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正如唐曦說的那樣,她的朋友很熱情,不過其中一個男孩子有點熱情過了。
唐曦的那個死黨秦嘉琪給我拿酒沒想到被這個男孩子擋了回去,“薛檸一看就是乖女孩,就不要給她酒了。”
“我說冉奕天你這小子什麼意思?喝酒就壞女孩了?這叫活躍氣氛,人家都還沒發話,再說擋酒也輪不到你啊,哈哈~”
以前的這種情況,我會巴不得別人給我擋回去,只是今天有點想放肆了:“對,喝酒助興,給我來一瓶吧!”
唐曦扯了扯我的衣袖,有些擔心:“薛檸,她們鬧着玩的,不用理會。”
秦嘉琪似乎也有些尷尬地解釋:“薛檸妹子,我就打趣打趣這小子,你別當真。”
“沒事,不過是啤酒。”我邊說着就拿過了手旁的一瓶打開,“別壞了興致,玩的開心!”
“好好好,大美女都說了,來,我們一起幹一個。”
秦嘉琪說完,大夥都站了起來舉杯,“happy night!”
火辣的紅油不斷刺激着味蕾,我不斷給自己灌着啤酒企圖緩解一下燥熱,只是貌似胃火越來越大了,人也有些暈暈的了。
唐曦拿下了我手中的酒,眼裡有些探究和疑惑:“薛檸別喝了,不是這個喝法,我給你倒點白開水。”
酒足飯飽後,黎青青去把窗戶打開,冷冷的夜風吹進來,也醒了我一半酒意,不過胃裡還是隱隱的難受。
唐曦將白開水給我,提議道:“薛檸,要不今晚留我這跟我擠擠?”
“不了,就兩三條街的距離,走走還能消消食。”
“可是你喝了酒……”
“我又不開車,而且這都不是我的酒量,我可以一個人喝一打呢,這個小意思~”
唐曦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有點不相信。
我看了一眼時間,快十一點了,我起了身,對着屋子裡的人告別:“那個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好!”唐曦看了一眼趴在沙發上醉酒的秦嘉琪,對冉奕天說“你去送送薛檸,記得安全送到家。”
“嗯。”冉奕天拿着自己的外套站了起來,“保證當好護花使者,放心吧,薛檸,走吧。”
回去的路上,我和冉奕天保持着禮貌的距離,或許是不想尷尬,他隨意扯着話題聊着,然而我回答得興致缺缺。
“薛檸,你今天心情不好?”
“嗯?”這個問題問得我有點意外,“那冉先生家裡有什麼人?”
我毫不相干的問題讓冉奕天有瞬間的愣神,隨後他又恢復了笑容,“家裡有父母和一個小妹。”
“真好呢~”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病態,爲什麼聽他的家庭這麼美滿,心裡會這麼不舒服呢?“好了冉先生,前面就是了,我一個人就行了,你先回去吧。”
“薛……”冉奕天終究沒有說什麼而是點了頭,我想一般人對我的冰冷都會望而止步吧。
我笑了笑,一個人朝那邊走去。這小段路上,終於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影子了。
爬上樓,有些精疲力竭地開了門後,突然發現天台上竟然站了一個人。不過不用懷疑就知道是阮明。
“你喝酒了?”
“你是狗鼻子嗎?隔這麼遠都聞得到?”
“你喝酒了膽子倒是更大了。”
“是啊,現在的我特別想把你從那踹下去!”我有些無力,乾脆倚靠在了門上看着他。
“呵呵,脾氣倒是不小,看來還沒喝夠?”
“對啊,沒喝夠,你有酒不?”不知爲何回了家,突然更想放肆了,反正平時的自己也不會靠近這個男人,酒大壯膽還真不錯。
“想喝酒?真是醉鬼。”阮明說完就下去了,我能聽出他語氣裡的嫌棄。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不知爲何,特別想把他抓住,這樣的夜晚,有個人陪陪也好啊。酒醉傷人,這還沒醉,自己就脆弱了。
我倚靠着門蹲了下去,爲什麼自己的日子過成了這樣?
“你在那裡不會是哭了吧?”
再次聽到阮明的聲音讓我突然有些慌亂又有些雀喜,努力調整了一下情緒,我站起來望了過去:“你怎麼又回來了?”
“不是有個醉鬼要喝酒嗎?這不,給你搬來了。”
我走過去纔看見他手裡提了兩瓶葡萄酒:“你有這麼好?”
“是啊,要不要重新審視一下我?”阮明邊說邊開着瓶蓋,“來,一瓶夠了嗎?”
接過他給的葡萄酒,仰頭就喝了一口:“這種沒什麼度數的酒,對我來說是小意思。”
“那可未見得,酒不醉人人自醉,薛小姐,看你今天心情很不好?”
“你能不一口一個小姐嗎?”
“那叫什麼?”
“我有名字,薛檸。”
“小姑娘今晚喝酒了脾氣有點大,來,我陪你幹一個?”
沒有理他,我轉身趴在護欄上又灌了一口,這葡萄酒比啤酒好喝多了,酸甜果香逸鼻,只是,殘留在舌根的還是那陣陣苦味。
“小小年紀喝酒倒是有模有樣,看起來經驗豐富。”
“呵呵~”自己當然經驗豐富,記得那年她把自己接回去,她酒庫裡的酒全是自己喝完的。
“有句話叫你有故事我有酒,我的酒,你的故事呢?”阮明跟着我也趴在了欄杆上。
“想聽?”
“當然。”
“阮先生你就這麼喜歡撕別人傷口?爲了滿足你的好奇心?”
“真是個渾身是刺的傢伙,你不能把這想成是聆聽?”阮明明顯地心情不好,坐回了椅子上。
“薛先生,你有家人嗎?”
“有,我有外公,也有侄兒。”阮明說着也喝了一口酒。
我沒有想到他沒有父母,平時怎麼也沒看出來:“對不起~”
“沒什麼,他們在我小的時候就去世了,給我留的悲傷也沒那麼重。”
我掉頭閉了眼睛,將手擡起來伸出了護欄外,涼涼的夜風就這樣拂過我的掌心再從指縫流走。“其實我就是想留住一些溫度,可最後什麼都留不住。”
“不釋然過去,你的心永遠都是冰冷的,爲什麼不嘗試着放下?”
“呵呵,放下?阮先生,你有沒有恨過一個人?恨到無能爲力,恨到多麼希望這個世界上沒有她,恨到不願接受與她有關的一切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