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當然也是有優劣的,難易程度,流傳廣度,言辭是否精簡,書寫是否順暢,聲音是否動聽等等都是評判一種語言是否優秀的方式。但真要具體評判,卻難有定論,基本上大家都認爲自己母語是最好的,其他評判標準也難以統一。各種族甚至舌頭都不太一樣,有些發音其他種族都發不出來,只能尋找相近音代替。
樓保勒國語是否比帝國語更易學,或者對狗頭人更易學,這都難有定論。但帝國國力更強,各方面都是天下第一,如果要選擇,無論如何都應該以帝國語爲主。哪怕出去和別人交流,也更加流暢。在這裡推行樓保勒國語,其實已經不言而喻。
不過布萊德雷還是饒有興趣的多問幾句:“你就不擔心這是一種新的殖民方式麼?就想以前一樣,只是奴隸主換成了樓保勒國人?”
公主一怔,一時間倒是不知如何回答。
“你們現在工作學習都十分努力,但你們確定這條路對嗎?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你們不去學,卻偏偏學一個三流國家,”布萊德雷搖搖頭,“你們真的認爲這樣就能帶來和平?這樣就能生活更好?”
公主沉默。
“我知道,你可能覺得帝國人兩邊賣武器,在發戰爭財,”布萊德雷說的很直接,“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斷了我們的財路,我們會怎麼樣?你所依靠的樓保勒國,能否在這裡和帝國抗衡?”
公主臉色大變,她沒想到對方說的如此直接。
“你父親和那個反叛軍的薩滿都做的很好,他們都知道什麼才能讓自己活得更好,讓自己的子民活得更好。你卻不懂?”布萊德雷說話很平靜,但說出的話卻冷風刺骨。
“你信什麼宗教?”布萊德雷問。
公主沉默片刻,還是回答:“不信教。”
“哦?無神論者,”布萊德雷點點頭,“看來樓保勒國的一趟留學,讓你學了不少東西。但無神論者是講究實際的,講究邏輯的。強者必然能打敗弱者,智者必然能打敗愚者,當然世界上有奇蹟,有巧合,然而作爲指揮者把所有希望寄託於奇蹟,那纔是對所有子民的不負責任。如果你信神,那一切都可以用神來解釋,但你卻不信。你信邏輯,卻偏偏不按照邏輯?”
公主閉着眼猶豫片刻,點點頭:“你說的對。”
“明白就好,”布萊德雷轉身,“你們這裡辛苦建造的主城,在我劍聖級別來看,不過擡手就能抹去。世界是殘酷的,所以爲了你的子民考慮,也希望你能做出正確的考慮。”
公主點頭,遲疑片刻,然後直接走進教室裡,衆學生見公主過來,急忙羣體起立問好。公主一揮手:“從今天開始,取消樓保勒國語課程,改教帝國語。”
課堂上一片譁然,馬上開始議論紛紛,公主卻不管太多,回到布萊德雷面前:“放心吧,最近幾天我會把事情一步步改過來。”
布萊德雷點點頭,似乎十分滿意,然後繼續閒逛。閒逛到一處,公主都要上前整改一番,一直持續到傍晚時分,布萊德雷才終於閒逛完畢,點頭離去。
回到旅館內,設下結界。布萊德雷和他的隨從以及範米爾開始討論白天的調查收穫,隨從羅伯斯首先開口:“公主的主城地下暗藏了很多魔法陣,還有地道。看得出他們準備的時間絕不是一天兩天,如果僅以戰車之力直接攻進去,損失可能比較大。”
布萊德雷點點頭,羅伯斯是優秀的土系法師,對於地道之類的感知尤爲敏銳。
範米爾也不免疑慮:“這個公主到底是真的歸順了我們?還是隻是糊弄我們?”
“這還要看她表現,”布萊德雷回答,“目前我們具有絕對優勢,不用擔心這方面。我們可以不去動凱,但我們要動公主的時候,凱也救不了她,她只要明白這一點就行。”
深夜,烏鴉終於飛入公主房間,公主急忙起牀迎接,臉色盡是焦急:“你一天都不在這裡?問題很嚴重嗎?”
“我最近不能隨便現身,因爲對方實力太強,而且以前也見過我,”烏鴉回答,“只能半夜的時候過來一次。”
公主嘆息一聲,然後和烏鴉講了今天白天的事情:“我沒有辦法,我感覺他擡手就能擊殺我,隨後世界上也不會有絲毫的波瀾,甚至會解讀爲我不小心摔死。唉!”
