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滾燙的腥紅液體流入茶杯,空氣中水霧升騰,帶着許些詭異。如今諾大客廳中,竟只剩下三人-王石、老人與那近乎沒有戰鬥力的小女孩。
老人看着王石,淡淡地笑道:“客人,嚐嚐吧!在這地方老爹我的茶藝,可是享有大名。”說話時,他的眼中卻閃過一絲隱晦的恨意,在那瞬間他的那份淡笑都有所變形,變成了半份猙獰。
“喝?”王石微微瞥了一眼內室,隨後眯起雙目,看向老人,眼中露出一道危險的光芒,“不,我從不喝紅茶。”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
大廳中,空氣驟然一凝。
老紳士臉色變得難看十分,向後退出幾步,臉色陰沉地說道:“蠻夷人,這是你自找的。”
天空一道響雷,遮去一切聲響。內室門被瞬間踢開,六人蜂擁而出,每人手上皆黑鐵閃閃。這些黑鐵盡是可以一擊貫腦的步槍。
這……槍支!王石瞳孔一縮。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個小小木棚會擁有這種極度危險之物。哪怕是他,若被擊中腦門,也會必死無疑。
大廳中殺氣升騰。老紳士面容猙獰,發令道:“射!”
“噠--”,一串密集的槍響。十數發剛利的子彈如梭子般破空而來,覆蓋整片圓桌。王石卻更早一步掠出圓桌,以S型的步軌,狂風驟雨般撲向老紳士。王石最爲痛恨的,就是這種赤 裸裸的背叛!
見此,老紳士臉色陰霾,向六人方向弓身一滾,迅速掏出一把碩大的藍色手槍,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向王石連開三槍。
此時王石正處轉彎追擊之時,後力方盡,新力未生。
三顆50口徑的細長子彈橫成一排破空穿來。王石瞳孔一縮,目光聚成一線,身體猛的扭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硬生生一腳踢在牆上,並藉着彈力,身形暴動,險險避開呼過身旁的子彈。
老紳士大力喘息,扣動板機的食指微微顫抖,雙目卻緊盯王石,如重傷的獵豹,要發出那驚天動地的最後一擊。
大廳中子彈集射,組成彈幕,隨後突的啞火,只有那實戰經驗豐富的羅曼仍然具有理智,一下一下的點射,然而這卻沾不到王石絲毫。
王石以S型的步軌貼近老紳士,手中鉛管揮出,心中卻一片冷靜。
老紳士臉色猙獰,盯着王石的目光閃過一道深徹的恨意。竟跨前一步,自己的垂朽的身體迎向鉛管,並在近距離向王石連連轟出三槍。
槍口閃出一片藍色的火焰。王石目光一凝,腳上轟然一跺,藉着震力向左邊變向而去,手中鉛管更是猛然轟擊在老人加重過的藍色手槍之上。
“啪-”一發特製的50口徑子彈從王石膀旁嘯過,老人的手槍脫手而飛,直旋飛着撞上木牆。
老人面容驚愕,其間帶着深深的絕望。王石身形一閃,出現在老人身後,猛然一記手刀,砍上後頸,把老人砍暈在地。
一記子彈觸上鐵窗,只一瞬火花四射,便輕易把其洞穿。王石衝入六人所在。
“老爹!”羅曼一聲怒喝,雙目通紅,瘋狂地向王石掃射而去。
子彈盡數打在牆上。王石身形暴動,如流光一般遷回撲向羅曼,一管挑飛他手中的步槍,如法炮製將他打暈在地。
剩下的五名孩童瑟瑟發抖,眼神驚恐,他們不禁想到一個恐怖的代言詞--外界者。
王石眯眼看向這些孩童手中微微擡起的步槍,瞬間暴起,擊暈他們。這些孩子就如中東戰場的兒童,危險度絲毫不亞於武裝份子。
大廳中的七人盡數暈倒,全場只有王石一人仍然站立。不,還有一人。
那粉衣女童,站出角落,雙瞳露出一道決然之色,問道:“你是外界者吧!”
王石微微吸入一口氣,平息內心的興奮,隨後眯眼打量她,小心地確定她沒有攜帶武器後,便說道:是的。”此時老人可能已經報警,時間緊迫,但暫時問些情報卻也是必須的。比如,他們如何辨認出自己是外界者。若是弄清楚這一點,自己完全不用如此被動。
“那你帶我走吧!”粉衣女童堅定地看着王石,竟說出了一道今人意想不到的請求。
王石微微皺眉,心中有種本能的警惕,這女孩想幹什麼?便要搖頭拒絕。
女童看着王石,眸中滿是堅定,列出好處說道:“帶上我,有很多好處。我可以給你提供我們這裡的情報,幫你做你不好出面的事情,甚至可以掩護你,幫你逃過機甲斷刃隊的追殺。”女童自信在她列出這些好處後,王石會帶上自己,因爲這些好處對外界人來說就如毒 品一般充滿了誘惑。
王石微微一思索,仍然搖頭,“不”。這些好處的確讓他心動,但將自己的安全交付給一個陌生人,他不敢。鐵匠這半個親人尚且會出賣自己,又何談一個陌生人。
聞言,女童心中一緊,咬牙說道:“我還可以爲你賺錢,賺到多少五五分。”她分明以爲王石嫌好處太少。
王石沒有說話,只向外面走去,心情卻不住有些壓抑。
女童面帶恐慌,只追了王石兩步,眼框卻不住發紅起來。
王石繼續向外走去。女童蹲在地上,低聲哽咽,淚水卻不住延眼角流淌下來。這已經是她所能拿出的全部。
外面暴雨依舊。王石回頭,不禁心頭一軟,細聲問道:“你爲什麼要跟着我?”
女童一手擦去眼中的淚水,眸中露出一道悲傷與恨意,堅定地說道:我要爲他們報仇!”這個他們分明是指她的父母。
自己同樣也是孤兒。王石看着女童堅定的眼神,心頭一顫,雖然自己有大哥保護,但那滋味同樣不好受。但自己真能爲了同病相憐,而去幫助這小女孩,傷害他人嗎?王石的目光有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