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出了命案之後,門一直鎖上了,網上爆出來的多張照片都顯示,這屋子的門白天是鎖上的。
而且,這房子鬧鬼傳聞盛傳,相信沒人會無聊到跑這裡來把門打開玩兒,就算打開,一定有原因。
現在門就是打開的,原本的鎖釦掛在門的一旁,我警惕性的把電筒燈熄滅了,暗自在院牆外站了一會兒。
雖然此時夜深,但遠處有工地的燈光照過來,周圍不至於全黑;在黑暗裡留夠足夠時間,便可以看清楚周圍的景象,不知是不是我眼花,我似乎看到鬼屋的二樓房間裡,有道光一閃而過。
是裡面的鬼在點燈嗎?鬼也會點燈嗎?我不知道,接着竟有個人影在窗子後面閃過,那影子還印在了院牆上,只有片刻功夫,就不見了!
有影子的話,就不是鬼了!
可是這樣一個人人聞之色變的鬼屋裡,怎麼會有人呢?難道是殺害這一家人的兇手回來了?
曾聽郤續講過,有些變態殺人狂殺完人之後,會定期回到殺人現場回味他殺戮的過程,這種行爲,就好像我們普通人結婚後,每年都要在結婚紀念日慶祝一下,回味一下當初新婚的快樂!要不然怎麼能稱之爲變態呢,變態的癖好,總是我們正常人無法接受的那種。
如果真的是殺人犯回來了,那麼他就不怕,鬼屋裡被他冤殺的鬼魂找他索命嗎?還是他因爲殺了太多人,煞氣太重,到了這裡,那些冤魂也拿他沒辦法。
不管怎樣,來都來了,我要進去搞清楚,畢竟我要收集這家人的怨氣,幫他們做點事,也是應該的。
爲了防止裡面的人發現我,我選擇摸黑進屋。
這屋子的一樓是曾經住在這裡那一家人的客廳和飯廳,沙發、茶几、書桌上面撲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我看到牆上還掛着一個空相框,裡面曾經裝的,應該是這一家五口的全家福,現在照片不見了,或許是被他們的親人拿走了吧,我沒有多想。
我在飯桌前停下,才發現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呢?我往周圍看了看,樓下沒有人,也沒有鬼,不對勁的地方出自我身上。
我沒點電筒,這房子裡也沒有光,我卻把周圍的景象看得很清楚,自然,這種清楚不能和白天看事物想比較。
這難道是我在變強的徵兆?我記得郤便可以在黑暗裡,就可以在黑暗裡來去自如。
“時間就要不夠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從樓上傳來,我快速藏身到樓道下面,沒多久,有人從我頭上走過,聽聲音,應該有兩個人。
“離陰日還有兩天,如果還找不夠數,就沒法交差,我也沒法幫你交代啊!”這聲音是個女人的聲音,還有點耳熟,我感覺自己在哪裡聽過。
“我已經馬不停蹄的找了,而且你也知道,現在網絡那麼發達,誰家孩子不見了,很容易傳到網上去,關注的人一多就麻煩了,所以我都要去很遠的地方帶回來,別人都當拐賣兒童處理的。”這男人回答的語氣很無奈,大有一副現在經濟不景氣,生意不好做的口吻。聽到這裡,我很清楚這些人在這乾的,必然是缺德事,至於是什麼,沒親眼看見,我不敢說。
女人便交代道:“那今晚我就先不把東西拿走了,等明天晚上,你湊夠數來了一起。”
“好!”男人回答得很乾脆,證明做這種事已經很拿手了!
之後那女人就從大門走出去了,我始終沒有機會去確認,她到底是不是當初那個和大鬍子一起出現在辜家,想把辜大叔綁走的女人,如果是她,那麼很可能是嶽偉的人。
剛纔他們說要找抓孩子,如果是嶽偉,就有可能和惡印的秘陣有關係。
女人走後,那個男人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說:“奶奶滴,整天就催催催,給老子的錢卻不肯漲!”
