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靈想說什麼,側過頭的時候,薄脣正好碰到冷月近在咫尺的脣角。
在想要退開的時候,被冷月熱情的吻淹沒。
“讓你跑掉第一次,還會讓你跑掉第二次嗎?”冷月低沉地笑着。“放輕鬆,一切交給我。”
火熱的吻沿着脖頸一路向下,用牙齒剝開凌靈胸前的鈕釦。將臉埋在她的肩窩中。深深吸了一口氣。
“靈兒。”
“嗯。”
“你還在。”
下意識的伸手抱住他。感覺溫熱的潮溼氤氳了自己的身體。凌靈閉上眼睛,有什麼東西從眼角滑落了。“我在。”細微顫抖的聲音。
“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哽咽的聲音。是誰呢。是誰用這樣柔弱的聲音說着不要離開的話。輕柔的幾乎催人淚下。
如果可以放縱,如果可以軟弱。那請讓我依靠三秒鐘。
天知道,在我看到你毫無生氣的躺在雷德懷中的那一刻,我多想從他的手中奪下你,把你緊緊地抱在懷裡。天知道,我在開槍的時候沒有一絲猶豫。我怕我的猶豫會讓雷德改變主意,我怕如果我不動作快些,你就會那樣一直睡過去,再也不醒過來。天知道,我在給了自己一槍之後,竟然還有力氣走到雷德面前,從他手中抱過你。天知道……在雷德說你只是小睡一下就會醒的時候,我簡直快要高興的發狂。
凌靈。凌靈。你沒事,你還在。只要你還在,只要你在,我就可以什麼都不在意。
如果可以哭泣,如果可以軟弱,那請讓我依靠三秒鐘。
三秒之後,我依然是我。冷酷的,無情的,被稱爲冷血的我。
那是一場溫柔到極致的溫存。
輕柔的動作,抵死的糾纏。火熱的吻落在光裸的胸膛上。點燃了所有的激情。
冷月雙臂緊緊地把凌靈禁錮在懷中,幾乎快要揉進他的身體裡。沒有一絲縫隙的貼合在一起。即使是壓痛了他的傷口,也絲毫不在乎。
那一槍,離心臟只有一公分的距離。在死亡的邊緣,在死神快要降臨的那一刻,天知道,凌靈,我是多想念你。
凌靈,凌靈,凌靈。
想要把你揉進身體裡,從傷口的位置,揉進心臟裡,讓你永遠也不能逃離。
巨大的水晶吊燈,炫目的亮光,照的眼睛生疼。
有大量的淚水從眼眶中溢出。冷月磨蹭着凌靈的下巴,堵上她的脣,翻身讓她壓在自己的身上。死死地按着她的腦袋,不讓她有絲毫的挪移。
快要窒息的吻。
啃噬,撕咬,拆斥入腹的錯覺。
混着血,和着淚,如數嚥下。口中的酸澀和血液的味道,讓一切都在剎那間瘋狂起來。
所有的人都從不在意。爲了刃的位置,親手將養父殺死。在逐獵的過程中,看着一條又一條鮮活的生命消失殆盡。即使是心腹,即使是那些曾在自己身下嫵媚*的尤物,都不曾讓自己分心絲毫。不在乎,甚至於,從未將他們當人看待。
可爲什麼,只有你,只有你。
冷月的動作有些粗暴,有些迫不及待地撕開凌靈多餘的衣衫,壓住她的腰。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
吊燈的光暈,在凌靈的身後形成一個模糊不清的光圈。
像極了西洋壁畫裡的安琪兒,那些美麗的天使。
天使。angel。上帝的使者,上帝的幸運。
冷月癡迷的伸出手,撫摸着凌靈的臉頰。我不是上帝,只是這個黑暗國度的王。所以,其實我是把你當作我的幸運嗎?我的angel,只屬於我的,正因如此,我纔會給你冠名‘死神’吧。
只屬於黑暗之王的人。只屬於我一個人的,死神。
冷月突然起身,將凌靈反壓在自己的身下。再次狂熱地吻着。咬着她的耳垂,低聲嘶吼着。“不許離開我!你只能是我的!”
凌靈沒有回答,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伸出手撫上他的發。
那個身材健壯的男人,一如十一年前見到時那樣。蠱惑,野性,性感又危險。
冷月。冷月。
冷血冷心的你,爲何會哭泣。露出這樣悲傷的表情。
揹着光的男人胸膛一起一伏地呼吸着,包裹着傷口的紗布再次染上淡淡的紅色。傷口裂開了。
凌靈擡起身體,再次主動送上自己的脣。
不去想,什麼也不去想,只要這一刻能夠緊緊地相擁。
將自己完全的交給他。全部給他。
你要什麼,我全給你,都給你。
凌靈露出一個極淺的微笑。只這一個微笑就勾起了冷月全部的*。
燈光四溢的房間裡。兩人無休止的糾纏着。
“就這樣,糾纏下去吧。”冷月聲音沙啞着。
“糾纏着嗎。”凌靈無聲的重複着。“糾纏着吧。”至少,你還在。
至少,你能留在我身邊。冷月抵着凌靈的額頭,剛剛平息的*再次升騰。這樣糾纏着,即使到宇宙的盡頭。
可是……即便如此,也絕不能說。
不能說愛。
只有愛,不能說。
一場溫柔到極致的夢。最後也要因爲太陽的升起而醒來。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中午。
水晶吊燈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關上的。凌靈依稀記得最後意識朦朧的時候,它還依然的明亮。
睜開眼睛的片刻,凌靈的腦袋有些發暈。昨晚,冷月好像哭了?那樣的,脆弱。所以,那是他情感的流露麼?
