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覺得委屈的不得了,眼淚汪汪的跟吳純蘊說,“爲了救你,我把我的寶珠,當了押金,還把所有的續命金子都給了那個鬼神仙,你覺得我會對你有二心嗎。”
吳純蘊馬上伸手摟着我的頭,“蠢丫頭,我不會懷疑你的。”
可是金陵就是用冷漠的目光看着我,一點兒也不肯柔和他的目光。
我不想跟這個殘缺不全的傢伙說下去,說起來他也算是忠心耿耿,爲了吳純蘊變成了這個樣子,沒有一句怨言,跟他爭執,不會給吳純蘊留下好印象的。
我轉了話題,“吳純蘊?自從你走了之後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快跟我說說。”
吳純蘊揉着花瓣嘴脣,無奈的說,“其實塑料人的陣法我移到了我自己的身上……”
我頓時目瞪口呆,“你這是幹什麼?”
吳純蘊本身的情況就已經夠糟的了,黑法術再上身,那是惡上加惡,他會變成什麼樣子,他自己心裡很明白,可是爲什麼還要這樣做?
吳純蘊苦笑了一聲,“我去找大和尚的轉世投胎,走到半路,發覺事情不對頭。”
他吃了一口菜,慢慢的嚼着,像是食無甘味,半天,他才說道,“以冥王的個性,他一定叫大和尚難堪,更不會留着大和尚的轉世投胎,所以我根本就找不到,如果我能夠找到,一定是他要收拾大和尚。”
這點沈君華也預料到了,我點了點頭。
吳純蘊衝我搖了搖頭,“大概沈君華跟你說起過這些,可是有些事情,沈君華可能也沒有想到,大和尚的經歷,可能是地府利用的對象,所以盯着他的人,不會只有冥王。”
那個警察叔叔,可能是地府的人,我心裡暗暗的說。
“他的利用價值太大了,盯着的各路人馬又多,要不然冥王爲其所用,要不然就徹底摧毀他。”
他又把頭埋在菜裡,大口大口吃着,不過我看得出來,他還是吃的沒有滋味。
我做的很用心,不應該沒有味道,從沈君華的吃相就能夠看出來,我想這是黑法術的後果,他可能五感漸漸的要消失了。
我看到這裡有些擔心沈君華了,沈君華也在使用黑法術,會不會有一天也是這樣。
我伸出手來,把手按在吳純蘊的皮膚上,想試一下,他有沒有觸感了。
吳純蘊卻像是閃電一樣把他的手收了回去。
他不希望我知道他真實的情況,我想,他對我有了防範,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鏡子,鏡子滿意的點了一下頭。
吳純蘊接着吃東西,半天才說,“如果冥王要徹底摧毀他,就不會叫他投胎,所以冥王一定是利用他。”
“把你引出來?”我脫口而出。
吳純蘊溫和的笑了,“蠢丫頭,冥王不會用這麼笨的辦法,我作爲風兒,到哪裡找這個消息?”
我不由得目瞪口呆,“冥王利用他做什麼?”
“跟大和尚的投胎捆在一起的是老牛。”吳純蘊溫和的揉着花瓣嘴脣,笑眯眯的看着我。
“毀掉老牛。”
我想起
來了,“大和尚曾經提到過,老牛的牛角是,冥王母親的信物。
只是大和尚是怎麼查到的,這麼機密的事情,怎麼可能泄露在江湖上?”
“有一種可能,是冥王泄露的,另外一種可能,和尚找到了老牛。”
冥王淡淡的說道,不緊不慢,吃着菜,努力做出很有味道的樣子,我心裡一酸,其實他不用這樣防範我,我不會害他的。
他放下筷子,接着說道,“如果是冥王泄露的,就是希望我們找到老牛之後,不顧一切的奪取牛角,把老牛殺掉。”
“捎帶手的,大和尚也沒有了。”我不由得全身發抖,冥王夠狠的。
看起來,他對母親這個情人,存了很多怨念。
就算是慕容宮,還在他身邊,他還是恭恭敬敬的叫他亞父。
老牛不但被趕出了地府,冥王還要下死手。
吳純蘊看了一眼我的表情,小聲說,“蠢丫頭。”而我身後已經傳來了鏡子尖銳的笑聲。
我有些不解,就聽吳純蘊跟我解釋,“你是不是覺得冥王是在吃他母親情人的醋?”
看到我點頭之後,吳純蘊不由得笑了,“在帝王的心裡永遠沒有這些事情,只有權力和國家。”
鏡子在後面接了一句,“我怎麼教她,她都學不會,真是個蠢丫頭。”
吳純蘊的手點着桌子,“所以,老牛的牛角一定關乎一個大秘密,不是他母親的什麼信物。”
我愣了一下,強行爭辯,“我覺得很有可能啊,如果我母親這麼做,我很可能模仿冥王。”
吳純蘊無奈的揉着花瓣嘴脣,“所以你死了九次。”
我當即閉嘴,聽着他往下說。
“大和尚牽扯到千萬陰兵的事情,用他去毀滅老牛的秘密,老牛的秘密一定比千萬陰兵還要大。”
我更加不理解了,那是什麼樣的秘密?
