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長的女音,龍瑾蘭再熟悉不過,瞬間癱軟的身體就僵住了。但旋即潔白修長的雙臂令他的脊背放鬆下來。他暗自搖了搖頭,昨兒怎麼最後和她滾到了一起?想起自己確實召見過賢妃,又喝了酒,難免。
輕輕拍拍賢妃的胳膊:“朕昨兒喝多了。”
說着翻身起來,不經意得脫離開賢妃抱着自己的手。宣夏言進來伺候他更衣,隨口問道:“朕昨日是不是失態了?”
微微一愣,賢妃已經料到龍瑾蘭的問題,笑道:“陛下什麼都沒說,只是……”說着紅了臉。龍瑾蘭臉上瞬間掠過一絲尷尬。好在此時夏言進來,他幫她放下了牀上的帷幔。
空氣裡仍舊有那種難聞的味道,只是好像被掩藏在酒下,令人分不清楚。龍瑾蘭無心追究,淡淡得吩咐:“用薄荷熏熏屋子,這味道讓朕頭疼。”
也正在帷幔裡穿着衣裳的賢妃聽到此話,手中的動作稍稍一頓,眼裡閃過一抹狠戾之色。粉嫩的雙頰漸漸褪去嬌紅,起身掀開帷幔下牀。除了伺候着龍瑾蘭的夏言,其餘宮女內監紛紛以敬畏的聲音行禮:“賢妃娘娘萬福金安!”
“起吧。”
賢妃隨意得回了一句,從夏言手裡接過龍瑾蘭身上的腰帶熟練得繫好,又掛上玉墜整理好纓絡,再取過扇子遞到龍瑾蘭手中笑道:“陛下的扇子似乎換了呢!”她記得從前是把檀香木手柄的,如今卻是把
玉扇。
“天氣熱了。”隨意的應了,龍瑾蘭臉上並無絲毫變化,如往常般漱口淨臉,問夏言:“楚瑜來了?”
夏言忙應着:“是,陛下,早就在奉先殿等着了。”
賢妃聽到這話,再怎麼傻也意識到龍瑾蘭是要攆她走。便俯身施禮:“陛下,可兒告退。”
“嗯,下去吧,好生養着。”又吩咐夏言:“替朕送送賢妃。”
說着自珠簾出去,一路往奉先殿去。
呼吸到新鮮空氣,龍瑾蘭愈發肯定了空氣中那種香料的味道,再加上賢妃今兒早晨那身淡粉色的衣裳,不難猜測昨晚發生那些事兒的緣故。
只恨自己喝酒太多,居然將她當做了子冉。可想起那個名字,龍瑾蘭心頭腦子裡又是一陣煩亂,難道他就非要想着她才能過日子嗎?
她到底哪兒好,論身份,便是她父母無罪,以官家女進宮,至多也就是個尚書的女兒,算不得名門之後。論地位,至多不過是個御前尚義,他也並沒有給她這地位。論學識,倒是讀了不少書,可讀來讀去,呆頭呆腦,滿腦子都是些沒用的東西。
論美貌,龍瑾蘭嗤笑都出了聲音,小丫頭也就這點讓人眷戀的地方。那小臉兒長得實在算不得出奇也算不得美若天仙,卻偏偏渾身有股子迷惑人的味道。從前不知道哪個想害她得給了她那麼個啞巴美人兒的稱號,確實十分妥當。
不說話的時候,那一顰一笑彷彿都在傳達着什麼,清澈的雙眸擡起來看那麼一眼,好像被看的人心都是亮堂的。小嘴巴微微嘟起來,自個兒就得心疼,咧開,自個兒就覺得心情舒暢,真真的是個妖精!
搖了搖頭,就因爲好看,他就非得待她不同是不是?天下好看的女人有多少,他想要多少沒有?何況若比起嫵媚婉轉,那夏芳儀纔是天下男人的一劫。子冉實在算不得紅顏禍水之類的角色。
“陛下萬歲!”
恍惚間龍瑾蘭已經到了奉先殿,楚瑜那一聲吼得有點過頭的問安把龍瑾蘭驚得站住了。
“楚大人請起。”疑惑的低頭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男人,殊不知自己其實已經傻乎乎的在奉先殿站了足有一刻鐘的時間,還一直在傻笑。
楚瑜無奈,既然陛下沒發現,他也沒必要揭露,免得惹陛下不高興。站起來行了禮:“陛下,臣已經等候陛下多時。”
“朕知道。”
他今兒起晚了。
今日是休朝的日子,他不必上朝,但也沒料到自己能喝醉。夏言昨日就去請了楚瑜約定了今日召見,所以楚瑜早早得就等在奉先殿裡了。
楚瑜本來吐出來的話愣是給憋回去。好嘛,本來想探聽下皇帝大人的私密,沒想到陛下今日心情似乎十分不爽。看那臉色,昨夜難道縱慾過度?那爲啥還要不爽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