就在她愣神的時候,一件衣服被隨手扔過來,丟在*上。
“自己穿好吧。”冷月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手裡捏着一支雪茄。還未點燃。
凌靈看着他,沒有先前的一點溫存。好像昨夜都是一場夢,煙消雲散之後,隻影不留。凌靈冷笑一聲。不由得嘲諷自己。
你也只不過是和那些女人一樣,只是個暖*的工具而已。就算他在你面前有不同,也只是失態罷了。即使是他親手培養出來的殺手那又怎樣,他的世界你永遠也不可能踏進一步。
“你笑什麼。”冷月看着凌靈的表情,心裡好像被什麼東西卡住,異常的不舒服。
凌靈穿上衣服,慢慢地扣上釦子。嘲諷的開口。“你跟所有女人*的時候都會哭麼。”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了凌靈的臉上。
冷月微怔。有些發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氣急攻心。她的話卻實實在在的戳痛了他。那樣的軟弱並不被他自己允許,可是她卻那樣口無遮攔的說出來。從不習慣暴露在別人面前的他,竟出手打了她。他那可怕而膽小的男人的驕傲和自負。
凌靈閉上眼睛,嘴角勾起。“看來,我說對了。冷月,你還真是個混蛋。”一次又一次的挑起他的底線,只爲了,激怒他。“怎麼樣,我昨晚讓你滿意了麼。比你睡過的其他人,讓你滿意麼。”每一句話說出口,心都像被刀生生的割開,在不住的滴血。
冷月死死地握住拳,紅着眼睛怒吼。“滾出去!滾!”
凌靈彎腰撿起被冷月折斷的雪茄散落在地上的菸草碎屑。細細的碾碎。“冷月,我在你心裡也不過是像這些碎屑,丟在哪裡都可以,轉個身就會忘記,更會有其他各色各樣的女人圍上來。”凌靈強忍着疼痛,聲音微微的顫抖。疼痛,不止是身體的,還有心裡的。那些深深淺淺的傷痕,無法癒合的傷痕。冷月,你看的到嗎?那些被你的所作所爲累積出的還在滴血的傷痕!“冷月,從始至終,我只是你的工具而已,不管是在*上,還是作爲殺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凌靈只覺得那空氣冷冽的,直讓肺部刺痛。痛的讓人顫抖,痛的想要流淚。
如果一切都是我的錯覺,冷月,請你不要在午夜夢迴的時候喚出我的名字。不要再那樣用力的擁抱我。不要再說什麼不讓我逃開的話!凌靈緊緊地握緊了拳,指甲深深的扎進掌心的肉裡。只有讓身上痛一些,才能多分擔一些心中的痛楚。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只有愛不能說。
只有愛,不能說。
……
什麼工具?什麼碎屑?她不知道他幾乎快要瘋掉了嗎!爲了她,爲了這個唯一一個可以讓他連命都不要的人!
氣的幾乎快要嘔血。冷月猛地掐住凌靈的脖子,把她掀倒在書桌上。雙手慢慢的用力。就這麼殺了你!讓你死在我的手裡,死在我的懷裡!一輩子,永永遠遠只能是我的!“你在說什麼鬼話!去他媽的狗屁工具!我告訴你,我這輩子,只要你一個!你他媽的明不明白!”
被扼住脖子,又被那段幾乎是吼叫出來的話震驚到。透明的水滴從冷月的眼眶直接墜下,落在凌靈的眼睛裡,順着眼角流出。
就這麼殺了她,才能完完全全的留住她。
可是爲什麼手指收緊的那一刻,心裡那麼疼。“凌靈,你就是我的災難。”依然是不忍,無力感遍佈全身。
最後一刻,冷月還是鬆了手。
這時候,房門被推開。一頭波浪長髮的女子嫵媚的倚靠在門口。
“喲,白天就這麼熱情,真是精力充沛的兩位啊。”女人腥紅的薄脣吐出刻薄而嘲諷十足的話語。“死神吧?能讓刃的首領爲你受傷,你還真是有天大的本事呢。”
沒有敲門就進入房間的女人。不論是誰,進入冷月房間的時候,必須要敲門。這是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可這個女人,完全在規定之外。
“你先下去。我和十一有事要談。”冷月壓着凌靈的身體撤開,這句話顯然是對着她說的。
像被當衆狠狠甩了一個耳光。凌靈推開他。纖細的手指第一次顫抖着。凌靈緊緊地握着拳。緊咬着的牙,隱隱的滲出血。
冷月,世界上沒有比你更殘忍的人。編織給人一個美麗的夢,然後親手打碎它。你聽到了麼,那些碎裂的聲音。扎進肉裡,刺進心裡。
凌靈一句話也不說,腳步極穩的走到門口。看到那女人斜瞄着自己的眼神。
不知是不是錯覺,只看到女人的眼光閃了一下,滑過一種莫名的情感。
凌靈大步走出去。關上門的時候,她清楚的聽到冷月的聲音。
“紫饒,你進來。”
饒紫。紫饒。刃九。刃十一。
怪不得。原來是這樣。凌靈無聲的笑着,笑裡透着蒼白和無奈。刃裡的兩個影子殺手,一個早在幾天前死在了自己的手上,另一個,這就出現了。
冷月。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只要你一個’。那我寧願不要。
邁開步子,凌靈的腳步漸行漸遠。
一聲一聲,透着孤獨。
…tobe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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