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四姑母好孝順(二更)

馬朝平傻眼了,他從賣燒餅開始就在葉老太爺的手底下討生活,所以對葉老太爺他有骨子裡的怕。

怕沒買賣做,怕餓肚子。

他嚇的縮了縮肩膀。

葉文初看着着陣仗頓時笑了起來,她推開馬府的家丁,又拂開了馬朝平,笑着道:“祖父,您怎麼來了?”

“不能讓你一個忙,我們該出力還得出力。”葉老太爺盯着馬朝平,“更何況,還有這種仗人勢的狗。”

馬朝平頓時就想起來,他現在是有劉兆平撐腰的人。

“葉茂豐,你爲了給你孫子洗脫殺人罪,連連做惡事壞事。”

“你這樣人,這樣的人家,不配留在從化,更不配做買賣。”

這話是提前準備好的,說給百姓聽,爲了崩裂葉氏的信用。

“嘴臭!”葉老太爺掀起柺杖,葉文初一看他柺杖可能不夠長,打不到馬朝平,立刻兩步移過去,扯住了馬朝平胳膊摁住他的頭,葉老太爺砰一下打得他頭暈眼花,當場懵了跌坐在地上。

其他人也懵了。

葉文初問葉老太爺:“祖父,我貼心嗎?”

“嗯,一家人就該互相幫助。”葉老太爺道。

“還、還能這麼打人?”把人拽過來,送腦袋打。

“四姑母好孝順啊!”葉滿意一臉讚許認真學習,拍着小手“以後我長大了,也要這樣孝敬曾祖父。”

聽着的人:“……”

上樑不正下樑歪啊。

葉頌名的表情是哭笑不得,天天誇四姑母,也不曉得跟着學以後變成什麼樣子。

葉老太爺得意地挑了挑眉個,他的家風終於有了傳承。

馬朝平捂着頭看看葉老太爺又看看葉文初,勃然大怒,吼道:“欺人太甚!”

“給我打!”

“怕你不成!”葉濤忍很久,馬朝平以前就討厭,窮嗖嗖爲了巴結什麼臉都不要,“今天腰桿子硬了,欺負到我家頭上來了。”

他上去,揪着馬朝平,兩人扭打起起來。

廢墟上,一片混亂。

葉家的人悍勇,原因在於,葉府內不講人情憑本事吃飯。

彭池幾個人都看傻眼了。從化商戶之間,先前都還是團結的,大家以葉老太爺爲首,恭恭敬敬,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大場面鬥毆現場。

幾個回合之後,馬朝平一方被打趴了,一個個在煤灰裡滾過,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住手!”劉兆平帶着人,一身軍裝大步而來,牛眼一掃現場,喝道,“居然在老子的地盤上打架,都他孃的活膩了?”

他一來,打鬥就平息了。

衆人給他施禮。

“將軍,他們葉家太囂張了,您一定要給我們做主啊。”

“怎麼個囂張?”劉兆平的屬下端了椅子來,劉兆平坐下來,視線落在葉文初身上,“打算把這個院子再燒第二次嗎?”

葉家人上來行禮。

“對!她把我家的院子燒了,還說我沒有資格反對,就算她現在把地基撬開,我也得配合。”馬朝平道。

劉兆平看向葉文初,問道:“他說的果真?”

“將軍,我有縣衙開具的搜捕令文。”葉文初說完,劉兆平伸出手來,她頓了一下,將搜捕令文交給了劉兆平。

劉兆平掃了一眼,手一擡,撕了!

“這他孃的,什麼鬼東西?”他盯着葉文初,“現在沒有了。”

葉文初和葉老太爺對視一眼,祖孫二人就都明白了,劉兆平在這裡,將最後一塊遮羞布,撕了!

“將軍,”葉老太爺上前,道,“我家四丫頭,在查連環殺人案,懷疑這個院子是殺人現場,於是來求證。”

劉兆平道:“既是求證爲什麼還放火燒別人家的院子,不是毀屍滅跡?”

“就是毀屍滅跡。”馬朝平道,“你們從來沒有解釋過,爲什麼我家的院子,會成爲所謂的第一案發現場!”

“那麼多院子,爲什麼是這件事。”

葉文初看了一眼葉老太爺,葉老太爺微微頷首,由房忠扶着,在帶來的椅子上坐着歇腳。

“將軍來了,那就把話說一說。馬員外你剛纔問的問題,你自己沒有想一想是爲什麼嗎?”

馬朝平凝眉:“什麼意思?”

