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五百五十塊錢。”陳曉娟知道詹文俊是對她的零花錢少而感到不可思議。
“一個月五百五十塊錢,那你一個月掙多少錢啊?”詹文俊又問道。
“工資加獎金七八千塊錢吧。”陳曉娟無奈的說道。
“一個月掙七八千,然後零花錢只有五百五十塊錢,不是……這是誰規定的呀?”詹文俊心想要是一個月掙的少,掙個一千兩千的還情有可原,緊衣縮食的只花五百五十塊錢還能夠理解,一個月掙七八千塊錢按普通上班的來說就已經不少了呀,幹嘛還那麼使勁的勒褲腰帶啊?詹文俊覺得他簡直無法理解。
“是,是我丈夫。”陳曉娟其實特別不想提這個事兒,可是詹文俊問起了她又不好不說,總之這個事兒她跟別人是沒說過的,因爲根本沒法說。而之所以會跟詹文俊說,其實主要還是因爲陳曉娟對詹文俊不瞭解,而對一個陌生人能夠吐露一下自己的心聲和委屈,陳曉娟覺得對於她來說也是一種發泄。
“爲什麼呀?照你的意思你每個月掙的錢全放在你丈夫那,然後由他決定給你多少錢,是這個意思嗎?”詹文俊問道。
“是。”陳曉娟點了點頭。
“那一個月五百五十塊錢夠花嗎?”詹文俊想了想,覺得之前齊曉星一個月一兩千塊錢的生活費都已經夠少的了,而陳曉娟這一個月五百五十塊錢夠幹什麼的呀?而且別忘了齊曉星只是個學生,而陳曉娟則已經是個三十八歲的成年女人了,這零花錢少的簡直都有點殘酷可憐了。
“每天就是坐公交車,然後再買一些生活用品,吃飯單位管,要麼就在家裡吃。所以……所以一個月也夠花了。”陳曉娟想盡量不讓詹文俊覺得她可憐。
“那你平常就不買一些衣服啊,化妝品什麼的嗎?”詹文俊緊鎖眉頭問道。詹文俊這會兒才明白陳曉娟爲什麼會在超市裡挑衛生間挑那麼長的時間了,敢情是因爲錢太了,想買好一點的又嫌貴,買便宜一點的又怕不好用,所以就在那猶豫不決,結果纔會被偷了錢包。
詹文俊確實是覺得陳曉娟可憐,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可憐。還是那句話,如果錢要是掙的少,那麼每個月儘量少花錢還能理解,也是應該的。可是每個月掙的並不算太少,但是卻只有那麼一點點的錢,身爲一個女人,居然買衛生巾這種生活必需品都得花那麼長的時間來做選擇,陳曉娟不可憐誰可憐啊?詹文俊覺得陳曉娟比那些貧苦山區裡的孩子也強不了多少。可不同的是山區裡的那些孩子是真窮真沒錢,而陳曉娟則是有錢不能做主。
“也買,但是很少。”陳曉娟低着頭說道。
“你告訴你丈夫爲什麼要這麼對你?”詹文俊覺得陳曉娟的丈夫實在是太過分了,但是詹文俊又想也許是事出有因。
陳曉娟聽到詹文俊的問話,擡頭看了看詹文俊,但是卻不知道怎麼開口,該不該說,畢竟這是屬於她的隱私,她的家務事,而她跟詹文俊又不熟悉,陳曉娟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再繼續往下說了。
“怎麼了,說呀?”詹文俊看出陳曉娟似乎是有點不大想說的意思,於是詹文俊就嚇唬她說道:“我告訴你
啊,今天你最好把原因告訴我,否則……發生點不好的事情你可別怪我。”
陳曉娟聽到詹文俊的話心臟就快速的跳了起來,她這個人本來膽子就小,就受不了驚嚇,所以聽到詹文俊這麼說,陳曉娟想了想,覺得她還是說吧,不然詹文俊萬一要是對她做點什麼她肯定反抗不了。
“他,他之所以會這麼對我,是因爲我發現了他在外邊有女人。”陳曉娟心一橫說道。
詹文俊聽了陳曉娟的話愣了愣,然後說道:“你發現他在外邊有女人,然後他倒把你的錢給控制起來了?”
