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尚對黃鼠狼一直都有偏見,他的話不能全信。
可這大和尚鄭重其事的樣子,是爲了什麼?
我忍不住上下打量着大和尚,大和尚被我看毛了,直接瞪了回來。
大和尚也忍不住了,就問我,“你看個什麼?”我覺得他自己在生氣,是在拿我發火。
我只是大和尚的一身行頭,“你這樣鄭重其事,應該是想做法,卻說這裡沒有問題,那你來幹什麼?”
大和尚尷尬了一下,“剛纔我救了黃鼠狼,現在想找黃鼠狼和解,所以打扮得這樣鄭重其事。”
他居然是來認錯的,這點我倒是沒有想到。
就在這時門裡傳來了聲音,“你們都守在門口嗎?”
原來吳純蘊聽見了我們的對話,我大聲回答到,“是大和尚來了。”
說到大和尚三個字我覺得有些奇怪,平常人提到和尚都叫法師,爲什麼人人都叫這個和尚大和尚。
聽上去他好像不太被人尊重,他以前幹過什麼事情嗎?
吳純蘊輕輕地咳嗽了一聲,“請悟空法師先回去,我今天沒有功夫見你。”
大和尚笑道,“我已經聞到了丹藥的味道,你好好修煉,我這就去找黃鼠狼。”
我有點兒急了,我留下大和尚,就是爲了守護吳純蘊,吳純蘊怎麼把大和尚攆走了?
我連忙推開門,吳純蘊伸手拽過一個被子蓋在頭上,他這是不想叫我看到他的情況,我心裡一酸,眼睛裡就充滿了淚水,我忍住淚水問他,“大和尚守在外面不好嗎?”
吳純蘊並不說話,而是掏出一張符咒來,我跟他們學了半天法,知道這是一張驅鬼的符咒,吳純蘊輕輕搗了搗這張符咒,我明白過來了他是把大和尚當鬼趕走的。
我出去送走了大和尚,回到吳純蘊的臥室,問他,“大和尚身上有鬼?”
吳純蘊緊緊的裹着被子,好看的眼睛閉着,一副神秘的樣子,半天之後才說了一句,“事有蹊蹺,最好當鬼。”
我不知道爲什麼吳純蘊這樣看大和尚,但是聽他的口氣,他已經有了七八分把握,於是跟吳純蘊說,“你畫幾張符咒,我守在門口。”
吳純蘊給我換了幾張符咒,我接過符咒,眼淚又差點兒掉下來,這幾張符咒跟平常並沒有什麼兩樣,但是字體明顯軟軟塌塌,沒有一點力氣。
在看吳純蘊,全身抖的厲害,這幾張符咒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我拿着符咒退了,出來才發現符咒上面散發着淡淡的藥香和血的味兒道。
我憑藉第六感感到,今天晚上一定會有事。
突然間傳來了一聲叫,喵喵的,聲音很低。
我居然把小奶貓忘掉了,我急忙召喚小奶貓。
小奶貓竄了出來,嘴裡叼着幾個鬼,把鬼吞進肚子裡,邀功的蹭蹭我的手心,“小娘娘,大和尚在這裡按插了鬼,我幫您抓住了。”
小奶貓一身土和水,身體看上去極其疲憊,應該忙了大半天了。
我伸手揉揉小奶貓的頭,把吳純蘊畫的那幾張符咒交給小奶貓,“今天晚上你就
在這裡守着。”
“守着你的情夫,你也守着嘛?”
這個小奶貓到底是個小孩子,竟然脫口跟我說了這麼幾句話,我一拳頭砸在他的頭頂上,“少給我胡說八道,老老實實守着。”
我看小奶貓不情願的樣子,更加不放心,也守在了門口。
天濛濛的要亮了,居然一晚上沒事,我覺得這不科學,擔心最後的時候會出事,站起身來打算尋一尋屋子。
卻聽見吳純蘊在門裡說,“你去休息吧,我已經布好了結界,不會有鬼進來了。”
聽他的聲音,恢復的不錯,小奶貓聽到這話,直接趴在地上就睡着了。
他嘴上對這個男人從來不善,但做起事來卻盡心盡力。
我心疼的抱起小奶貓,來推開吳純蘊的門,“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吳純蘊遞給我一張單子,他早已寫好了,我看了一下,居然都是藥材,就用目光詢問吳純蘊。
“這幾天我只能吃藥膳。”
吳純蘊說完話,就閉上眼睛,躺在了牀上一動不動了。
等我做好東西給吳純蘊端來時,發現吳純蘊一頭的頭髮都脫落了,整個枕頭上黑壓壓一片,觸目驚心。
我給吳純蘊擺置飯,嘴裡嘮叨着,“奇怪了,居然沒有人來,打攪你修煉。”
吳純蘊卻笑了一下,他來過了。
難道是小奶貓抓的那幾只鬼?檔次也太差了,我不相信地搖了搖頭。
小奶貓卻在一邊叫了一聲,“是那隻大和尚。”
他對大和尚居然論起只來了,可見大和尚在他眼裡的印象。
問題是吳純蘊並沒有反駁,我用目光詢問吳純蘊,吳純蘊點了點頭。
“那他怎麼沒有動手?”我覺得太不可思議了,難道大和尚被鬼附體了?