“葉頌利殺人,我想個什麼勁!”馬朝平道,“不要囉嗦,給我賠禮道歉,不然這事兒翻不了。”

四周已經聚了很多人,大家都在看葉文初。

她回來後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早已是聲名響亮,上一個案件也是令人大開了眼界,如今本不去衙門了,卻突然家裡人惹上了官司。

連環殺人案,死了四個人了。

“確實有點過分,這麼大案件,她空口白牙居然就想翻過去。”

“是啊,葉四小姐回來後,葉家一直不太平。現在看劉將軍也不向着他們了。”

“眼下的事,翻不過去了。”

衆人的議論和視線中,葉文初上前一步,對馬朝平道:“道歉是不可能的。我在查案,搜捕你的空院子,是理所當然。”

“至於放火燒院子,我還要問一問,是誰燒的,爲什麼燒?”

旁邊一位大嬸道:“四小姐,昨晚咱們只看到您在附近,還有那個被您打死的人,我們也看到了。”

“是啊,難道我們還能看錯嗎?”

“不是您要毀屍滅跡?”

葉文初頷首:“你們都看錯了。”

她頓了頓道看向馬朝平:“本來,我只是聽說這間院子邪門,夜裡爲何那麼多的野貓,卻不料,卻有人在外面之後放火燒這件院子。”

“我們去追,一個男人在跑,我沒碰着他,他就暈了。”

“暈了?”劉兆平盯着葉文初,“我怎麼聽說,死了呢?”

葉文初給劉兆平回話:“將軍,他沒有死,但確實是我打暈他的。”

劉兆平一怔,外面報給他的消息,是男人死了。

“我就奇怪,查案突然增添了這麼多的危險性。”葉文初道,“有人在我查完院子後放火,有人撞死在我面前陷害我是殺人兇手。”

“你爲了脫罪也是不遺餘力。”馬朝平道。

葉文初似笑非笑地掃他一眼。

“我們先說案件的本事吧。這案子一共四起,起始第一件是三年前五月十一,第二三四起,分別是最近發生的。”葉文初道。

“第一位死者時間久遠,線索寥寥,但第二位死者,在臀部上有一塊被人火燙上去的私章,上面有一個山字,其他的線索再沒有。”

“第三位死者,應該是巧娟,但先發現的是城外那名死者。在他身下,找到了一枚玉佩,就是這枚玉佩讓衙門將嫌疑人,鎖定在葉頌利身上。”

“並非秘密,那枚玉佩就是葉頌利的。”

“再來說巧娟……”她將巧娟失蹤的事說了一遍,繼續道,“巧娟是四位被害人中,最特別的一位,她有名有姓失蹤到死亡的時間都很明確,甚至於,她還是本案唯一嫌疑人,葉頌利府中的小丫鬟。”

她說完,馬朝平道:“對啊,這不就是很明確,他就是兇手啊,你還在這裡狡辯什麼?”

“四起案件,被害人都有共同點。第一雙RU被割,第二,被害人被凌虐卻沒有被*****。這樣的狀況,如同檢驗的穩婆所言,能做到這個程度的男性,他的身體多數是有病的。”

一位大嬸試探性答題:“陽wei?”

“對!”葉文初道。

大嬸撇嘴:“這應該是對的,否則正常男人不可能會……”她沒說完,強行羞澀斷句了……

衆人無語。

“而葉頌利身體狀況非常好,這一點可以問從化城中各位花魁們,還有他長包的牡丹姑娘,都能得到答覆。”

劉兆平道:“這能說明什麼,他或許只是不想,不想的時候用別的手段助助興也不是不行。”

“是!”葉文初對劉兆平道,“將軍說的情況雖說極少,但不能說沒有。”

“可小概率的事,顯然不能推翻大概率。譬如,兇手的殺人動機!”

“四位被害人,都沒有來歷,查不到姓名。他們是誰,爲什麼落到兇手手裡,兇手爲什麼殺她們。”葉文初道。

劉兆平眉頭擰了擰。

“這個事,我想了幾日,正巧這幾天一直在找牙行覈對城北房契,於是,我們想到了問人牙子。”

她說着微頓時,有人倒吸了一口氣,道:“莫不是,買來的?”

