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閉?”
子冉急切得想要起身,雲翳慌忙攔住她了:“沒事,我們都很好。夏語怕王爺擔心,親自去邊關送信了。”緩一口氣她又說:“子冉,你什麼都不要想,就好好呆着。陛下已經吩咐我照顧你了。”
是啊,她聽到了,在他,翻開賢妃的牌子之後。子冉苦澀的想,賢妃,她不是已經三千寵愛於一身了嗎,卻還是,不肯給她一條活路嗎?
夜明珠的光終究難以抵禦美妙燦爛的陽光,尤其是春日的朝陽,彷彿帶着某種生命的氣息從窗戶裡毫無保留得灑下來,以宏偉的力量延伸到那張巨大的牀邊。子冉穿好鞋,和雲翳看着宮女將厚重得帷幔換成了輕薄的紗幔,誰也捨不得立刻就回到牀上去破壞陽光塑造的美景。
“這紗幔是用珍珠磨粉製成的。”子冉讀到了雲翳得好奇,用弱小的聲音輕柔的解釋着:“將蠶絲置入珍珠粉中在春季的陽光裡浸泡八天,夏季的陽光裡浸泡八天,然後封閉,選第二年夏至那日取出,紡線,製成紗幔,需要七七四十九日,再次封存,到第二年開春取出,晾曬至立夏時纔可以用。”
恢復了身體後子冉的聲音其實非常好聽,尤其在春日的陽光裡,婉轉如同剛剛過去的一場穀雨中鳴叫的黃鸝,柔軟得像是絲綢錦緞滑過手指。龍瑾蘭閉着眼睛在她結束後半刻鐘才緩緩放下手指,他曾經觸摸到她的聲音,聽起來,她很好,至少比起一兩個月前她的心開闊了許多。
好天氣是好事情,龍瑾蘭垂首看了
眼跟在身後的夏言,想起了一件事:“後園移植來的桃樹如何?”
“陛下,好的很,都開花兒了。用的就是姑娘的法子,如今油布已經撤下去,花兒開的愈發豔麗了。”
龍瑾蘭隨之點點頭,他很滿意:“讓雲翳帶她出去轉轉吧。”
說完這句話他就走了。在白天裡,或者說子冉清醒的時候,龍瑾蘭幾乎從來不見她。這多半得益於子冉夜裡常常發惡夢,因爲雲翳得用安神的藥讓她深度入睡,否則龍瑾蘭可能連寢室都不進。
承光殿的外殿也十分寬敞,這裡曾經是太子宮,先帝寵愛龍瑾蘭,爲了彰顯他的太子地位,將承光殿建造的異常奢華,除了兩次擴建外,還例外得在外殿處理公務的地方令添置了一間用於臨時休息的小室。
子冉初初病癒時,龍瑾蘭就曾經在小室裡住過幾次,也多有翻牌在合歡殿或者哪位娘娘寢宮居住的時候。總之,他很少回到寢室,只在外殿活動。外殿與內殿,隔得其實就是那道珠簾。
他看她,從來只在簾外。若進去了,子冉必然已經睡得很沉了。
龍瑾蘭回到外殿便瞥到門外站着的身影,此時承光殿的大門也是敞開着的,將光芒投射到龍瑾蘭辦公的那張桌子上,他那一眼後夏言就揮揮手讓身邊的小太監出去了,不一時小太監回來,在夏言耳邊說了兩句話。
他躬身回道:“陛下,是夏語回來了。”
龍瑾蘭剛剛擡起的胳膊放下來,散漫的吩咐:“讓他進來回
話。”
很快夏語進來,行過禮,跪在龍瑾蘭下面等着問話。
“三弟可好?”
“回陛下,遼王向來還好,只是一月前得了嚴重的風寒,如今已經痊癒。”
夏語答話十分利索,龍瑾蘭聽着表情沒有絲毫改變,又問:“戰事如何?”
“奴才回來正是稟報陛下,去年大雪後,天寒地凍,糧草匱乏,我軍已傷亡巨大,如今剩餘的兵力不足六萬。韃靼雖有傷亡,但蒙古兵耐寒,糧草充足,傷亡不過數百,所以,兵力相差懸殊。”夏語說着向上瞟了一眼龍瑾蘭,他正襟危坐,淡漠的臉上沒有絲毫震驚,甚至連眼皮都沒擡過一下得翻動着奏章:“所以,王爺懇求陛下,務必再派兵三萬前往支援!”
“三萬。”
龍瑾蘭臉上有了笑意,是愈發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他放下手中的奏摺,笑問道:“遼東鐵騎新軍訓練出多少?”
夏語略作猶豫,勉強答道:“僅有三百。王爺計劃再訓練三千,怎奈,氣候嚴寒,士兵凍死餓死不計其數,所以,只訓練出三百人,匯合後共三千三百人。”
龍瑾蘭微微一笑,笑容愈發詭異了:“告訴你家王爺,朕只給他糧草,增兵之事他自己解決。”
夏語眨了眨眼睛,不敢多問,只得俯身應了句:“奴才遵旨。”匆匆下去。
夏言親自送出去,到離承光殿外殿有些距離了,夏語才站住,小心翼翼得問:“敢問公公,陛下的意思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