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看我在看片子,把頭湊了過來,我看不出來片子上面是什麼東西,但還是懷着滿心的幸福,將片子遞給冥王,“我們的孩子。”
冥王接過來看了半天,看不出來一點的幸福感。
我有些生氣,伸手就搶回了片子,“他不好看嗎?”
冥王皺着眉頭看着我,“那不是我們的孩子,那是一個鬼。”
聽到他這樣說我們的孩子,我背過身去不理他。
他伸出大手來,扳過我的下巴,“我不是在說孩子醜,這真的不是我們的孩子,是個鬼。”
他把片子遞到我的面前,“你能看到小手小腳嗎?”
我拿着片子看了半天,頭一次看到這個片子,我就奇怪這個小孩的手怎麼那麼大,現在看起來他根本就不是鬼胎。
“可是吳純蘊說他是。”我從來都相信吳純蘊,覺得這很詭異。
冥王的臉頓時黑了下來,冷冰冰的哼了一聲,“我是父親,我說不是就不是。”
我一心想看看孩子到底長得什麼樣子,就吩咐小奶貓去操縱室的那些片子通通拿過來,給冥王看一看,到底哪個纔是我的孩子。
小奶貓很快就回來了,背上揹着一大堆的文件袋,很是殷勤地跳上了冥王的腿,不停地喵喵叫着討人歡心。
冥王拎起了他的脖子來,丟給了我,打開了文件袋一個一個看。
他邊看邊搖頭,“沒有一個是。”
我不相信又將這些片子翻看了一遍,最後恨恨地說,“男人怎麼知道小孩長什麼樣子,等吳純蘊醒了之後我問問他。”
就見冥王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撇了撇嘴,不去理他。
吳純蘊終於醒了,我給他遞了一杯水,就將這些片子放到了他的腿上。
“吳純蘊,你再仔細看看,到底哪個是鬼胎。”
我焦急地看着吳純蘊,吳純蘊有點奇怪,“我不是給你挑出來了嗎?”
我告訴他,冥王說不是。
吳純蘊淡淡的哼了一聲,“一個男人怎麼知道孩子長什麼樣?”
冥王陰冷的笑了一下,“你見過鬼胎長什麼樣?”
吳純蘊沉吟了一下,搖了搖頭。
說了半天,吳純蘊竟然沒有見過鬼胎長什麼樣,可是我覺得這不可能,吳純蘊向來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他沒見過的東西絕對不可能告訴我,那就是鬼胎。
我扭過頭來看了一眼冥王,冥王氣場全開,就像是籠罩了全天下,我覺得吳純蘊是懾於冥王的威風,不敢說實話。
我還是拿起了吳純蘊那張片子,看了又看,我覺得我的孩子就是長成這個樣子。
冥王陡然間對吳純蘊說,“你跟風兒是什麼關係?”
又聽到這個名字了,我的注意力再也不能集中在片子上了,豎起耳朵聽他倆的對話。
“不認識。”吳純蘊說得斬釘截鐵。
“那你怎麼見過鬼胎?”
“我之前看過一張畫像,畫的就是鬼胎。”
“什麼地方?”
“殭屍王的老巢。”
“殭屍王的老巢被我翻了一個遍,怎麼沒有見到這
張畫像?”
“因爲被我拿走了。”
他們一句接着一句,沒有一口氣喘息的時間。
冥王咄咄逼人,吳純蘊步步防守。
冥王的口氣殺氣騰騰,吳純蘊雖然顯弱,卻是綿中帶刀,寸步不讓。
聽到吳純蘊說,他不認識風兒,我心裡暗暗高興了一下,這個風兒總算是不出現在我的生活裡了。
可是我看了一眼冥王的表情,面具下那張俊臉黑得像墨染過一樣,我就知道冥王覺得吳純蘊在說謊。
我心也跟着向海底沉去,爲什麼什麼事情都逃不開風兒,每個人都提到她,每個人都不跟我說她,她到底是誰?
我覺得我活在風兒的影子底下,壓到我喘不過氣來,她到底是生是死,我很關心,卻無從考證。
我默默的看了那個片子,這時候我確定了吳純蘊說的是真的,不然冥王不會那麼緊張。
我只是奇怪,冥王爲什麼不認這個孩子,這僅僅是一張片子,難道是因爲嫌棄我,而討厭這個孩子嗎?
