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星的身體一好,我就不想再在陰山裡呆了,畢竟那女鬼可別纏上我。
我本來想讓神婆重新封印一次,可是神婆說胚胎不見了,沒有辦法重新封印。
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裡了,胚胎怎麼會不見了呢!
“師父,咱們明天就走吧。”
王星詫異的看了我一眼,聲音驚訝:“這麼快啊?不多呆幾天嗎?”
“不想呆了,我想回去了。”
老爸在一旁連連點頭,顯然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讓他很沒有安全感。
王星沉吟了片刻才說好,緊接着又出了門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入夜,我惶恐不安的躺在牀上,久久不敢入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了熟悉的嗚咽聲。
我睜開眼睛一看,發現那女鬼就坐在我面前,她的懷裡還抱着一個孩子。
是林念!
女鬼傻傻的樂着,輕輕拍着包裹着林唸的棉被,聲音悽婉:“孩子,我的孩子。”
“你……你還我孩子!”我使勁朝前一撲,她卻忽然飛了起來,讓我撲了個空。
林念在她的懷裡哇哇大叫,我被嚇得幾乎要哭出來。
“別傷害他!”我大聲喊着,企圖放緩她的心情,“你冷靜一下,他不是你的孩子,是我的孩子。”
女鬼忽然張牙舞爪的對着我咧嘴,露出一口血牙,“這是我的孩子!是你!是你殺了我的孩子!”
胚胎,胚胎到底在哪裡啊!
女鬼對着我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可是當她低頭看向襁褓中的林念時,又是一副溫柔的神色。
“我沒有殺你的孩子……”
“你騙人!他還那麼小……他都成型了……你卻見死不救,你爲什麼這麼狠心!爲什麼!既然如此!那我也要殺了你的孩子給我兒子陪葬!”
女鬼說完,瞬間揮舞着尖銳的指甲朝着林唸的脖子掐去。
“不要!”
一股深深的絕望和怨念從心底油然而生,我的眼淚唰的一下流淌下來。
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該出現的啼哭聲沒有出現,反倒是女鬼尖叫了一聲直接被摔到了牆上。
我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人,口中喃喃着:“林秉……是你嗎?”
他沒有轉身,手掌微擡,鬼氣緩緩凝聚成型。
女鬼神色一變,急忙穿牆離開了。
面前的人長舒了一口氣,他慢慢轉過身來,冷冷的看着我,銳利的眼神像是利箭似得。
真的是林秉!
“你……這到底是夢裡還是現實?”
我撲過去抱住了林念,發現他正睡得香甜,壓根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
林秉薄脣一珉,淡漠的道:“現實。”
“怎麼可能!”我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那神婆和王星……還有莫天碩,怎麼會察覺不到?”
“這裡的每個房間都設下了結界,外面是聽不到的。”
“那……那你怎麼可以出來了?”這是林秉受傷到現在,第一次在現實中看見他。
他的臉色很不好,慘白慘白的。
我去拉他的手,發現更是冰冷一片。
“你手咋這麼涼?”
林秉沒有說話,臉色卻是越來越白,最後都快變成透明的了。
然後,他頎長的身形也開始變得透明起來。
我着急忙慌的想要抓住他,五指卻穿過了他的身體。
怎麼會……這樣……
“林秉……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你說話啊!”我急的哭了出來,他該不會是要消失了吧?
林秉沒有回答我,他身形一顫,然後化作一道銀光鑽進了我的體內。
我渾身哆嗦着,幾乎連林念都要抱不住。
“林……林秉?”
“強行出銀刃對我造成了很大的傷害,皖白,我可能要休息幾天了,你自己小心行事。”林秉無力的聲音從我的心底響起。
我的心瞬間落回了肚子裡,只要他沒事就好。
“那你好好休息。”
懷裡一直安分的林念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哭啊鬧啊個不停,好像是知道他的父親受了傷而難過吧。
“乖,不哭不哭。”我輕聲哄着他,在他的背後輕撫。
林念扯着嗓子哭嚎,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心裡擔心的要命。
林秉,你可千萬不要有什麼事情纔好。
這一夜,我幾乎又是沒有怎麼睡。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我眨着疲憊的眼皮,渾身乏力的朝着外面走去。
神婆看了眼我,“那女鬼應該是纏上你了。”
連着兩個晚上都找我,怎麼可能沒纏上……
“要不再在這裡住幾天,胚胎肯定是在這裡丟的,你出了陰山,沒準她還會跟着你。”神婆苦口婆心的勸着我。
我搖了搖頭,“不麻煩您了,我師父應該會有方法的。何況這東西是我挖出來的,跟您沒關係。”
神婆一直對那個女人心懷愧疚,如果我再在這裡待下去的話,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還不如趕緊離開,讓師父幫我捉鬼。
因爲神婆……肯定下不了手。
神婆嘆了一口氣,說了個好吧就離開了。
我們吃完飯後,就拉着王星說要離開。
王星點了點頭,眸光落在了莫天碩身上。
後者眉心輕蹙,他道:“得出了陰山才能用神器,這裡有結界。”
“我送你們下去吧。”神婆說着,伸出了手。
隨着她的動作,第十層上空的雲朵裡射出一道漆黑的光束,直直的照在我們身上。
等我們腳跟落地的那一刻,發現已經是在陰山的入口處了。
老爸暈暈乎乎的差點沒站穩,我剛扶好他就聽見莫天碩那猶豫不決的聲音:“皖白,你想好了嗎?如果出去的話,何凱可能會對你動手了。”
我何嘗不知道何凱的壞心思,但是總不能一輩子都呆在這裡吧?
“我的意思是,可以等你法力恢復之後,我們再走。”
“不。”我堅定的否決,“走吧,我已經決定了。”
莫天碩嘆了一口氣,“好吧。”
出了陰山,莫天碩就把神器拿了出來,帶領着我們離開。
離去的那一刻,我總感覺有一雙眼睛正在不遠處牢牢的盯着我,那感覺讓我脊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