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然心動
“什麼叫沒看見我們的馬車拐過來了?這麼大一輛四駕馬車,你是沒長眼睛還是怎麼了?不識趣地給我們小姐先讓道便算了,竟然還敢衝撞了我們小姐!哼,看你們也不是什麼達官貴人,沒想到架子竟然這麼大!撞了人,只讓一個下三流的轎伕說聲對不起就完事了嗎?告訴你們,沒門!今天要不讓你們主子出來道歉,那你們就休想離開這裡!”那女子底氣十足,囂張拔戾,態度也明顯地是要讓金不離這輛車內的主人出面給她們小姐道歉,那高傲而不可侵犯的話語,金不離不需要掀簾便可以想象,這個丫頭,一定氣焰高漲地挑眉攔在她們車下。
從這丫頭的話中,金不離也聽出了她口中的這位小姐,定是朝中哪位大臣的得寵千金。
因爲在這個時代,一般人所乘車馬全都要按照自身的等級來乘坐,而能夠駕乘四匹馬的車輛,通常只有在朝爲官的一品官員及家屬纔可乘坐。
而其他人即便是再有錢,也必須尊照這等級之觀明顯地區分開來。
“紗紗!”。
籃一聲清軟的輕喚從簾外傳入,那聲音有些耳熟,讓金不離心底微微一動,便聽那原先說話的女子聞聲近前問道:“小姐有何吩咐?”。
“問一下他們車中所乘何人,告訴他,若不道歉也可,只須當場拿出十萬兩銀子捐贈西臨受災的百姓,便可以讓他自行離去!”轎中的女子聲音清淡,卻話音一落,四下看熱鬧的百姓紛紛咋舌。
有認出那個丫環的人忍不住私下低語,告訴衆人那馬車之內坐着的可是當今貴妃娘娘的親妹妹,也是那阮太傅最寵愛的嬌貴愛女——阮明珠。
而再看另一馬車雖然外表也是華貴大方,但是看馬匹只有一匹,可見其根本身無半分官職,論地位,比起這個阮小姐可是懸殊許多。
卻因爲激惹了這個阮小姐,這下子要還不出來親自道歉,只怕這十萬兩銀子,他也賠付不起了。
金不離聞言一笑,不想竟然再度遇上了阮明珠,她也是十分意外。
好然而聽她的話,卻也十分的符合她的個性。
猶記那日宮宴之上,她便看出此女乃是十分聰敏而任性的女子,有此一舉到也不覺有多大的突兀,只是她沒想到,此女竟然也是一個憂國憂民之人。
“不知在下是衝撞哪家的千金,區區一個擦撞,便要在下付出十萬的代價!呵呵,雖然銀子不是問題,但是在下想請小姐給在下一個合理的理由!否則便是小姐身份再金貴,這天子腳下,也總有討公道的地方在!”正暗自思忖間,身旁的金有爲卻輕手挑開了車簾,一手還依舊攬在金不離的肩上,那清朗的聲音讓四下的百姓紛紛探頭往裡張望。
有認出的人立時驚呼出了他們的姓名,一時原本便被圍得水泄不通的道路上,更是被人將兩輛馬車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各種議論聲也此起彼伏,讓安坐車內的阮明珠也是心底一動,輕手掀開了車簾,應聲道:“哦,原來你就是是萬金商號的大東家——賈公子?”。
她一臉訝異地挑眉看着金有爲,目光也掃視一眼他身旁正執扇輕搖的那個俊美如玉的白衫男子,只是這一眼,卻讓她的美眸不由一凝,似乎對那人的面貌十分眼熟。
努力地去想,卻根本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在哪裡見過,只是那一臉似笑非笑的神情,讓她有種異樣的熟識。
再將目光投落在金有爲的面上,她只覺心頭莫名一動,看着這個一手輕攬着身邊男子,一手輕搖紫金摺扇,俊美的面龐掛着淡淡笑意,卻一雙俊眸凝着深沉光芒的男子,幾乎是下意識地,她便認定了此人便是那個世人所仰慕的賈公子。
因爲他身旁的那個年輕公子雖然也俊美不凡,可是或許是因長得太過俊美的原因,在阮明珠的心中,卻英武之氣遠不及左側的這個男子引人心動。
金有爲見對方顯然誤會了自己的身份,不由呵呵一笑,搖頭道:“小姐擡舉了,在下只是賈公子的同道好友,這位纔是賈公子。而在下,姓金,名有爲!”。
“譁——”。
聽着金有爲豪不避諱地道出他與賈君紫的姓名,原本還對二人指指點點的人羣也漸漸議論漸小,對他的坦然無畏,衆人到反覺得自己的議論實在是無聊之至,雖然二人有着不恥之好,可是不可否認,像二人這般天人之貌的男子坐在一起,那可真是養眼至極。
金有爲?他竟然是坊間傳聞十分不堪的那個金有爲?
阮明珠微微一驚,原以爲他便是賈君紫,可是不想,他這樣俊朗陽光的男子,竟然會是那個傳說中的敗家子兼男寵?
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目光停留在那人面上太久,阮明珠心神一收,美眸也立時恢復一片清明:“呃,原來是金公子!”。
輕輕地放下車簾,阮明珠伸手按上自己跳動偏快的心口,意外地發現,這個男子帶給自己的感覺,竟是如當初遠遠見着蕭諾時一樣。
而對蕭諾,她清楚自己是仰慕他的英明神武,可是這個人,無論是他的名聲還是身份,都從不曾讓自己在意過。
卻爲何只一個照面,自己竟會產生這種心動的感覺?
“紗紗,吩咐下去,將馬車靠在一邊,讓賈公子他們先過吧!”金不離原以爲這阮明珠知道自己的身份後定會堅持要自己賠禮道歉,卻不想,她竟出聲讓她們的馬車讓道而行,這個變卦,不由讓她微微意外,忙出言謝道:“小姐如此通情達禮,賈某真是感激不盡。方纔我們的馬車不小心撞到了小姐,實在是衝撞了小姐,賈某在此向小姐賠禮道歉,還請小姐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