詹文俊覺得這有點不符合常理吧?陳曉娟的丈夫在外邊有女人,按理說被陳曉娟發現了,不說被陳曉娟收拾的老老實實的,至少也應該是在婚姻關係當中陳曉娟佔據主動吧?怎麼竟然還恰恰相反了呢?詹文俊有點想不明白。
“你理解的沒有錯,只是這中間還發生了有點事兒。就是我發現我丈夫出軌跟別的女人好上之後,我就順藤摸瓜,然後知道了那個女人的姓名和工作單位。我沒有別的什麼惡意和想法,因爲當我知道那個女人也是個結了婚的女人之後,我就是想跟她談一談,勸勸她跟我丈夫分開。畢竟都是結了婚的人,我覺得她一定能夠理解我的心當情的。所以我就找了那個女人跟她談了談。談的結果當時特別好,那個女人說她願意跟我丈夫分開,讓我丈夫回到我的身邊。”
“而那個女人確實也是那麼做的,跟我丈夫提出了分開,但是我丈夫卻不願意,直問那個女人爲什麼。那個女人肯定也是不想把我給說出來的,可是我丈夫一再的逼問,她沒辦法,就只好說我去找過她了。可能是爲了徹底的不想再跟我丈夫有聯繫了吧,然後那個女人還添油加醋的說我到她的單位去鬧了,而且他們單位的領導差一點就知道了,說是如果她在跟我丈夫繼續在一起,那麼我就一定再會去鬧的,那樣以後她不僅得跟她的丈夫離婚,還得被單位給開除,所以她就希望我丈夫以後不要再找她去了。但事實上我根本就沒有去她單位鬧,我和她是在外面一對一談的,而且還談的特別好,彼此都是心平氣和的,可是最後她卻歪曲事實跟我丈夫那麼說,我都感覺冤枉死了。”陳曉娟一想起這件事情就覺得自己活的不僅委屈和憋屈,而她跟他丈夫當下的關係也是她心裡的一個禁區,一個永遠也不會癒合的傷口。
“那後來你丈夫怎麼了?”詹文俊覺得陳曉娟的丈夫一定是不會對陳曉娟善罷甘休的。
“他還想和那個女人保持那種關係,可是那個女人死活不同意了也就只好作罷了。但是他把一切的責任全都歸咎於我,覺得我就不應該去找那個女人,因爲我要是不去找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也就不會跟他分開,所以……所以……”陳曉娟說到此處兩行眼淚就從眼睛裡流了出來。
“所以什麼啊?你告訴我?”詹文俊擡起陳曉娟的下巴,看着陳曉娟的眼睛問道。
“所以,所以他回家就打了我。而且從那之後,只要他心情不好,他對我就非打即罵。而且就在,就在兩個月前……”陳曉娟哽咽的有些說不下去了。
詹文俊趕忙拿出紙巾給陳曉娟擦
眼淚,然後強忍着火氣說道:“你慢慢說,你把你心裡所有的不愉快和委屈全都告訴我。兩個月前怎麼了?”
“兩個月前的一天我突然發現懷孕了。其實我和他早就應該要個孩子了,也不是我不能生孩子,只是他嗜酒如命,特別的能喝酒,所以就導致要了還幾次孩子都不成功,每一次胎兒都是畸形,不能留就只能打掉。而我發現又懷孕了之後,我開始沒有告訴她,而是偷偷的去醫院做了檢查,檢查的結果是良好,我覺得這一次可能應該是行了,結果晚上下班回家的時候,我就打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但是那天晚上他回來的特別晚,而且回來的時候醉醺醺的。還不等我跟他說話呢,他也不知道在外面怎麼,擡手就打了我一下,我問他爲什麼打我,他沒說話,但是卻……卻擡起來踹了我一腳,而且正好踹在我的肚子上,所以……所以孩子就沒了……”陳曉娟說到這兒已經哭的泣不成聲了。
詹文俊一把將陳曉娟抱在了懷裡,心想原本還只是以爲陳曉娟她丈夫每個月剋扣陳曉娟的工資而已,沒想到陳曉娟的丈夫這麼豬狗不如,簡直都不是人。詹文俊覺得他也在外面有女人,可是他只會覺得虧欠,對沈悅加倍的好,打死他也做不出回家打罵沈悅,不給沈悅錢花的事情啊。詹文俊覺得陳曉娟的丈夫已經不是一般的過分了,身份一個男人,一個丈夫,竟然這麼對自己的老婆,不是人的程度簡直已經無以復加了。
詹文俊抱着陳曉娟,輕撫她的後背,過了好半天陳曉娟的情緒才平緩下來。
詹文俊捧着陳曉娟的臉一看,發現梨花帶雨的陳曉娟還真是好看,比之前好着要好看,而且是那種感覺越看就越好看的樣子。
“你丈夫這麼對你,你竟然還跟他在一起,還不跟他離婚?你是不是傻呀?”詹文俊確實是覺得陳曉娟可憐,但是又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像她丈夫這樣的男人,不去公安機關告他就便宜他了,哪能還跟他在一起過日子啊,這不是有病嗎。
“我想跟他離婚啊,我從他因爲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情打了我之後我就想跟他離婚了,我也提出了要跟他離婚,可是他堅決不離,而且還說我要是敢去法院起訴離婚,他就殺了我全家。”陳曉娟每一次聽到她丈夫說這話的時候她都會被嚇的全身發抖,因爲在她看來,現在她丈夫已經喪心病狂了,什麼事情都能幹的出來。她命苦,這輩子嫁給這麼一個男人她也就認了,可是她哪能讓她丈夫去傷害她的家裡人啊,所以她的情況她的爸媽都不知道,而她只能是把所有的苦和委屈往自己的肚子裡咽。
“殺你全家?這明顯是嚇唬你的話你也當真啊。”詹文俊心說陳曉娟你到底是膽子有多小?人家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呀?怪不得你會被欺負成這樣呢,看來也是你丈夫已經摸透了你是個什麼脾氣了。
“我覺得是真的,他要是急了真的能幹出不理智的事情的。他……”陳曉娟的話沒有說完,手機就響了。陳曉娟拿出一看,就不由得眉頭皺了起來。
詹文俊朝手機的屏幕看了一眼,上面顯示着“王建軍”三個字。從陳曉娟的反應來看,詹文俊就知道這個王建軍是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