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怎麼辦?”我心中一遍恍惚,不停地念叨着。
但理智讓我突然間鎮定下來。我得像個女土匪的樣子啊。
我把哥哥的腳抱了起來,捏住哥哥的腳踝使勁擠壓,企圖把蛇的毒液擠出來。
“快給我把小腿紮緊吧。”哥哥說。
“啊,對,我都忘了。”我已經急得有些手忙腳亂了,好容易才找到了一根帶子,在哥哥的小腿上用勁纏了好多圈。
我記得聽人講過,要用嘴才能把毒吸出來。我又趕忙用嘴含住哥哥腳上的傷口,不顧一切地用勁吮吸着。
“可能沒有什麼吧,晴兒妹妹。不會是毒蛇,就是一般的蛇。”哥哥說,顯然是要安慰我,“我就沒有感到痛嘛。”
“管他是什麼蛇,都得好好處理一下。我看見還有牙齒印呢。”我說道,“讓我去弄些水來給你洗一下。”
我找了一塊布,到洞外的泉水裡沾上水,再進來給哥哥仔細擦洗傷口。直到傷口不再流血。
“哥哥,你躺下休息,我出去找一些草藥來。”
“你找什麼草藥?”
“我知道有一種草叫半邊蓮,是專門治蛇咬傷的。”我說。
“你是怎麼知道的?”
“還是在怡春苑裡的時候媽咪告訴我們的。據說這種草是觀音菩薩座位上的蓮花瓣長成的,觀音菩薩就是用它治好了一個被毒蛇咬傷的人。”
我來到洞外,很快就在草地上找到了半邊蓮。我拔了幾棵,在泉水裡洗淨,便拿回了洞裡。
“找到半邊蓮了嗎?”哥哥問。
“當然找到啦。”我說,“我以前還聽說過,只要在毒蛇出沒的地方,尤其是蛇洞口,就一定能找到解蛇毒的草藥。”
“對,我也聽人說過。”哥哥說,“把藥給我吧。”
“等等。我得把草藥舂爛,給你敷在傷口上。”我找了一塊石頭,把藥放在地上用勁砸,直到草棵變成了泥狀物。
“哥哥,你痛嗎?”我將哥哥的腳抱在身上,看見傷口處有些微微發紅。不知道是因爲我剛纔的擠壓,還是因爲蛇毒的原因。
“現在有一點痛。”哥哥回答道。
一點痛就是痛。我知道這就是男人會給你的回答。他是怕我擔心嘛。我將藥泥敷在哥哥的傷口上,再用一塊布包裹起來。
“哥哥休息一會,我去把吃的烤熱。”
“我好像還不餓呢。”
“啊,看我都忘了。我們現在要像野獸一樣進食,不要定時,餓了再吃,對吧?”
“就是,不然我們的食物吃不了多久就沒了。只能忍耐一下吧。”
“那我們早些睡吧。多睡覺也可以節省體力,也就能節省食物。對吧。”
於是兩人早早地就抱着睡覺了。哥哥似乎有些累,很快就睡着了。但我卻遲遲不能入睡。
我在擔心。擔心咬傷哥哥的是不是毒蛇。
我把哥哥的腳一直抱着懷裡,時不時用手撫摸着傷口處裹着的草藥,希望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我也在擔心着那些黑衣軍。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我們家裡。我們的糧食肯定都被他們拿光了吧?我們的雞也被他們殺光了吧?
他們會不會到山裡來找我們呢?我擔心着那些傢伙會突然出現在我們的山洞口。
也不知道是啥時候睡着的。等我醒來時,看見哥哥還沒有醒。
我伸手摸了摸哥哥被咬傷的腳。似乎覺得有些腫脹。
我急忙摸了摸哥哥的額頭。有些發燒。
“哥哥,哥哥!”我急忙叫着。但哥哥只是輕輕哼了哼。
“我再去找點草藥來。傷口得換換藥。”我說。哥哥沒有答應。
我急忙走出了山洞。在草地上四處尋找。我拔了幾棵半邊蓮和車前草,在水裡洗淨,拿進了洞裡。
我解開了哥哥傷口上包裹的布。看見傷口沒有什麼變化。但是怎麼會發燒呢?是因爲蛇毒,還是感冒了呢?
“哥哥,你還疼嗎?”我問。
“不疼,妹妹。”哥哥微笑着說,“就是有點餓了。”
看來不是毒蛇了。我有些放心了。
“換了藥我就去準備吃的吧,哥哥。”
“我想起來。”
“哥哥還是別動吧。如果真有毒素,一活動就會加快毒素的擴散。”我說。
我替哥哥換了敷藥,就去準備吃的食物。把大餅和肉都在火堆上面烤熱。又沒有鍋碗,只能這樣將就了。真的和野獸一樣了。等吃完飯哥哥躺下以後,我又到山洞外面去採集野果子。還好,正是各種植物開花結果的季節,遍地都是可以充飢的果子。
到了晚上,哥哥的傷口沒有什麼變化。腫也消了一些。但燒卻一直不退,而且越來越熱。沒有熬藥的鍋,我只好把車前草用嘴直接嚼爛,喂到哥哥口裡。
顯然由於發燒,哥哥仍然是有氣無力的樣子。
我望着躺在身邊的哥哥,心裡突然產生了一種恐懼。是啊,要是哥哥真的是中了蛇毒再也醒不來,我可怎麼辦?
在這種孤獨無助的條件下,我倆真的就是兩隻野獸,兩隻可憐的豬。終究會被大自然殺死。
我想着如果是真的兩隻豬,它們會做什麼呢?
它們肯定會爲了活着而不顧一切。任何生命都是這樣的。它們絕對不會甘於在苦難面前退卻。它們會與自然抗爭。這就是生命的本能。
我現在也只能這樣啊。尤其是在本可以保護我的男人遇到苦難時,我更應當像一頭真正的野獸一樣堅強。
我將哥哥緊緊抱在懷裡,祈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