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破匪

兩柄彎刀,在莫大的驚愕的目光之中,似是一下子變得更彎了。

“豹眼!”

跑來的老匪,叫囂地擡起大刀,要從背後捅入司虎的身子。

咻。

一支小箭射來,叫豹眼的老匪,整個腦袋被射爛,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司虎驚喜地回過頭,看了一眼弓狗的方向。

被壓着雙刀的莫大,急忙趁着空隙,迅速抽回雙刀,往後邊躍去。

“逃!哪兒逃去!”

司虎拖着長馬刀,惱怒地往前追。

“司虎,莫追。”不遠處的徐牧沉聲開口,這幫老匪狡猾無比,而且雨夜昏沉,司虎的脾性很容易會中埋伏。

司虎怏怏地回了頭,只得掄起長馬刀,將一個沒得及逃遠的老匪,砍翻在地。

踏。

徐牧和陸勞聯手,也把邊上一個落逃的老匪,捅死在地。

“東家,跑了三四個。”

徐牧喘着粗氣,環顧着周圍的情況,藉着周遵四騎的突然衝鋒,這上半場,算是旗開得勝。

當然,等會還有另外的十幾個老匪,發現上當之後,會從林子裡繞出來。

只是可惜,剛纔沒能留住莫大,讓他也跑入了後山。

“哥幾個,有沒有事?”

雨幕中,十多個莊人,即便有的還渾身是血,卻都堅毅地搖着頭。

“東家,我等還能殺!”

什麼樣的將軍,就帶出什麼樣的兵。

“我徐家莊,都是吊卵的好漢,沒有一個孬的!”徐牧驀然欣慰。

逃入後山的,只能後面再找機會剿殺,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另外十幾個,準備繞出來的老匪。

“周遵,等會還需再衝殺一輪。”

“東家放心!”

被莫大砍了一頭馬,只剩三匹了,衝鋒會越發艱難。

“東家,現在怎做?”

“準備動手。”

陸勞還沒明白,這不是剛殺完嗎,怎的又要擡刀了。但很快,他擡起頭,便發現前方不遠的林子小路,十幾個老匪,已經怒不可遏地衝了出來。

“那女子便是洪三姑了?”周遵扯起繮繩,胯下的烈馬,止不住地刨蹄。

徐牧冷冷擡頭,如他所想,待發現上當之後,這羣窮兇極惡的老匪,定然會惱羞成怒。

再加上先前殺退了一波,兩者之間,會更加不死不休。

衝過來的老匪之中,唯有一個穿着紅色紗裙的疤臉女子,最爲引人注目。並非是身姿妖嬈,而是那猙獰且扭曲的神色,快要把整張臉撐破了。

“擡弓!”

兩方隔着百多步,便開始擡弓對射。

若是經驗不足的小賊,這時候只會愣着頭往上衝,偏偏這羣見慣了血的老匪,狡猾地匿去身子,搭弓崩弦,悍不畏死地對射起來。

陸勞避之不及,被一根箭矢穿透了肋下,痛得抱腹屈膝,咳出幾大口的鮮血。

徐牧驚了驚,急忙攙起陸勞的身體,扶到了遮蔽物的後面。

對射之下,明顯是擅長伏擊的老匪們,一時佔了上風。不多時,徐牧的身邊,又有一個青壯中箭,摔倒在雨水之中。

“砍了他們!”莫二仰頭長嘯,第一個跳了出來,提着手裡的彎刀,便往前衝去。

越來越多的老匪,也紛紛從旁邊跳出,提刀狂奔,叫囂聲撕破了雨幕。

匿身在坡上的周遵,辨認了一番眼前的形勢。壓了壓竹笠,迅速帶着餘下的兩騎,高高打起了繮繩,平了木槍,怒吼着俯衝而下。

即便只是三騎,藉着衝鋒之勢,依然威武不凡,兩個老匪被馬撞得倒飛,又有二三人,被木槍戳撞,捂着傷口怒叫連連。

“衝過去!”徐牧橫着劍,滿眼盡是殺意。

四周圍的光景,雨夜漫天,又無地利可借,唯有的,只能藉着這三四匹烈馬的衝鋒,在切割戰場之後,適時混戰。

司虎暴怒地拖着長馬刀,一個掄掃,將最前的一名老匪,斬得人頭落地。

鐺鐺鐺!

三四把彎刀,齊齊朝着司虎剁來。被司虎腳步一踏,推着長馬刀,盡皆盪開。

剁刀的幾個老匪,連連趔趄倒飛。

這陣仗,讓原本還要往前衝的老匪們,都一下子回了身,往司虎擡刀砍去。

“砍了他!”莫二大怒,棄了前方的人馬,衝着司虎急奔而去。

昂——

一匹衝鋒的烈馬,勢頭剛弱,被狡猾的洪三姑幾步躍起,匕首順勢一拉,割爛了小半個馬腹。

騎馬的周洛瞬間落地,連着滾了好幾下,被洪三姑尖叫着追上,眼看着匕首就要捅下。

“大兄救我!”

嘭。

洪三姑的腦袋,瞬間鮮血迸飛,身子直挺挺地仰倒,握着的那把匕首,也掉落在積水裡。

周遵勒住繮繩,喘了口大氣後,重新平起木槍,繼續下一輪的衝殺。

“周洛,梟首!”

周洛從地上爬起,拾了匕首,冷靜地把洪三姑的頭顱,幾下割斷。

無頭的屍體第二次翻倒在雨水裡,暈開一朵朵的血色梅花。

“幫忙!”

徐牧循着老俠兒教的劍招,將一個老匪的身子,連着戳了三個血窟窿。

方纔停了手,揉着發疼的手腕。

“虎哥兒一打六了……”

聽着,徐牧微微驚愕地擡頭,在前方不遠的司虎,一邊大怒咆哮,一邊抱着長馬刀,將圍過來的幾個老匪,捅翻在地。

莫二環顧一圈,終於有了倉皇的神色,趁着司虎收刀,急忙要跑入林子裡。

另一騎青壯騎馬殺到,木槍側戳,戳得莫二撲倒在地上,眨眼間便成了泥人。

“不過幾個殺榜的小徒,哪兒來的騎戰之術!”莫二狀若瘋狂,舉着刀胡亂劃砍。

嗝。

一支小箭射來,穿爛他的頭顱。

徐牧回過頭,看着氣喘如牛的弓狗,心底越發不是滋味。

“周洛,再梟首!”

周洛拖着滿是泥漿的身子,幾下衝到莫二的屍體前,手起刀落,將第二顆人頭,抱在了懷中。

“牧哥兒,我要不要砍頭!”捅翻一個老匪,司虎回了頭,甕聲甕氣地開口。

“不用,只取瓢把頭的。剩下的,直接殺了!”徐牧面色清冷。這非人的世道,向來是不死不休。

司虎拖着長馬刀,往逃竄的兩個老匪,狂奔追去。

“東家,贏、贏了?”

三十多個見慣了血的老匪,連官軍和俠兒都應付不得,偏偏是他們這羣莊人,殺了個七七八八。

“受傷的留在草屋,其餘的人,休整一番後,跟着本東家進山。”

瓢把頭莫大,可還在後山裡,並不算成功殺了榜。

抹了抹臉上的雨水,徐牧擡起頭看着後山的方向,臉色變得越發凝重。

老匪斂財,定然不會放在草屋這等見光的地方,說不定入了後山,或許還會有其他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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