“這些人就知道催,你讓他們自己去,哪能辦成,還不是要靠我們哥倆。”從樓上又下來一個男的,隨意說了這麼一句,就用打火機點了一根菸,低聲問:“陶哥,你聽說了嗎?昨夜裡偉哥帶來幾百號人堵中庸樓,就爲了抓那個弄瞎他眼睛的女人。”
“抓到了嗎?”男人好奇的聲音透着一股子猥瑣氣息,我小心翼翼的伸出頭去看,
正巧碰到說話的男人用打火機點燃,讓我看到了他的臉,很白,沒有血色,頭頂凸了一半,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黑色褲子,腳上應該是膠鞋。而另一個男的要年輕一點,比他高,穿着一件黃色的T恤短褲,一雙踩滿泥的救球鞋,兩人站在大門那裡,光看背影,就感覺得到身上有一股子很重的煞氣。
那男人往地上吐了一口濃痰,“沒抓到,讓她給跑了,這丫頭運氣真好,那樣都沒抓住。”
“還不就是因爲嶽偉帶去的人都是些廢物,他要是帶我去,這丫頭的運氣,也就到頭了,哼哼!”不知這人是私底下吹牛逼呢,還是真有這種本事,反正他說完這句話,讓我有種立刻出去宰了他的衝動。
我自然不會這麼衝動,繼續躲在角落裡靜觀其變。
沒多久那個人又說話了,他喊着另一個人的名字:“阿森?”
“咋了,陶哥?”
姓陶的不懷好意的問:“你說,要是我把這丫頭抓去給了嶽偉,嶽偉應該會給我很大一筆錢吧?”
我聽到這裡,冷不防地身上起了一身雞皮,估計現在在外面,社會各界這種下三流都在打我的主意,想着如何把我抓住,拿去給嶽偉邀功吧?
阿森回答:“肯定啊,你要是真能把那丫頭給抓了,偉哥不止會給你錢,沒準把豐縣的堂口給你管呢,我們哪需要像現在這樣,到處出去抓童男童女呢?”
他們在幫嶽偉抓童男童女!
我知道了,嶽偉的惡狗印失效後,沒幾天就重新有了惡蛇印,必然需要大量的怨氣來補充,這裡應該是岳家的一個作案的據點。
因爲長期鬧鬼的傳聞,導致周圍的人都不願到這裡來,即使偶有人路過,聽到裡面傳來呼救聲,也不會以爲真的是有人需要被救。
我考慮到,這個鬼屋,很可能不是真的鬧鬼,而是確實有人在這裡不停的重複犯罪過程,看這兩個人對這裡一點都不懼怕的樣子,證明他們根本就沒在這遇見過鬼。
“我去外面尿!”
“我也去!”兩個人把菸頭往地上一丟,去了院子裡。
我不敢多等,趁他們一離開,我快速朝樓上而去。
二樓有三間屋子和一個廁所,廁所沒人用,原來的氣味已經淡了,也沒有什麼其他怪味。
我打開第一間房間的門,發現裡面堆着很多東西,諸如礦泉水瓶和泡麪口袋之類的生活垃圾,我猜是下面那兩個人休息的地方,他們也夠狡猾,一樓的東西幾乎沒動,但二樓卻整得跟他們自己家一樣髒亂。
再打開第二間屋子,雖然早有準備,但看到七八個孩子,都是八九十歲的樣子,全部躺在一張舊牀上時,我還是有點震驚。
有多少個孩子,就有多少個家庭正在四處尋找他們,如果找不到,這些家庭等同於支離破碎。
這些孩子眼睛是閉着的,好像睡着了,但更像是被迷暈了!
他們應該都是樓下兩人從外地拐來的,剛纔那個姓陶的不是說嗎,他最近不敢在西城下手,必定是在外地拐來,然後統一藏到這棟鬼屋裡等着交貨,怕孩子鬧騰,引別人注意,他們就用迷藥。
爲了一探究竟,我走進去,探了一個小孩的鼻息,有氣,我用手搖了搖那個孩子,沒醒,確實是迷藥。
這時,我還發現這個小孩身下,壓了一個孩子,我用電筒照了一下,下面的是個小女孩,面色煞白,應該是被上面的小男孩身體壓着呼吸不順,我趕緊把她從下面拉起來,摸到她的手時,心裡一緊,孩子身上都涼了,沒氣了已經!
天啦,這些挨千刀的,孩子這麼小,全部像堆貨一樣堆在這裡,過量使用迷藥,死了病了也不管,他們根本就沒有對生命的敬畏,對待這些小孩,猶如豬狗!
而且這些小孩還是近期的,都不知道之前,有多少小孩在這屋子裡暫留過,他們現在人在哪?多半已經慘死了吧?若是用來祭嶽偉的惡門秘陣,死了之後,便和陳冰凌一樣,連魂魄也一起被禁錮了!
要不是我今晚臨時決定,到這裡來收集怨氣,也就不會知道這些事了,知道後,我就只有一個念頭,那個陣必須馬上破了,嶽偉必須死,不然陣破了也等於白破,他還可以重新來過
,所以只要他還活着,就會有很多人無辜的人,被他害死!