“首先是被我們發現了,其實他發現黃鼠狼不見了,起了防心。”吳純蘊很是緩慢的吃着東西,慢慢的跟我解釋。
他看起來胃口不好,我把糖醋魚往他面前推了推,“生病的人吃這個最好。”
“我只能吃藥膳。”
“我問小姑姑要的方子,金鱗龍魚加苦根草,再加上上千年的古醋,都是極好的藥材,你放心好了。”
我說完這些,小奶貓的眼睛頓時大了,喵喵叫都不停,不停的蹭我的腿。
我給小奶貓舀了一碗魚湯,“他吃肉,你吃湯。”
小奶貓在崔判官家多年,知道我說的這些東西有多金貴,聽完這些話,高興的抱着魚湯,不肯撒手。
吳純蘊嘆了一口氣,“風兒生病的時候常吃這東西。”
那口氣像是在跟一個熟悉的人說話,又像是進入了回憶。
那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又出現了,冥王和殭屍王談論風兒,而我不想插嘴,但是吳純蘊用這種口氣說風兒,我覺得心裡酸酸的。
我對我自己說,吃冥王的醋你都沒有分,吳純蘊的醋哪裡輪到你來吃?
我不想說話,就垂着頭,吳純蘊什麼時候吃完的這些東西我都不知道。
吳純蘊伸手揉了揉我
的頭,我看見他的胳膊上紅絲布滿,“上次大和尚給了我一些藥,可以治皮膚,我給你拿來。”
“大和尚的東西......”吳純蘊沉吟了片刻,才說道,“拿來給我看看也好,有什麼機關沒有。”
小奶貓聽到這話轉身就跑去拿東西了。
我鬆了一口氣,“事情總算了結了。”
“沒有,剛剛開始。”
吳純蘊伸手揉了揉我頭,“蠢丫頭,你把事情聯繫來想一想。”
經吳純蘊這麼一提醒,我把所有的事情都串了起來,先是我在醫院裡發現了鬼菜能夠導致五臟六腑消失,回到家裡跟吳純蘊一說,吳純蘊就被人偷襲了,我叫來了黃鼠狼和大和尚,大和尚又返回一次,事情密集地發生在一天一夜之中,最後的影響就是吳純蘊重傷。
而吳純蘊重傷的結果就是不能去查醫院的事情,只是我不理解吳純蘊爲什麼懷疑大和尚?
吳純蘊紅絲密佈的手指揉了揉花瓣嘴脣,“因爲法力大的人就那麼幾個,黃鼠狼,我,冥王,還有大和尚。”
我明白了,剩下幾個人,我們都不用去懷疑,剩下只有大和尚了。
他跟我們是平路相逢,他身上發生過什麼事情,我們不知道,所以他的嫌疑最大。
而且黃鼠狼不是吳純蘊的對手,剛纔破陣的時候,也說明了黃鼠狼對這個陣法並不精通。
倒過來,黃鼠狼所中的法陣,反到被大和尚解開了,更讓大和尚的嫌疑上升。
我連忙說了大和尚剛纔的舉動,只是不理解,一個唐僧的徒弟的轉世,他這樣做的目的是爲了什麼?
吳純蘊問我,“大和尚最關心你什麼事情?”
我感到不解,難道這事還能跟我有關?
我回答吳純蘊,“大和尚多次提到,要打掉我的鬼胎,給我治臉。”
這些都是好事,我很感激大和尚,所以很是疑慮的看着吳純蘊。
吳純蘊卻陷入了沉思,我叫了半天之後,他回過神來,“你說你用手機給那些屍體拍了照,給我看看。”
我掏出手機來,翻出那些照片來遞給了吳純蘊。
這些照片我看過多次了,每次都驚歎於鬼菜的效力,能讓那麼大一個器官消失。
我跟吳純蘊說,你還沒有恢復正常,等你好透徹了,我們再去看。
吳純蘊卻說了一句,“怕是時間來不及了。”
他吩咐我用紗布把他捆成木乃伊狀,在外面套了一身黑色的大袍,就要去醫院查看個詳細。
他這個樣子,我怎麼可能叫他出門?
我問一下奶貓,有什麼辦法沒有?
小奶貓掏出一顆丹藥遞給我,“把他麻醉了,我們去看看。”
我把這顆丹藥下在吳純蘊的水杯裡,遞給了吳純蘊。
吳純蘊接過水杯,放在鼻子上聞了聞,“怎麼有股怪味兒?”
我搪塞道,“你不是說你最近只吃藥膳嗎?所以這水也是藥水。
好在吳純蘊並沒有多疑,將這杯水喝進了肚子裡,身體歪了歪,就倒在了我的懷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