吳純蘊吃了一些菜,看起來體力恢復了一些,但是臉色並沒有好看多少,“千萬陰兵需要虎符掌管。”
“虎符?”我小聲嘟囔了一聲,沈君華說過,冥王把風兒送給殭屍王,就是爲了得到虎符。
他也說過,我肚子裡的鬼胎,可以指揮千萬陰兵,我當時就在想,沒有虎符,怎麼調動着千萬陰兵。
我沒有吭氣,聽吳純蘊接着說,“也就是說,老牛的牛角可能就是虎符,他希望毀掉老牛和大和尚之後得到虎符。”
我明白他爲什麼丟下大和尚,置自己的安危於不顧,去找老牛了。
我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吳純蘊,他出於那種情況去搶虎符,這不是想搶兵權,我低頭看了眼肚子,我要怎麼做?
可是我的直覺告訴我,吳純蘊光明磊落,不會這樣做的。
如果他這樣做了,就不會把這個秘密告訴我。
果然,吳純蘊接着說道,“找到大和尚,無非就是用他的骨肉或者前幾世積累的修煉,調取虎符。”
這下我不明白了,“沒有大和尚的筋骨,你去找老牛幹什麼?多危險啊。”
吳純蘊只是往
嘴裡夾了一口菜,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說,“爲了你,我想把虎符毀掉。”
我當時怔住了,這件事情怎麼跟我有關?
吳純蘊用筷子指着我的肚子,“沒有虎符,冥王就不會惦記你肚子裡的孩子,你就自由了。”
我記得,沈君華說過,我的孩子可以調動千萬陰兵,可是吳純蘊爲什麼說,他調動不了。
我不想流露出我的懷疑,更不敢流露出我的懷疑,我生怕吳純蘊對我起二心,連忙點頭。
吳純蘊卻有着花瓣嘴脣,看着我,若有所思,“蠢丫頭,你不用裝,你沒那個本事裝,你是不是不相信?”
我只好尷尬的點了點頭,“那你幹嘛不找到大和尚的筋骨,去奪取虎符,這樣你就可以到地府裡掌大權了。”
說完這些話,我給大家在我身上的重負,瞬間消失了,全身都輕鬆了,也露出了笑容。
吳純蘊跟着我溫和的笑了起來,“蠢丫頭,冥王早就對我起了疑心,找到我只是爲了報復,我回到地府,生下鬼胎,就會變成一縷煙,我可沒那麼蠢。”
我覺得更加輕鬆,扭過頭來看了一眼鏡子,“你叫你的主人回到地府,豈不是害了他,爲什麼還要惦記我的鬼胎?”
金陵難聽的聲音瞬間響徹了整個屋子,“有了陰兵在手,誰把冥王放在眼裡?”
這倒是,有了兵權,就等於掌控了地府,風兒就可以做地府之王,我想起了金陵之前跟我說的話。
“鬼胎是風兒的,地府是風兒的,地府是風兒的,天下是風兒的。”
原來他早就有打算,叫吳純蘊懷上鬼胎之後,利用千萬陰兵掌控整個地府,把冥王和慕容宮都控制在手裡。
我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肚子,看了一眼吳純蘊,看了一眼鏡子,鏡子只剩半張臉,銀光閃閃,映射着我和吳純蘊的臉,都是那樣陰晴不定,各懷心事。
吳純蘊淡淡的開了口,“不用管這個野心勃勃的傢伙。”
金陵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主人,我並不想做第二個亞父,我這個樣子也做不了,我只是希望您能夠掌控地府,做天下之主。”
我輕輕的笑了,地府還沒有掌控,就想做天下之主,還說自己沒有野心。
吳純蘊也皺着眉頭,看着金陵,我想,他明白裡面的道道,也就不多說話。
見吳純蘊不說話,金陵瞬間就急了,“請你放心,只要您做了地府之主,我馬上消失在天地間。”
我忍不住說了一句,“不爲了榮華富貴,你這樣做是爲了什麼?”
“給皇太后報仇。”
金陵咬牙切齒的聲音,叫他難聽的聲音更加難聽,我不由得捂住了耳朵。
可是他卻不停的絮絮叨叨的說,“皇太后爲冥王付出了那麼多,對慕容宮掏心掏腑,卻落得被趕出了地府的下場,不知去向,極其悲涼,我算是看明白了這些人的心腸,只希望地府換一個主人。”
吳純蘊沒有什麼表情,看着金陵,我不知道他的想法,心裡更加忐忑,他會不會順着金陵的意思做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