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到母親的事情,對我的影響十分大,我有些懷疑,是不是我心思過重,纔會夢到怎麼也靠近不了她。
說給慕錦川聽,他也覺得可能是這樣,因此,當慕錦川出院後,我除了將心思花在工作上,便是好好做這次旅遊的具體計劃。
只是,連着幾個晚上都夢到母親的身影后,我的情況似乎又惡化了。我不止是夢到母親生病時的場景,我好幾次,都夢到了母親將我帶到那條巷子,我被孤兒院院長帶走的那天。
那個與天色融在一起,彷彿在下一刻就會突然消失不見的背影,每次都會讓我不自覺的尖叫出聲,大晚上的,鬧得慕錦川也跟着我一樣睡不好。
我煩躁之下,提出與慕錦川分房睡,慕錦川不同意我甚至還控制不住自己跟他吵了起來,可吵完後冷靜了,我這才感到無比後悔,紅着眼去跟慕錦川道歉。
晚上入夢後,我再一次夢到了已經模糊了記憶的媽媽。
“小欣,該起牀啦,小懶豬趕緊起來吧。”
蒙着頭的被子被一把拉開,一個帶着笑意的聲音同時傳進了我的耳朵裡。
我條件反射的回答:“媽媽,今天有太陽嗎?”
被子被掀開,露出的,是個穿着件碎花連衣裙,露出光潔好看的小臂的漂亮姑娘。
漂亮姑娘的胸前有着一朵手工蝴蝶結,黑亮的頭髮在腦後束起一小束,其餘的沿着肩膀散落下來,柔順的垂到了胸前的位置,絲絲縷縷的與那個蝴蝶結交織在一起。
這樣的打扮放在現在自然無比的鄉村風,但放在八十年代,卻是十分流行的裝扮。
我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縮在被子裡的手使勁握成拳,指甲帶來的絲絲痛感,讓我幾乎要以爲這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我在做夢。
然而,我清楚的知道,這一切,都是在我的夢裡,我叫夏欣,今年二十三,有個很愛我我也愛他的丈夫慕錦川。
“睡懵啦?”漂亮姑娘可愛的皺了皺鼻子,伸手輕輕的掐住了我的腮幫子,小心翼翼的捏了你,笑眯眯地道:“我家小欣從小就是個小美人。”
哪怕喉嚨裡如同被海綿塞住了,我還是盡力清了清嗓子,露出一個微笑道:“媽媽是大美人。”
這個漂亮的看不出真實年紀的姑娘,是我的母親,欣雨晴。
欣這個姓很少見,我母親人如其名:雨後乍晴,既有着雨的溫柔清新,也有着陽光般的開朗性情。
“小欣,還記得我們今天要去幹什麼嗎?”母親將我從被子里拉了出來,眉眼裡都是開心的神色。
我自然是不知道的,老老實實搖頭。
“就不記得啦?”母親一臉不高興,她盯着我,原本溫柔和善的表情驟然消失,面無表情的樣子,無端讓我感到了害怕。
她張開嘴,我能看到她的嘴在動,耳朵裡卻聽不到半絲的聲音。
“知道了嗎?”母親又問了我一遍。
我惶恐的往她面前湊了湊,意識到那句話一定非常重要,急聲道:“媽媽,
你再跟我說一次,我沒聽清,我……”
“沒良心的東西!”母親突然站起身,指着我厲聲罵道。
我呼吸一滯,眼底的淚瞬間變涌了上來。
“媽媽……”眼淚一滴滴的順着臉頰掉落,我不明白,爲什麼好好的開端,會變成現在這樣。
“媽!”我嘶吼着從牀上坐起,臉上有些涼意,還有些黏糊糊的感覺。
我伸手摸了一把,摸了一首的淚水,牀頭燈被打開,慕錦川一臉擔憂的看着我,半晌,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認真問我是怎麼一回事。
我茫然的看着他,片刻後,嚎啕着哭了出來。
媽媽是不是在怪我,我到底忘記了什麼?
“錦川,我不記得了,我不記得媽媽叮囑我的事情,她在怪我……”我撲到慕錦川的懷裡,哭的聲嘶力竭,“我就是記不起來啊,她重複給我聽,我沒聽到,我究竟忘了什麼?”
“欣欣,你冷靜點!”慕錦川的聲音無比沉穩,他的手一下接着一下的順着我的後背,沉聲道:“你是在做夢,你想想你的小時候,你媽媽會像夢裡那樣對你嗎?”
我哭聲一滯,眼淚卻依舊止不住,慕錦川的話,讓我感到了更多的不安與惶恐。
母親的一切,全靠着我心裡那股執念記着,我甚至不知道,那點回憶裡有多少成分,是我自己想象出來的。
甚至,就連小時候我與母親住過的地方,我也記不住,我不認識那地方,卻潛意識裡有種感覺,那兒,就是我與母親曾經住的地方!
