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雪拉過了我:“我聽說,這種被抓來的女人,全村都會一起幫着看好的。要是我們幫了她,全村一起圍着打我們幾個,我在能幹,也打不了一個村子的男女老少吧。”
“不會,廣西不會這樣的。我們這裡再落後的山村也通水通電通網絡的,我覺得不會!”
楊毅拍拍我和蘭雪,提醒着我們不要說話了。那個老頭已經捧着飯進來了。說是飯,其實就是一大盤的麪條,再加四個碗。我們四個人今晚的晚飯就是這麪條了。麪條是用筍果魚絆的,還挺好吃的。不過廖擎極沒吃,就跟那老頭說了一會話。等我們吃飽了,老頭拿着碗筷大盆離開,還跟我們說了幾句,好像是交代什麼的。但是我們幾個也沒聽懂,只是呵呵笑着點着頭,就跟個傻瓜一樣。
楊毅還一邊說道:“我們幾個是不是很傻啊~呵呵。”
廖擎極看着老頭離開之後,說道:“老頭跟我說,他在這裡住了一輩子,沒見到我們要找的那種大魚,之前這附近也沒有哪家打上過這種魚。如果我們堅持要去河邊漁船上問問的話,明天往前走一個小時,開車估計也就十幾分鍾吧,就能到達河邊。那河挺大的。河邊上,就十幾條漁船,沒有就過分的打漁,水資源也是受到國家保護的。衛生間在出了屋子左手邊……”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楊毅就先打斷了:“那邊不是廚房嗎?剛纔我就看到他在那邊給我們煮東西的。他不會是在廁所給我們煮的麪條吧。他好像很老了,眼睛不知道好不好使,不會拿着尿瓢當水瓢……”
“你能閉嘴嗎?”蘭雪又跟他槓上了,“這種話,你在吃麪條之前怎麼不說啊,都吃完了才說,你是故意的吧。”
楊毅閉嘴了,縮縮脖子不說話。廖擎極繼續說道:“衛生間在廚房裡面的小間。晚上沒事,不要離開屋子,也最好不要亂轉。村裡晚上很恐怖,鬧鬼。”
楊毅上前,拍拍廖擎極的肩膀,一副好哥們的模樣:“有你在,鬧鬼也不怕。我去看看那衛生間長什麼樣子,洗個冷水澡再來睡。”
楊毅一離開,廖擎極也暫時離開去車子上看看了。房間裡就剩下了我和蘭雪。我坐在牀上,還是小心翼翼地看着那邊的房門縫隙,剛纔廖擎極走出房間門的時候,我因爲看着她,目光也看向了那門縫,再次從那門縫裡看到了半邊臉。我確定,那門後面是一個女人!而且那女人應該很年輕!
“蘭雪,你剛纔看到那女人的臉了嗎?我好像又看到了。”我低聲說着,湊在蘭雪的耳邊上。
蘭雪這人,本來就大大咧咧的,她吃着我們帶來的零食說着:“沒看到,她要是能站在門口後面看着我們,要真是被拐賣的女人,應該可以給我們求救吧。門縫那麼大,她的手都能伸出來了。”
蘭雪說話的時候,我的目光還在看着那邊的門縫呢,真的那門縫後面,就這麼伸出了一隻手來!一隻暗色的手。但是很快就縮回去了,我甚至不確定我剛纔看到的攀在門板上的是不是她的手。女人的手怎麼可能是暗色的。光線太昏暗了,我都看不清楚,爲什麼會是暗色的。她帶着手套?這種大熱天的還帶着手套?還是說她的手受傷過,所以才帶着手套的。
我們小區有個男人,年輕的時候,出了很嚴重的車禍,全身沒一處好的,整個身體都是扭曲的,骨頭都錯位了,那手更是手指不全,到處是傷痕。命撿回來之後,他出門爲了不嚇到別人,不管多熱的天,都壞全身武裝,用手套套着手的。
門後面的女人是不是也是這種情況呢?不會是被這個家裡的人打的吧。那種被拐賣的女人,聽說很可憐的,虐待,打,打到不敢逃。甚至是一個家族的男人都排隊着輪爆,摧毀女人的意識。女人在他們那只是生孩子的工具。
門後被關着的女人,不會也是這種情況吧。我想着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一種打從心底下升起來的寒意。
這種感覺,讓我一個晚上心跳都是加速的,而且我也決定了,不管廖擎極和楊毅同意不同意,我都要去看看被關着的女人。
我們來到這個家裡,就只有一個老頭子出現,那個女人看上去還那麼年輕,估計是買來的兒媳婦。如果只是一個老頭子的話,說不定我們能把她帶出去呢。
我心裡的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所以在楊毅洗過澡,回來睡下之後,又過了好久,就連那個老頭的聲音也聽不到之後,我還是拉着蘭雪,走出了客廳,走向了廚房,然後躲在廚房的門後,觀察着這房子。
蘭雪低聲問我想幹嘛?在她看來,我就是也想洗個冷水澡,但是沒有安全感,讓她來守門口的,這種事情,以前我們初中就經常這麼做。
看了半分鐘,確定那老頭已經睡下之後,我才拉着蘭雪走出了院子門外。院門並沒有鎖上,廖擎極還在外面的車子裡呢。估計他今晚上是打算睡在車子裡的。他好幾次都是睡在車子上,我們都習慣了。他之前提出要住在這戶人家,本來就是衝着信息去的,根本就不是爲了人家的那張牀。
我在走出院門的時候,還看了看車子,,車窗降下一半,但是車子裡的燈並沒有亮着,看來廖擎極也已經睡了。
蘭雪被我拉着繞到了房子的另一邊,她低聲問道:“李福福,你到底想幹什麼?”