烏鴉此時和凱直接聯繫着,凱回答:“這很正常,正如他所說,如果你相信邏輯,那麼打不過就是打不過。你的死如果毫無意義,那就不要去死。”
“你也這麼說?”公主微微意外。
“這條路本來就是充滿了坎坷和鮮血,這我早就和你說過了,我可從來沒有逼迫你做選擇,”凱借烏鴉之口回答,“只是如果這條路走通了,那你的理想纔可能實現。”
“我明白,”公主點頭,“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布萊德雷是劍聖,聖階強者實力差距太大,我需要往國內借人,”凱回答,“只要我國內的劍聖過來,那這裡的高階戰力直接就保持平衡,他就不會對你們輕易出手。”
“是嗎?”公主不由多問一句。
“布萊德雷畢竟年紀大了,早已經過了全盛時期的年紀,年輕一點的劍聖他基本都打不過。也所以這個年紀的人不會輕易出手,除非打低級弱者。到那時候戰鬥力朝我們這邊傾斜,他們就會收斂很多,至少不敢直接出手。最多繼續幕後操縱,這樣的話你們還有機會。”凱實打實的分析。
公主沉默,似乎還在考慮。
“你放心,國內的劍聖已經在路上,還兩三天內就會到達。這兩三天的時間你必須穩住,你可以提出談判,談判中可以割讓一些利益,讓他們認爲你已經屈服了。但不要最終下定論,這談判主要是爲了拖延時間。談判的方式我可以和你一起參詳”隨後,凱進入已經拿出了幾份樣稿。
公主不免有一絲感動,說到底能手把手教他們如何變強的,也終究只有樓保勒國人。
不過凱這個計劃是建立在國內真的有劍聖過來的情況下實施的,但劍聖是什麼身份?基本上都是各行業的帶頭人級別,此時國內各行各業都需要人,即便劍聖不懂專業,但至少能鎮得住場子,這段時間根本就沒有閒人。
凱又是什麼身份?說到底不過一個投石車長,實力更是渣,他一句話說要過來就過來?那劍聖豈不是很沒有面子?何況如果真的動用劍聖,那國內也要先開會,如此強大的戰力外派,不可能不慎重。
既然劍聖不可能來,凱也只能把疑似劍聖的人叫來,就看能不能把布萊德雷嚇住。
次日,公主果然提出談判要求,並希望帝國作爲公證方。反叛軍前段時間連敗數場,雖然最近得了新戰車,但依然難以攻下主城,能談自然也不會放棄機會。不過即便要談,雙方內部首先還要選出談判人選,整個政府軍也不只有公主一個,這裡面選出合適的談判代表,就要一番功夫。
結果三天過後,纔剛剛確定了時間地點和人選,而此時一艘從樓保勒國飛往這邊的飛艇已然着陸。飛艇上,一個衣着樸素,卻有十分肥胖的青年走了下來,表情嚴肅,眼中透支兇光,彷彿見人就要殺。
凱親自過去接他,兩人對視,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點點頭。然後凱帶路,將他引入大使館內。
空港一直在帝國控制之下,飛艇上下來什麼人自然全都有數,何況是樓保勒國的人。此時馬上彙報給布萊德雷將軍,布萊德雷不免微感詫異:“這人是誰?”
底下人一番描述,布萊德雷一陣茫然:“應該不是什麼成名高手,樓保勒國的聖潔強者我全都認識,沒有這號人。”
“那會不會是隱藏高手?”範米爾很自然的聯想。
布萊德雷當即站起身來:“我去大使館探探口風,你們通過其他渠道調查。在這個時期過來的人,不可能是尋常人。”
“是!”衆人得令,當即各自展開工作。
但遺憾的是,這位真的就是尋常人。國內根據凱的實際情況,也擔心要是別人可能沒法配合他工作,最好是熟人。那麼很顯然,斯達特就成爲了最後的人選。
大使館內,斯達特被引入地下,部署結界。衆人早已經在這裡等候,賽因一見斯達特也不免感覺親切,畢竟好久沒見到國內的熟人了。
“現在可以隨便說話了嗎?”斯達特問,語氣之中居然還透着點威嚴,顯得很有架子。
“可以了。”賽因回答。
一瞬間,斯達特爆發紅色鬥氣,直撲凱而來。凱似乎早有準備,但卻並未反抗,直接被按到了牆上,嘴裡反而是討饒:“輕點,輕點”
“你知不知道我已經退役了?”斯達特咆哮,“爲什麼我還要過來?”
的確,按照時間來算,斯達特已經退役三個月。然而還是抵不過一紙調令,斯達特被再次召回,這怒火要如何發泄?在斯達特看來,軍營幾乎就是苦難,當以爲好不容易脫離苦難之時,苦難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