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隱約聽見有人在不聽的呼喊着我的名字,但眼皮就像黏在一起了似得,怎麼都睜不開。
“皖白,快醒來吧。”
“快點醒來,別讓我們的努力都白費。”
黑暗之中,一隻修長的右手拉住了我的胳膊,將我從無盡的深淵之中拉了出去。
我昏昏沉沉的睜開了眼睛,發現林秉就坐在牀邊一臉緊張的盯着我,瞧着我醒了,鬆了一口氣說:“終於醒了。”
我感覺大腦昏沉的厲害,已經有些記不住事情了,而且身上疼的厲害,連動都動不了,受傷十分嚴重。
“我昏迷了多久了?”我艱難的問着,聲音像是磨砂一樣,十分難聽。
林秉答非所問,“今天是你的最後一天。”
我氣的差點吐血,還不如讓我安安靜靜的離開呢!現在把我叫醒,就是爲了讓我感受離開的痛苦嗎!
“扶我起來……”我艱難的擡起了胳膊,抻的後背都是一陣陣的抽疼。
林秉小心翼翼的將我扶了起來,語氣涼薄:“放心吧,你不會死的。”
聽到他這句話,我有些詫異的道:“你有辦法解決?”
他端來一杯水,我就着他的手喝了兩口,這才感覺嗓子舒服了不少。
林秉沒有回答我。
我一臉迷茫的看了看一旁的王星,就看見他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說道:“皖白,你可要相信你男人。”
“他又不是我男人……”我小聲的嘟囔了一句,緊接着問宋謙的事情。
青龍告訴我,九尾狐妖早就回來了,至於靈魂,先用滋養液滋養着了,要想復活,必須等其醒來,才能鍛造新的身體。
“那身體的事情也拜託你了……”我對着他感激的說着。
他猶豫了一下,冷冷的點了點頭。
“神王殿的人都沒事吧?”我當時直接昏迷了,也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
“沒事,就是少了一百來號人而已,不過沒有傷到神王殿內部核心,放心吧,他們已經陸陸續續的回去了。”青龍說完這話就出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默默的說了一聲謝謝。
至於林秉他們說的我不會死的話,任由我怎麼詢問,他們都不肯告訴我。
我在牀上窩了一上午,下午的時候才起牀活動了一會。
九尾狐妖在我身邊搖晃着尾巴,興奮的道:“我聽他們說,只要儀式成功了,你可以不死呢!”
“什麼儀式?”我狐疑的看着她問。
“我也不清楚,他們也沒有告訴我。”九尾狐妖的尾巴搖晃的愈發歡愉。
我沉默的抿了抿嘴脣,推開窗戶看着對面的房間,良久沒有作聲。
我的生命到今天夜裡十二點就會結束。
入夜,天色緩緩昏暗下來,整個龍族都被黑暗所籠罩。
大概在晚上十點的時候,林秉忽然進了房間將我抱了起來,朝着外面走去。
“我們要幹什麼去?”我不安的抓着他的胸口,從來沒有感覺過死亡離自己這麼近。
“乖乖聽話就是了,別多問了。”林秉冷冷的說完這話就不再言語。
我們走的這一條路上面掛着很多的紅色燈籠,在夜裡頭看着竟然有些滲人,遠遠望去,那紅色竟然如血般妖豔。
不僅如此,我還聞到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
燈籠所指引的最深處,地上擺着數十根正在燃燒的紅色蠟燭,拼成了一個大大的圓。
林秉將我放到了裡面躺着,自己則站在了外面。
王星一臉嚴肅的叮囑着:“一會可千萬要小心!不要太過拼命!”
“嗯。”
我迷茫的眨巴兩下眼睛,焦急的道:“你們到底要做什麼啊!”
“當然是救你了。”王星說完,就朝着我懷裡扔了個八卦盤。
八卦盤金光亂竄,將我緊緊的包裹起來,像是身體上渡了一層金光似得。
林秉盤腿坐在了地上,他雙手一握拳,四道虛浮的影像便在他身後浮現出來。
這……
這竟然是四聖獸!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怎麼回事?四聖獸怎麼會在他體內?
我按捺住心裡的震驚,看着林秉的下一個動作。
他的身體前面擺着一個碗,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四聖獸的幻影圍繞着他轉悠了好幾圈,盤旋在四個方位。
它們轉悠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竟然變成了四道不同的顏色,凝聚成了一顆四色珠子。
林秉怒目圓瞪,眼睛裡頭滿是紅色。
他緊咬着牙關,渾身哆嗦個不停。
王星屈指一彈,數根紅線連接到了他的後背上,一縷縷的金色光芒朝着他體內涌去。
怎麼可以!
林秉是鬼身,接觸道士的法力很容易傷害到自己的啊!
果然不出我所料,林秉的後背發出一道細微的爆炸聲,衣衫已經盡數破碎,後背上焦黑一片,散發着難聞的腥味。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住手啊!”我焦急的喊着,再這樣下去的話林秉肯定會受不住而死掉的啊!
青龍從遠處走了過來,他淡淡的道:“蘇皖白,你好好看着就行了。”
我驚詫的瞪大了眼睛,心頭傳來陣陣鈍痛感。
就在這個時候,林秉忽然仰頭低吼了一聲,他身後的王星忽然拿出一把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進了林秉的心口。
“林秉!”我驚恐的叫出聲來。
“別慌,步驟裡的一部分而已。”青龍伸手在我面前設了一道屏障,以免我因爲激動跑出去。
血順着劍尖緩緩滴落在了面前的碗裡,滴答滴答的聲音格外清楚,像是在響徹在耳邊一樣。
王星的手腕一抖,那把劍又在他的體內橫了一下,我清楚的聽見劍割裂皮膚的聲音,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要不是青龍的結界擋在我面前,我早就已經衝過去推開王星了。
血流的速度越來越快,很快就將整個碗填滿。
王星將劍抽了出來,劍尖上帶着只有半個指甲蓋那麼小的黑色血液,吧嗒一聲落進了碗裡。
林秉咳嗽了兩聲,伸手捂着胸口,過了好一會血才止住。
他掙扎着站起身來,拿着碗朝着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