我想我必須爲我以後做打算了。
眼淚不爭氣的掉下來,打在片子上,噗噗作響。
可是冥王和吳純蘊誰也沒有管我,怒目圓睜,相互對視着,誰也不讓一步。
我真的想抓起片子來,衝出去,手卻被一隻小爪子給按住了,小奶貓拼命地衝我搖頭。
我知道他是爲我好。
我現在的情況千萬不能跟冥王置氣,我的臉毀了,我還以爲我有個孩子可以要挾冥王,現在看起來這個孩子也沒有用。
我能做的就是儘量自保,千萬不要激怒冥王,把我丟進油鍋。
可是我還是抑制不住,從剛剛看到孩子的高興變成了無比的悲傷,小聲地抽泣了起來。
“風兒怎麼樣了?”這是冥王,聲音陰冷無比,我發現他遇到一個人就詢問風兒的情況。
“不知道,我不認識。”
口氣十分決絕,我聽的出來吳純蘊的厭惡,我有一種直覺,吳純蘊是不願意告訴冥王風兒在什麼地方。
“無論你把風兒藏到了什麼地方,我都會把她翻出來。”
殺氣騰騰的一句,叫空氣都變了顏色,屋子裡頓時沉默下來,壓抑的我趴在了桌子上,臉下面就是那張冰冷的片子。
“就你這個樣子,風兒無論在什麼地方,都不會來見你。”
吳純蘊口氣從來沒有的冰冷,我一下子絕望了,我一直抱着希望吳純蘊不認識風兒,在我的生活中,至少有一個人只屬於我,不屬於風兒,現在看來這是奢望,所有的人都屬於風兒。
一道金光閃了出來,刺痛了我的目光,我擡起頭來,發現冥王手中多了一把長長的劍。
從冥王出現在我身邊一起,我從未見過冥王拔出過他的寶劍,他最多是用一隻手,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
這證明他動怒了,失去了理智,要不惜代價問道風兒的下落。
吳純蘊伸出手來,握住了冥王的劍,“你也是這麼對風兒的,對吧,所以她才離開的。”
“不……”冥王的寶劍緩緩地垂了下去,他的嘴角緊緊的繃着
,眼睛瞪得圓圓的,就像是發怒的老虎。
吳純蘊淡淡的笑了一聲,“沒有一個女人肯守着你。”
冥王暴怒了,伸出一隻手來,一把抓起了我,“她會守着我。”
“她不會,我會帶她走。”
平常吳純蘊看起來很是溫和,沒有想到說這幾句話的時候乾脆利索,霸氣十足。氣場上絲毫不輸給冥王。
我感動的兩個眼裡都是眼淚,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被高高的舉了起來,咚的一聲砸向了窗外。
就在我大腦一片空白之時,吳純蘊飛身而出,抱住了我。
“你的每個女人,包括她都會離開。”
冥王逼視着吳純蘊一字一頓地說道,語氣中充滿了仇恨。
冥王拿着劍,手不停的顫抖着,我覺得他下一秒鐘,就要把劍刺中了我的心臟。
我覺得那把劍,又閃又亮,叫我的眼睛一片煞白。
他們兩個打了九生九世,看起來不止爲了我一個女人。
但是,現在的情況,我是冥王的女人,吳純蘊重傷,我不能叫吳純蘊爲了我被冥王殺死。
我推開了吳純蘊的手,走向了冥王,木呆呆地走過了冥王,站在了他的身後。
我目瞪瞪的看着吳純蘊,大腦一片空白,只有他那一張英俊的臉和花瓣一樣的嘴脣。
我不知道我在幹什麼,我也知道我在幹什麼。
冥王放聲大笑,墨染的長髮高高揚起,那寶劍直指向吳純蘊,“我會搶回風兒,搶回每一個屬於我的女人。”
我沒有聽到我的名字,我的腿一軟,跪在了地上,我這是在幹什麼?
我沒有想到我在冥王的心裡這樣輕,輕到沒有一個名字。
我終於明白,爲什麼每生每世我都選擇黃鼠狼了。
我的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不停地打在我手裡的片子上,噗噗作響。
我到這個時候,手裡都沒有鬆開那張片子,我這才反應過來,我跟冥王的感情就是這個孩子。
我感到了頭頂上的目光,溫和的應該是吳純蘊的,冷厲的應該是冥王的。
但是我已經沒有其他感覺,只覺得自己掉進了冰窟窿,除了冷還是冷。
一隻手伸了出來,把我拽了起來,我感到了手的溫度,應該是吳純蘊的。
這個時候吳純蘊,還會爲我伸出手來,我心裡頓時暖了起來。
下一秒鐘我被拎起了胳膊,冥王霸道的把我拉到了身邊,一隻手控制住我的腰,不叫我到吳純蘊那裡去。
吳純蘊的一隻手高高的伸着,空空的,一滴滴雪落在地上,將白色的地面點染成梅花圖。
我的眼裡盡是紅色。
我覺得手疼,薄薄的片子邊劃開了我的手心,我的手也在淌血。
我覺得我的溫度正在喪失,從胳膊到心臟。
一隻冰冷的手驟然間抓住了我的手,“小心,你的手被劃開了。”
冥王冰冷的大手覆上我的小手,一道金色的光注了我的小手,那一道道的口子不見了。
他低沉的說道,“那真的不是我們的孩子。”說着將我摟入了懷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