“明天白天你要守好,可不要再出上次那種亂子了!”樓下又傳來那兩人的聲音,兩人上樓了,聲音越來越近。
我趕緊躲到牀底下去,不多久,那兩人就進來了,有人手裡舉了一根蠟燭,燭光將兩人的影子印在地上,拉長,好像漫畫裡,死神的邪惡模樣。
我安靜的躲在牀下,思考着下一步要做什麼。
兩個人的來路我不清楚,但是敢幫岳家人偷小孩,還敢半夜在這鬼屋裡遊蕩,就證明不是善茬,我看過了,他們兩個人身上應該都有點功夫的,我在沒有玉守的情況下,和他們正面打,有可能會吃虧,所以我不能魯莽,先躲在下面等等機會。
“剛纔我下去時,你進來過嗎?”姓陶的聲音,從門邊傳來。
叫阿森的男人回答:“沒有啊,你們出去後,我就把門關上了!”
“你確定你沒動過這裡面的東西?”姓陶的狐疑問,這使我我心裡跟着緊張起來,感覺這廝發現了什麼!
阿森立馬否認道:“沒啊,我動這些做什麼?”
陶禿頭明顯比這個阿森多疑很多,他聲音尖細的說:“好像有人進來了,這裡面有其他人!”
臥槽,一定是我剛纔動了那個死掉的小孩,被他發現了,這男人果然不一般,這麼混亂的場面,他竟然能把細節記得這麼清楚?
另外一個人聽他這麼一說,先是有點吃驚,後來用蠟燭照了照屋子裡說:“應該不會吧,我們一直在這裡面,有人進來怎麼會不知道呢?更何況,誰會沒事跑這裡來?”
陶禿頭還不罷休,又問他:“你剛纔關門了沒?”
我進這房間時,門是關着的,但我藏到牀下面來時,太沖忙,又怕關門聲被正上來的兩人聽見,門是開着的。
完了完了,這個陶禿頭這麼敏感,一定馬上就會發現我了!
“我忘了,好像——沒關吧?”阿森遲疑了幾秒才這樣回答,我頓時鬆了口氣,還好這個阿森是個大條,不記得自己是關了門的,要是門是陶禿頭關的,那他一定很肯定有人進來過了!
“哦!”陶禿頭應了一聲,就和阿森出去了!
之後好幾分鐘,我沒再沒聽到他們兩人說話,也許去睡覺了吧?我不打算馬上出去,我盤算着,等這二人睡死了之後,再乘虛下手,這樣可以輕鬆制服兩人,接着就可以把這些小孩救出去了!
所以我一直靜靜地趴在牀底下,不敢弄出一點動靜,而從我這個角度往外看,可以看到幾雙小孩子的腳,有一雙,就是那個剛死去的小女孩的,她腳上穿了一雙紅色的亮皮皮鞋,所以很好認。
因爲要時刻注意外面陶禿頭他們的動靜,我一直睜着眼睛望着門那邊,慢慢地,我發現那雙穿着紅色皮鞋的小腳……動了!
我以爲自己看花眼了,用手搓了兩下眼睛,發現沒看花,那小腳真的動了,而且還慢慢的從牀上縮了下來。
我腦海裡,立刻對這種情況判斷出兩種可能,一是那小女孩沒死,但這種可能基本可以被排除,因爲就算她沒死,也動不了,其他小孩都沒醒,證明他們身上的迷藥的效力還沒過呢。
還有種可能就是……她死了,又詐屍了!
在我內心不安的揣測着這些時,一雙小手,從牀外面伸進來。
我沒動,就這樣看着。
接着,那小手拉住了我的手,把我往外面拉,我可以感受到那手很冰冷,不是活人的手。
她爲什麼要把我往外面拉呢?
這麼小的小孩,死了之後,應該沒有什麼惡意吧?我腦子裡胡亂的揣測着,實在不行,乾脆閉上眼睛在心裡念着:小妹妹,你別打擾姐姐了,一會兒姐姐被隔壁的壞人發現了,就沒法爲你們報仇了!
我念完之後,那隻小手果然不見了,我吐出一口氣,看來這小女孩死後還是懂事的。
但我睜開眼睛一看,頓時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一張男人白如紙的臉出現在離我藏身的牀沿下面,離我的臉,僅有十幾釐米,他此刻一臉陰笑的看着我,用奸怪的嗓音說:“你以爲,我不知道你躲在這下面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