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五迅速在符底前連上最後幾道靈紋。“波”，如電路一般，滿布靈紋的符底，涌出一股莫名的波動，隨即陣陣天地靈氣被吸聚過來。衆人周圍的靈氣瞬間暴增幾分，而作爲中心的聚靈符，周圍的靈氣更是達到了平日的兩倍。賴五製作的聚靈符效果可見一斑。
人羣中，老生故意發出的驚歎聲不斷響起。新生們個個臉色難看，單看這四周增加的靈氣，就算是不懂符篆術的他們，也知道賴五此次製作出來的聚靈符非同小可。王石勝利的機會渺茫。
賴五收筆擡頭，赤紅的雙目看向方方篆制到一半王石，目中涌出一陣病態的快意。哈哈，天才，我讓你成蠢才。
王石對外界的事情毫無感覺，他的心神已全部沉浸在筆下這小小的符底上。如今對靈力輸出掌控的感覺早已不像之前那般生澀，王石輕劃勁轉，烙畫靈紋於符底之上，每一筆都自然而然，彷彿天生便長在這符底之上。王石體驗在其中，每過一刻對符篆術的理解都會更深上一分。
時間一分一分地過去，王石的符篆製作已經接近尾聲。新生們一個個面露失望，王石單單在時間上便以被壓倒了一大截。老生們則面帶笑容，這賴五雖品行爲人不恥，本事方面卻也沒有太丟老生的臉。而賴五頗有幾分眼熟地盯看王石的符篆，心中卻不住煩躁起來，終於別頭不再觀究，臉上難看十分。
王石目光一凝，在符底上連上最後一道靈紋。靈紋構成數道靈氣充沛的迴路。隨即白光亮起，只見一道光路從靈紋下方迅速延伸至整個靈圖。
“轟”靈圖發出一道肉眼可見的波動，天地轟然一震，賴五桌上的聚靈符所聚集的靈氣瞬間被震出大半。旋即巨量天地靈氣從四周旋聚而下，如洪水轉入下水口一般，注入靈圖周圍，造出了靈氣漩渦的景象。
“這……”衆人目瞪口呆。旋即，新生醒來，個個激動異常，看向王石的目光盡是狂喜與自豪。
隨後，老生清醒過來，人人面面相覷，眼中仍是深深的震撼。靈氣漩渦。這還是九品符篆嗎？隨即他們看向長桌旁微閉雙目的少年，眼中震撼更深，這少年真的方纔修真一月餘？
人羣外，司徒婉清白裙輕舞，悄然停步，靜靜看向場中那其貌不揚的少年，烏黑的眸子中，不知覺閃過一道異樣的神彩。
老太太也有些讚歎地看了王石一眼，旋即期待地看向司徒婉清，親切地問道：“婉清，你要不要也嘗試挑戰學姐。”
司徒婉清收回目光，輕輕搖頭，幽語道：“現在不行，但一個月後，我會嘗試一次。”說話間，司徒婉清捏起拳頭，小臉上滿是堅毅，盡是自信。
老太太滿意地點了點頭，心中卻笑開了花，死老頭，你選擇的王石天賦是好，但老孃的司徒婉清也不見得就比他差。
賴五看着王石符篆上方的靈氣漩渦，眼中沒有沒震撼，只有不敢置信。不可能，不可能，他怎麼能夠製作出九品中級的聚靈符，他一個新人怎麼可能製作出如此品質的符篆！
王石睜開雙目，滿意地觀看了靈圖一番，隨後微微看了賴五暗淡的符篆一眼，點頭看向禿頂老人，心中勝券在握，贏了。
禿頂老人臉色複雜，也不知是惱火還是開心，亦或二者皆備。他看了看平靜如初王石，又看了看驚魂未定的賴五，最終還是惱火佔了上風，一拍長桌，吼道：“廢物，我教你的知識，你都丟到茅坑了嗎，我說過多少次，靈紋上的靈力要適可而止。你在這學習一年多，還不如小孩子學習一月。”
禿頂老頭大罵賴五。王石卻不禁心中發毛，提心吊膽。雖明知不可能，卻仍怕這兇老頭會突然罵過來。
禿頂老頭吐出一口怒氣，旋即看向王石，雖沒有笑容，但也沒有惱羞成怒。
他從袖中掏出一張金系符底，隔空招過賴五方纔使用的毛筆，正色道：“九品符篆有三 級，下級形似，中級靈似，上級魂似。”
說着，他壓下符底，運筆如飛，在符底上烙上道道散發奇異波動的靈紋。
王石目光一凝，認真觀摩，禿頂老人的每一筆的落下都爲他帶來莫大的觸動。
賴五沒有接受禿頂老人的言傳身教，雙眼無神，只喃喃道：“還不如一個小孩子學習一月，還不如小孩子學習一月！”
禿頂老人筆峰一落，旋即收筆，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不過一分鐘。
“嗡”符篆生出一種獨特的神韻，旋即天地靈氣如狂蜂一般涌動撲去，連聚集在王石符篆之上的靈氣漩渦，也如暴風中的燭火一般，微微一閃，泯滅在天地靈氣所掀起的暴雨狂潮之中。上級聚靈符，威力如斯。
此時經過三道聚靈符的增幅，會場上的靈氣濃度已經達到了三倍有餘，不少老生心頭一跳，偷偷找入靈氣濃度角落，閉目修煉起來，這可相當於一道免費的聚靈符。
有些機靈的新生見到如此，也嘗試着修煉起來，卻沒有半點增益效果，當下只能感嘆老學員的勤快，殊不知老學員已經進入了養氣期，修煉需要抽取天地靈氣。
禿頂老人放下符篆，離開會場。王石從震撼中醒來，有些炙熱地看向禿頂老人離去的方向，旋即目光迴轉，看向賴五。平心而論，王石對賴五還是有些好感的，畢竟若不是他，自己也不會得到禿頂老人的指點，這些指點讓自己的符篆術得到了大大的提升。
賴五目光呆滯，喃喃道：“一年一月，怎麼可能！”旋即目中有淚光閃現，他醒了，想到親人的期待，想到先前的墮落。他目光恍惚地看了一眼王石，消沉地走出會場。
王石看着賴五如日幕西山的背影，心頭不禁生出悲然之意。我勝了他，志得意滿，而他呢？
敗者無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