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兆平說話,大家當然要配合。
郭彥宇道:“是,是啊,好久沒有聚這麼齊了。”
許成和肖凌也跟着應是:“上一次,還是五月的時候,一晃這都快九月了。”
說到五月的聚會,大家就都朝葉文初看去。
葉文初正忙着,因爲圓桌上坐的都是各府的一家之主,他們這些小輩都沒的坐,於是,她讓八角帶着人回家搬了好多凳子來,還和周邊的商戶借了。
“爹,坐!”
許多凳子排開,葉文初坐下來,葉月畫擠坐在她邊上,葉月棋沒有凳子,她的丫鬟就去邊上商鋪裡拿了凳子來,請葉月棋坐。
“你去王府回稟。”葉月棋叮囑丫鬟,待丫鬟離開,她才坐下。
這邊擠擠攘攘,你請我讓,熱熱鬧鬧坐好了。
其他人都吃驚地看着他,這都什麼時候了,葉家也太輕鬆了。
郭允和郭罄幾個人年輕依舊是站着的,也沒有打算坐下來,葉家人不怕,他們卻必須謹慎對待。
“葉四是真不懂還是裝的?”肖培成問郭罄。
郭罄盯着對面,道:“她有什麼不懂,她膽子大罷了。”
說完,所有人就看到葉文初拿了個小布包,然後,從布包裡抓了一把瓜子。
“二哥,三姐,吃瓜子嗎?”葉文初問道。
“好!”葉月畫抓了一把,葉頌利用衣服兜着,“剛纔蜜餞味道不錯,你帶了沒有?”
“沒有,蜜餞我給三姐了。”
葉月畫苦着臉:“我都嚇死了,沒想到帶蜜餞啊。”
“我拿了。”八角從後面遞了一個布包,葉月畫高興不已,接着過來分着吃。
兄妹三個人並排坐着,嗑瓜子。
所有人都無語了。
“師兄你見到了沒有?”葉文初問八角,八角點頭,“師兄等毛管事把今天的賬目覈對完,就過來。”
葉文初頷首,繼續看着圓桌上的人們。
圓桌上的人們也正看着她,她嗑瓜子的聲音,令沈翼也忍不住將桌上的瓜子盤拉過來,捻了幾顆在磕。
“氣氛不錯。”劉兆平冷冷撇了一眼葉文初,但又覺得現在沒必要計較這些,“能嗑瓜子,表示大家對這次的聚會也很期待和高興。”
“剛纔,郭當家說起五月時我們的那場聚會,當時不太順利,出錢的事暫時擱置了。今天我重新聚會,就要重新說這件事。”
“各位,”劉兆平道,“關於出錢做買賣的事,這次做的比較正式,我準備了合約,大家自願參與,自願出錢,一兩不嫌少,千萬不嫌多。”
“來!”劉兆平給高遠打了眼色,高遠上來在桌子上鋪了一張白紙,先放在了郭彥宇的面前,“勞駕郭當家,在這張上寫上你們這次要捐款的錢,並簽字,等會兒我們會將這些寫進合約裡,再拿來你們簽字。”
郭彥宇看了眼劉兆平,就知道劉兆平讓他帶頭表態。
他沾墨,在白紙上寫上五十萬兩,比他計劃的多了十萬兩。
在他邊上的許成,接着筆規規矩矩寫上四十萬兩,也加了十萬兩。
雖心痛,可也沒有辦法了。
筆正要被肖凌成接過去的時候,忽然,劉兆平敲了敲桌子:“等下!”
郭彥宇和許成都看着他。
“郭家就出五十萬兩?”他問道。
郭彥宇應是:“將軍,我家小買賣,這麼多已經是家裡能拿出來的全部家當了。”
“是嗎?你家東四街三間鋪子,貨船兩艘……”他像葉文初當初數劉夫人的私產那樣,把郭家所有的產業明細報了出來,“連着你家門口新換來的一對石獅子,你家能拿出六百一十二兩。”
郭家人目瞪口呆。
郭允眼裡都是驚駭,完全沒有想到。
“零頭免了,”劉兆平指了指白紙,對郭彥宇道,“改成六百一十兩。”
只給他留二兩銀子,喝個早茶都不夠。
“將軍,這、這我們一家人住哪裡?”郭彥宇道,“總歸……”
劉兆平將自己的佩刀放在了桌子上。
郭彥宇和許成等人對視,所有人額頭上的汗刷一下冒出來,衣襟瞬間溼透了。
他們以爲劉兆平只針對葉家,只想把葉家連鍋端,以爲劉兆平會放過他們,讓他們意思意思就行了。
沒想到!