“這房子的位置來看,那個關着女人的房間應該就在這邊,而且肯定會有窗子。”我的話說完了,我的腳步也僵住了。因爲在我們面前的並不是泥地,而是幹掉的魚塘。廖擎極說得對,這房子的四周肯定有魚塘,要不水汽也不會那麼大了。
這房子的地基大石頭,就是砌在魚塘邊上的,我用手機屏幕的光線照了過去,那邊,對着那房間的方向,果真有一扇窗子。那窗子還是開着的,不過有防盜網。“蘭雪,我想去那窗子看看,說不定那女人就在那等着我們呢。”
“你瘋了!真要被發現的話……”
“我們就過去窗子看看,如果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她帶走最好,要是不行,也就只能算了。現在我們要去確定,房間裡的女人到底是不是被拐賣的。只有確定了,纔好做下面的事情。蘭雪,我想去那窗子看看!”
蘭雪看着我,有點爲難的皺皺眉,但是還是打着手機的光,跳下了一米左右深的乾魚塘裡。說是乾魚塘,但是低下的泥還是有點爛的。蘭雪小心翼翼的走過去,靠近了那窗子,然後朝着我伸手,道:“能踩到我肩膀上嗎?我踩着地基的石頭了,能站穩。你站我肩膀上,高度就合適了。”
我點點頭,我從魚塘邊到蘭雪呢,也就大半米的距離,應該沒問題的。我調整了一下,就算心跳的跟打鼓一樣,就算緊張害怕得要命,但是我卻不想放棄,說不定我堅持一下,就能救人家一命呢。
我小心的踩上了蘭雪的肩膀,手也正好能抓到窗子上的防盜網。其實,我這麼站在,高度都有點高過頭了,但是不踩着蘭雪的話,估計我的頭頂離窗子邊還有二三十釐米呢。大半夜的,我們一時間也找不到墊腳的東西,只能這樣了。
窗子打開着,我卻不敢輕易往房間裡照光線進去。我就這麼站在窗子前,很努力的調節眼睛去看房間裡的情況。
房間裡很昏暗,今晚月亮還不錯,加上在鄉村,月光更加皎潔,我就是藉着月光看進去的
房間裡只有一張牀,什麼傢俱也沒有了。除了牀,還有的就是地上鋪着的一層紅白相間的那種塑料布。而塑料布上,月光在那一汪水面上波光粼粼的。我沒看錯!這個房間鋪着塑料布,塑料布上放着水,牀就放在那水裡。誰家會把牀放在水裡的?而那牀上躺着的,並不是我以爲的年輕女人,而是給我們煮麪條的老頭子。他就穿着一條黑色的,肥短褲,一身起皺的皮,躺在牀上,應該是睡着了。那女人呢?不會就在老男人的身後,被擋住了吧。那豈不是,她和老頭子睡一張牀上?
雖然我自己也跟一個老頭子滾牀單呢,但是那那老頭跟廖擎極真沒辦法比。人家不是說嘛,年齡不是問題,顏值纔是關鍵。就廖擎極這樣的顏,就算他一百歲,估計想跟他滾牀單的人也不少。但是就那老頭……看着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那個能力。不會是說,他從人販子那買來這個女人,是給自己當媳婦的吧?或者是他買的是兒媳婦,只是兒子不在家,他就老槍提上,自行開炮,攔住敵人的逃路,幫兒子穩住媳婦呢?
那這個也太那啥了。
就在我一頭霧水的時候,牀上真的有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