我將我心裡想的一股腦全告訴了慕錦川,慕錦川沉默了許久,最終只是輕柔的俯身親了親我的嘴脣,讓我不要胡思亂想。
我睜大了眼睛看他,心裡滿是失落與委屈。
我沒有胡思亂想,可我提不起勇氣與慕錦川爭辯,我怕他嫌我煩,我快要被這些天來的夢境逼瘋了,我的心裡,充斥着巨大的不安。
我終於體會到了慕錦川與蕭安遠驟然失去記憶的痛苦,我有記憶,卻十分懷疑那些記憶究竟幾分真幾分假。
中獎的夏威夷機票日期是三月一日的飛機,三月一日上午,我與慕錦川拉了一隻旅行箱,一起上了飛機。
原本是極好的旅程,我的狀態卻壞的出奇。
飛機上,我再一次在夢中驚醒,被慕錦川好一頓安撫。
這次的夢境我沒跟他說,因爲我夢到,我母親意外發現了我的命格問題,回家後傷心的大罵了我一頓,之後,夢境就驟然跳轉至了我被丟下的那一幕。
明明知道夢境裡的事情是假的,可我仍舊感到鋪天蓋地的傷心,我哭着追在母親身後,求她不要丟下我,可母親的身影卻很快消失了。
孤兒院的院長沒有來,母親也沒有回來,我被丟棄在無人的街巷內,哭的嗓子都啞了。
因爲我的不在狀態,也因爲需要倒時差,慕錦川拉着我,就這麼辜負了外面的異國風景,老一頭栽進柔軟的酒店大牀內,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這一次,
我難得的睡了個好覺,幾乎夜夜入夢的母親沒有再出現,我起來時,精神頭明顯的好了許多。
我換上了輕便的亞麻短袖,裙子也保證不會被風吹起來,慕錦川一身綿製品,上衣沒釦子,只有一根系帶可以系在腰間,褲子也是寬鬆舒適款的。
海風吹來,褲子緊貼着小腿,使人能夠清楚的看到,褲子下他筆直又好看的長腿弧度。
慕錦川那張臉簡直是回頭率的保證,我與他手牽着手,剛出現在海灘上,就聽到了許多吹口哨與外國女郎們十分奔放的叫好聲。
大胸蜂腰、眉目深刻的外國美女走上前來,每一步都走的十分妖嬈惑人,她那雙直白的帶上了情慾與野心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慕錦川。
我有些心塞的轉頭去看慕錦川,卻正好與他的視線對了個正着。
“老婆,你應該看我。”慕錦川一臉嚴肅的道。
我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認真告訴他,別人白給我看我都不看。
慕錦川脣角彎了彎,顯然對我的回答十分滿意。
“hi……”誘人的外國妖精上前來,打招呼的話纔出口,就見她看中的中國俊男,直接牽起我,目不斜視的,從她身邊走了過去,甚至,在經過她身邊時,還刻意的繞了個彎。
外國美女:“……”
我回頭看了一眼,接收到外國美女意味深長的視線一個,又若無其事的扭回了腦袋,一離開那外國美女的視線,我立馬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做的不錯!”我踮起腳,攬住慕錦川的脖子,當着衆人的面,給了他一個嘴對嘴的親吻。
感受到四周很多人的視線變得充滿了挑釁的意味,我湊到慕錦川耳邊,低聲對他說道:“你是我的,不準被別人gou引走!”
慕錦川輕笑出聲,性感的喉結滑動出誘人的弧度:“當然,老婆的話,我自然要聽。”
在被慕錦川按着進行了一個法式長吻後,我紅着臉火速拉着慕錦川逃離了那片海灘。
就算要宣示主權,但宣示完了就該跑,不然那保準是走到哪被人用視線調侃到哪的節奏!
在一處小商鋪前,我與慕錦川買了兩罐啤酒,每人拎了一罐,興致勃勃的去尋找當地人告訴我們的,夏威夷給外來客人的饋贈。
鑑於那位老闆娘對慕錦川的格外關注,我嚴重懷疑,她是因爲慕錦川,纔會提點我們去找那什麼饋贈。
我的大學英語並不支持我出國後能流利的跟外國人說話,因此,當慕錦川向那位胖乎乎的老闆娘轉達我對那份饋贈的詢問時,老闆娘笑着搖頭。
她告訴我們,禮物是留給耐心又細心的人的,如果想找到,不妨去臨近的鄰居家裡問問。
事實證明,那位老闆娘就是個坑貨!
海邊有着大量的遊客,而依着海邊建造的房屋,連綿成一片起碼有着一百多棟房子。
慕錦川見狀倒是起了興致了,摸着下巴對我說道:“老婆,這是個解密遊戲啊,很有趣對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