沒想到劉兆平連他們一起端了,一點家業都不給他們。
這、這怎麼辦?!
沒有錢,他們連街上普通百姓都不如。
郭彥宇回頭看郭允,郭允的臉色也是極難看的,他上前一步,抱拳施禮道:“將軍,我們都是服從您的,您若讓我們將所有財物都拿出來,這就是殺雞取卵,對於您以及整個廣南東路來說,是絕無好處的。”
劉兆平驚訝地看着郭允:“你認爲,我找不到雞了?”
產業在他手裡,他難道還找不到人打理,錢生錢?
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郭允被噎住了,臉色蒼白。
“寫吧。”劉兆平對郭彥宇道,“多謝郭家如此積極,劉某代表從化百姓,對你們全家表示感謝。”
郭彥宇抖着手,墨汁滴滴答答落在白紙上。
高遠給他換了一張。
郭彥宇寫完了區區幾個字,彷彿用盡了生命,脫力地跌坐在凳子上。
紙到許成面前,像閻王爺的名單薄,他抓着筆擦了擦汗,看着劉兆平,劉兆平道:“你家有鋪子十一間,莊子三個,地共一千六百畝另外,貨船有兩艘……加上你昨兒給你外室買的那個宅子,一共有五百四十萬兩零八錢,我也給你抹個零頭。”
許成一直擦汗,抖着寫上字。
紙一路轉,繞過嗑瓜子的沈翼,放在了葉老太爺的面前。
葉鬆和葉濤緊張不已,葉月棋則揪緊了帕子。
“將軍直接給我數字吧。”葉老太爺道,“我這輩打下的家業太多了,您讓我想,我可想不起來。”
劉兆平笑了,從高遠手裡接過一個賬本:“還真的是,我也記不住。要怎麼說你們家是首富呢!”
他手裡拿着的,是一份完整的葉家產業,包括葉文初名下的順安康,以及葉月棋房裡擺着的那對價值連城的玉屏風,甚至於葉月畫外祖母給她的嫁妝,也在上面列的清清楚楚。
“八千萬兩。金銀首飾沒估算,這些不管了,後面再說。”劉兆平道,“多謝了葉老太爺慷慨解囊。”
葉老太爺道:“不必客氣了。”他正要寫上數字並簽名,葉月棋突然走了兩步,道,“劉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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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兆平挑眉看着她:“廣寧縣主也回來了!”
“是。我奉王妃之命,回來取一些東西。”葉月棋道,“將軍,我們家三房今天分家了,屬於我家的那份也是我的,我的東西,將軍您也要拿嗎?”
劉兆平笑了:“廣寧縣主,你這一部分是多少呢?”
“是這樣,我父親是長子,我兄長是長孫,我侄兒則是唯一的重孫子,分家是必然要多過其他兩房。”葉月很沉着,一項一項算着,“所以,這裡至少有五千萬兩是我家的。”
“我哥素來疼我,我的嫁妝怎麼也要三千萬兩。”
“還請將軍,將我這部分留給我。我有錢傍身,也能更好孝敬王爺王妃,請將軍成全。”
她說着,四周的人都很吃驚,葉月畫嘴裡的蜜餞都砸腳背上了,她問葉文初:“她能要到嗎?”
“祝福她。”葉文初道。
葉月畫撇嘴。
葉月棋聽到了,平靜地看着身後兩姐妹,眼底是志在必得,是自信。
劉氏暗暗激動,如果真能給他們留三千萬兩,那他們長房的日子完全不愁了。
將來憑藉葉頌名的能力,葉家還能起來。
對面,郭允看了看葉月棋,又看向葉文初,他在想,葉文初難道連葉月棋都不如,一點防備都沒有了嗎?
不過,也確實不能有什麼防備和反抗。
不但他,所有人看葉文初的眼神,都是先期待,隨後又是希望湮滅,她能幹什麼?膽再大也不行。
還有沈臨川,他今天就一副高高掛着的神態,恐怕也是不敢插手的。
這個局誰都沒有辦法,劉兆平他不是一個人,他有兵。
不過,廣寧縣主這話,倒是有點希望,就是不知道,劉兆平會不會同意。
不說留這麼多,三百萬兩、三十萬兩也行啊。
劉兆平喝了口茶,揚眉道:“廣寧縣主這請求,行啊!”
葉月棋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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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