“是,除了巧娟已知來歷,第一位受害人時間太久無從查,第二和第三位受害人,全部都是城北劉記牙行裡賣出去的人。”

“因爲兩位受害人不過在牙行過一眼,因爲容貌靚麗,很快被買走,牙行的人也不記得他她們的容貌。所以,一直沒有人來衙門認領。”

“第二位受害人,登記的姓名叫秋文,袁州劉家山人,十七歲,被爹抵債賣了二十白銀。兩次易手後到從化,到的當天,五月十五被人買走,賣銀八十兩。”

“第三位受害人,登記姓名青月,建昌人,十八歲,三次易手歷時一年半到從化後,和第二位受害人同一天到從化,同一天被同一個人買走,賣七十兩。”

大家聽着很認真,四小姐說的不快也不慢,徐徐推進解釋着。

四周,依舊只有不甘心焦躁的野貓,在廢墟里跳動着。

“那能查得到,是誰買走吧?”葉濤問道。

“是。但對方出價高,要求不登記,人牙子看對方穿的很好,就猜測是不是有錢人買回去玩的,他也沒敢登記。”

葉濤罵了一句:“狗東西,沒規矩。”

“但,也不是一點線索沒有。第一,牙行的人可以確定,第二位受害人秋文來時,身上沒有火燙私章。”

葉頌名道:“也就說,私章是她被買走後,兇手燙的?”

“對!那個私章有一個山字。”

“第二個線索,兇手殺害受害人的動機,和情、仇以及財都無關,應該只是變態的褻玩殺人發泄私慾,僅此而已。”

人羣發出害怕的驚呼聲,有母親下意識抓着自己女兒的手臂,不敢想事情如果發生了的後果。

“那麼,問題就出來了,兇手明明知道,買人褻玩泄私慾更安全,他爲什麼又突然害有名有姓的巧娟?”

馬朝平冷嗤道:“你都說葉頌利變態了,變態的人什麼都能做出來。”

“他做那麼多噁心的事,還和我兒子打架,我就沒見過這麼糟的孩子,葉家就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有人跟着點頭附和。

葉濤要上去吵架,卻被葉頌名攔住了,他低聲道:“四妹有打算。”

葉濤不忿,還是點了頭。

葉文初忽然轉過來對葉濤叮囑道:“二伯,他剛纔說的話您記着,等會兒還給他。”

“行,加倍還。”葉濤頓時解氣,頭一次看葉文初順眼,小丫頭不害他的時候還挺痛快的。

馬朝平要回嘴,葉文初已接着往下說。

“巧娟是唯一一個指向性明確的受害人,並且,因爲她的手帕在葉頌利包養的青樓女子牡丹房裡找到,更坐實了葉頌利是兇手。”

“兇手害巧娟的動機是什麼?”葉文初繼續道,“如果是葉頌利,就讓人覺得奇怪,他明明爲什麼選擇巧娟?”

“爲什麼,放在自己家的隔壁院子棄屍?”

“爲什麼,要將巧娟的手帕帶走,放在牡丹的房間裡?”

“這不奇怪嗎?”葉文初反問所有人,“這行爲沒有辦法解釋,而葉頌利也始終不承認他是兇手。”

葉頌利的時間線順過,但對這個案子用處不大,所以葉文初就直接忽略了。

“所以,我們有必要換個角度,反過來推!假設,葉頌利不是兇手,而真正的兇手殺巧娟的動機,恰恰就是陷害葉頌利呢?”

“啊!不會吧?陷害葉頌利嗎?”有人不敢置信,思索着,“這、這樣聽好像也不是不行。”

“噓!聽四小姐說。”

大家不自覺往前挪動,圍緊了一些。

馬朝平左右看看,發現原本質疑的聲音小了一些。

他有些慌,他身上是揹着任務的,是要藉機打葉家人的臉。

“不,不是。明明有個人證的吧,那個人證不是說,親眼看到葉頌利打巧娟,見到葉頌利殺人的嗎?”有人問道。

馬朝平感激地看了一眼說話的人。

“這是葉頌利在牢中,給我寫下的和他結仇的人姓名。他一直在外鬼混,結下了樑子他自己都不記得。”葉文初抖開那張白紙,上面寫着三十七個名字。

“證人徐文,是他後添的。”

問話的一愣:“仇人,難道是假證?”

“對!徐文親口承認,他在得知葉頌利是殺人兇手後,立刻來落井下石了。”

“他說的所有的話,都是他根據案情杜撰的。”

“那麼多的仇人,有的我認識有的我不認識。”葉文初忽然看向馬朝平,“很巧,你兒子也在上面。”

馬朝平的心嚇得亂跳了一跳,道:“他們常打架,有什麼奇怪。”

------題外話------

今天只有兩更啦!!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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