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幽幽的點了點頭,她坐在了地上,聲音幽怨:“你眼睛還挺尖的,不過也不完全是。”
羽杉驚恐的後退了一步,不會吧……一起碰上倆鬼,有沒有搞錯啊!
那女人面上很溫和,她的嘴角揚起一抹甜美的笑容,笑道:“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害你。”
羽杉深吸了一口氣,想起剛纔董星暉放了她時的場景,心也定了下來。
那男人品行不差,被他喜歡的女人也差不多吧?
“咳咳,你突然出現,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的吧?不然會那麼好心送我出去?”羽杉雖然不怕了,但仍舊警惕。
“確實是有,你也清楚,我的愛人是在一場車禍中爲了保護我而死的,他本來應該有大好的未來,卻因爲我變成了這副模樣。我能感覺的出你的實力,以你如今的法力,是不能幫他迴歸身體的。所以……我想跟你做一筆交易。”女人擡眸,眸光十分清亮。
羽杉輕咬着紅脣,她猶豫不決的說着:“我以後也幫不了他啊,而且迴歸身體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辦得到?他已經是鬼了,想要變成人……不太可能。”
除非用她的血。
當然,羽杉不會傻到說這句話的。
“我當然知道不能這樣,不過這也僅限於那些低級的鬼吧?迴歸身體對於我們來說是難事,但對於你……恐怕不難吧?”女人末尾雖然帶了個“吧”字,但說出來的話語卻滿是肯定之意。
羽杉尷尬不已了半天,她猶豫着道:“話是這麼說,但現在……顯然是不行的。而且也需要他的屍體,等我成年之時,他的屍體恐怕早就已經腐爛的吧?等得起嗎?”
“我知道這一點,所以我希望我能幫到你。”
一開始羽杉沒聽明白這意思,等到她腦袋轉了個彎後才詫異的道:“你該……你該不會是要……你瘋了嗎!”
“我想的很清楚,我沒瘋。我一直躲避着星暉也是爲了這一天,我本來以爲還要等上好些年,沒想到就碰到了你……”女人的嘴角溢出一抹苦澀的笑意:“如果能用我的命,換他的命,我也值了。我現在本來就是殘軀一副,真的能爲他做點什麼,我也值得了。”
這女人所說的方式是一個極其危險的做法,俗稱以命換命。
不過……她不是已經變成鬼了嗎?
“以命換命是需要活人作爲獻祭的,你已經成了鬼,沒法獻祭,除非有人心甘情願的將命貢獻出來。”羽杉伸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說着。
“我是活人。”女人十分堅定的說着。
羽杉愣了一下,旋即笑出聲來:“你真當我是傻子嗎?你這副模樣分明就是靈魂啊。等等……靈魂?”
她將女人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果然查出不同的感覺來。
原來這個女人哪裡是鬼,分明就是靈魂出體啊!這樣對身體的傷害可是極大的啊!
女人見此,也沒有隱瞞什麼,她知道要救活董星暉,就要說清楚所有的事情。
一時之間竟然覺得有些說不完,她便坐下,跟羽杉長談起來。
她講了很多,粗略的講完了他們之間從小到大的事情。
這個故事挺老套的,可聽在羽杉的耳朵裡頭卻格外悸動。
這個女人叫做柳新新,打小的時候家庭條件就不好,父母是給董家做傭人的。後來一次事故,柳新新的夫婦都死了。那時候柳新新才五歲,被董家可憐收養,也算是跟董星暉一起長大。
年少時的陪伴和青春懵動就這樣悄無聲息的生了根,發了芽。董星暉和柳新新情投意合,二人本來是能夠順理成章的在一起的,可因爲董星暉的父母不同意,硬生生的將他們拆散了。
“他們董家說,我就是一個孤兒,配不上他們兒子。他們的兒子應該有大好的前程,而不是像此時這樣爲了兒女情長的小事折磨着……”柳新新說着,眼淚簌簌的流淌下來。
她的嘴角一直掛着若有若無的笑意,似乎並不想哭,可笑的又如此牽強。
“如果我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我當初寧願我也死了,也不希望星暉出事離開……”
柳新新說,那是他們商量已久的私奔。但離開城市的路上出了事……
那是一個僻靜的路口,一輛大貨車飛馳而出,大貨車的剎車失靈,直直的朝着他們撞了過來。
“星暉的本能動作是保護了我……我親眼看着他的後腦勺被車上的玻璃割開,血流過我的臉……他死之前還對我說,希望我能一輩子快快樂樂的活下去,可沒有他,我活着又有什麼意思……”
柳新新的聲調已經完全變了,她哽咽不已,伸手捂住了臉,卻遮擋不住那流淌下來的淚水。
“我真的……真的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樣子……我被救活了之後,就離開了。董家對我恨之入骨,他們請了一個算是道士的人,希望能讓星暉起死回生。”
羽杉聽的眼眶泛紅,她長嘆了一口氣,真是一對苦命鴛鴦啊。
“我知道我已經沒有資格留在星暉身邊,我花了我所有的積蓄找到了一個道士,是他交給我這個方法,說是我會遇到有緣人,能成全我的心事。果然……就遇到了你。”柳新新看着她的眸光中滿是期盼。
羽杉柳眉一擰,狐疑的道:“道士?是誰啊?該不會是他隨口一說的吧?”
“我也不清楚……不過那道士說了,他可以跟那個有緣人聯手,加上我……成功率是能夠增加很多的!”
瞧着柳新新激動的模樣,羽杉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說:“那好吧,那咱們現在去看看那個道士吧?如果真的可以的話,我也不介意幫你這個忙。”
“好!”
羽杉跟柳新新的靈魂回去了,那是一個十分破爛的家,根本就住不了人。
她眼睜睜的看着柳新新的靈魂從門外面穿了進去,還沒等她擡步進入,就感應到裡面有一股十分強悍的法力。
她驚訝的推開了門,看見一個留着兩撇小鬍子的男人正坐在那施法。
羽杉立刻愣住,“王……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