,你都知道了?”
陸景初有些緊張,轉頭看了眼還站在臺下的元洛逸,只見他鼓勵地對她輕點頭,黑曜石般的眼睛與她對視,無言勝過千言萬語。
陸景初終於揚起了自信的笑,對着老闆輕啓朱脣,一條一條說出答案。甜而不膩的聲音在空氣中擴散開,臺下的人彷彿醉在其中而不自覺。
直到最後一條,老闆也有些緊張地盯着她,她轉眸看向那盞期待已久的燈,甜甜地笑道:“。最後一題,一百六十錢一斤。”
說完之後,全場靜默,不可思議,而老闆則是震驚地瞪大眼睛,抖着嘴脣半天吐出:“你…你…你怎麼會想到的。”
陸景初心裡也一驚,竟然對了,不過,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只好調皮地說道:“反正對了就行,我就不告訴你。”
說着就開心地一蹦一跳去拿桌上的蓮燈,小心翼翼地捧着它,看着它周圍折射出的淡淡的紫色,她眉眼微彎,愛不釋手。
臺下那道一直尾隨着她的目光也愈見柔和,盯着她臉上的笑容,和那副滿足的樣子,他竟有一種相同的滿足感。
老闆這纔回過神來,趕緊追過去,急切地拉着陸景初的手腕,“姑娘,你到底是怎麼猜出來的,你快說給我聽聽。”
說來很慚愧,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何,只知道答案而已,所以他迫切地想知道思路。
陸景初被他拉地手腕一痛,那正是被巷子裡的肥豬扯過的地方,她頓時胯下臉,使勁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卻抽不動。
“你放開我。”
“姑娘,你說給我聽聽,燈還是歸你了,你隨時可以拿走,你先告訴我。”
兩人爭執着,卻不料臺下的人眼底早已漫過殺氣,又是一片細長葉狀的刀片飛過,老闆的手背上便多出一道猙獰的裂口,伴隨着飛濺的血流。
老闆一聲慘叫,隨即鬆開手,卻不料陸景初一直往後扯的時候突然沒了支撐,直接往後退去。身處邊角,絆在並不高的橫欄上,她整個身子便往後騰空跌了出去。
“啊——”一聲尖銳的叫聲劃破了平靜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