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梅姐一拍即合,當即便撥打了120電話,讓救護車把寧莽帶走。
不得不說,寧莽是個真正的硬漢,救護車來的時候,寧莽還有意識。護士看到寧莽腿上的傷,止不住的皺眉,當時就說寧莽的腿懸了。不過跟我的猜測差不多,護士問寧莽的傷勢怎麼來的,寧莽始終一言不發。
目送救護車離開,梅姐問我,將來寧莽回來報復怎麼辦。
這些事,其實梅姐早就知道答案,她只是想看看我知不知道而已,恍然間我感覺,梅姐就像是一個老師一樣,兢兢業業的傳授着我知識。這不過這知識是社會學科。
這一次,我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深思熟慮後,咬了咬牙,把心一橫:“趁着他在醫院這段時間,報警舉報他偷屍!”
“你就不怕他把我們也供出來?”梅姐意味深長的看着我。
我不以爲然的聳了聳肩:“不會的,咱們只舉報他偷屍,頂多讓他被一些小麻煩纏身,一時半會沒辦法再幹擾我們。只要不涉及周鳳薇這個大麻煩,寧莽不會狗急跳牆。等周鳳薇的事塵埃落定之後,再想辦法斬草除根也不遲。”
梅姐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語氣深沉:“這一次,你真的成熟了。如今的社會就是這樣,你不狠,總有人比你狠。想要做成什麼事,保護什麼人,就必須讓敵人對你產生必要的忌憚心理。否則當一個任人宰割的羊羔,到時候只會害人害己罷了。”
“多謝梅姐指點。”我誠心誠意的衝梅姐道謝,感覺自打跟梅姐相處一來,我可以說是受用匪淺。或許我變了,變得世故了,庸俗了,甚至有些心狠了,但這是踏入社會必須要做出的改變。
經過這麼多事,我總結出一個教訓,那便是,永遠不要企圖讓社會適應自己,而是要讓自己不斷去適應社會。社會離了誰都會照常運轉。
回了別墅,梅姐讓我等一下,把她的醫藥箱收拾好,說是跟我一起去醫院看喬娜。
去醫院的路上,梅姐明確表態,中午要跟我一起去天隆莊園。起初我是拒絕的,梅姐狠歸狠,身手也了得,但畢竟不是圈內人,用對付陽人的辦法去對付陰人顯然是行不通的。但是梅姐卻說出了一個讓我無法拒絕的理由。
她看着我,輕聲道:“瀟瀟,你覺得,此生最難對付的敵人是誰?”
我想了想,苦澀道:“蘇靖。”
梅姐似乎早就知道我會說蘇靖,臉上掛着濃厚的笑意,明知故問道:“他不是你摯愛的男人嗎,爲什麼會把他視爲最難對付的敵人?”
我長嘆了口氣:“我愛他,也怕他。怕他受傷,怕他陷入危險,更害怕他的一意孤行,和對我的種種隱瞞。每一次面對他,我都感覺揹負着無盡的壓力,那種壓迫感,甚至比面對七星邪屍還要大。而我……卻沒有一次戰勝過他,有的只是無盡的妥協與傷痛。”
“愛的越深,傷的越深,感情就是這樣。不過拋開感情不談,蘇公子卻是我見過,最爲聰明的男人。普通人走一步看一步,聰明人走一步看三步,而蘇公子卻總是走一步看十步。當年他起兵謀反,其實從一開始就做好了被鎮壓的準備了,只不過有些時候,看得到結局,不代表能夠改變結局,很多時候人是被事兒推着走的,明知道死路一條,也不得不硬着頭皮一條道走到黑。”
說到這,梅姐似是感慨:“當初蘇公子爲了你,鎮壓七星邪屍,你又因爲蘇公子受了重傷,發誓要滅掉七星邪屍,冤冤相報何時了,結果導致今日這幅境地。但是,從一開始,蘇公子就沒有發過一句牢騷,而是不斷見招拆招。那首絕命詞,與你息息相關,也與七星邪屍息息相關,我感覺,蘇公子必然會前往天隆莊園。”
“這和你去天隆莊園有什麼關係?”我反問梅姐。
梅姐雲淡風輕:“上一世,我是蘇公子的婢女。這一世,又是蘇公子最信任的人。若是蘇公子有難,我又豈能袖手旁觀?”
“有難?”我楞了一下。
梅姐伸手指了指我:“你有難,便是蘇公子有難。試問天下間,哪個男人會眼睜睜的看着心愛之人,一步步踏入危險,而袖手旁觀呢?”
我苦澀的搖了搖頭:“可是我們已經恩斷義絕。”
“或許吧,但是有些牽絆,隔了幾個輪迴依舊深沉,又豈是一兩句話就能斬斷的。”梅姐語氣堅定,似乎肯定蘇靖一定會去天隆莊園。
而我,卻不斷在心裡祈禱,希望蘇靖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更不要去天隆莊園。因爲我不知道該如何再面對他。
到了醫院,喬娜已經醒來,見到我和梅姐,悠然一笑。
“你們倆來的可夠慢的,說吧,掌握到什麼線索了?”
喬娜一身傷痕,雖然都已經得到了有效的處理,但還是看得我觸目驚心。可偏偏這個女人根本不予理會,比絕大部分男人都還要彪悍。
當我說到天隆莊園和蘇家祠堂後,喬娜眼神一陣興奮:“也就是說,咱們又有活幹了?嘖嘖嘖,趕緊說,什麼時候動身?”
我看了看喬娜還綁着石膏的胳膊,剛要開口,喬娜就搶先一步嬌喝一聲。
“瀟瀟,你該不會又想不讓我去吧?我告訴你,你再敢丟下我,小心我跟你翻臉!”
我見喬娜要起身,趕緊把她按了回去:“你急什麼啊,我什麼時候說過不讓你去了,我是在想,我的冥妃之軀,受了傷可以很快復原,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
“還用想嗎,肯定沒用。”喬娜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你的冥妃之軀之所以管用,首先是因爲你擁有絕陰之體,需要大量的陰氣,才能復原。而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還沒等傷口恢復,就先被陰氣煞死了。”
俗話說陰陽平衡,對於普通人來說,陰氣多了和少了,都不是什麼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