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收之谷對自家混蛋老爺的愛護擁戴之情,自然不是部落聯盟這些旁人所能理解。因此當東辰前衝,俄勒芬猛獁巨象刀聖,彼爾族蠻牛增強薩滿對他們擺開進攻姿勢時,這些傢伙都給唬得一愣一愣,若不是最後一絲理智保持,說不定敵人沒解決,自己先得打起來。
劍閃·蕭蕭湘雨三千蓮,水月無歌淚作天。血灑灘頭,酒狂歌,應有一語,蔑視八方來敵向天笑。
傳承劍之真解的感情,來自靈魂識海的殺劃,這一刻天上展現出的劍技,直接晃瞎了所有人的眼球,誰還管得着旁邊兩個開打的大個。不過出於謹慎考慮,被忽視的二人組還是悶聲悶氣的上了保險:“你們的攻擊最好都小心一些。”
電梯向人,人擡頭,半空裡掀開劍刃風暴的東辰,把兩把阿爾法合金刀揮的跟風輪刀槳一般,最讓幾個近戰職業不明白的是,那間或閃開的道道虛幻究竟是什麼東西,怎麼明明沒有攻擊,半空裡合身撲下的蝙蝠卻愣是死了?
這是哪門子道理?
這是屬於東辰的道理。藏在陰影中的第三劍,於無形之手操縱的神劍承影,即使不出鞘也能傷敵。或者說,每一次出鞘都要見血。
無影無形的幽雅之劍,只有在日月交替同時被日月光華照映纔會顯形,時間也不過是短短几分,而平常,就算眼睛盯死也瞧不出破綻。
承影,一把集優雅,暗殺,詭異……等等特性於一體的武器,對於東辰來講,這把劍的意義完全不同於前二。它有着屬於自己的靈魂,屬於自己的傳承。
碎月斬·踏步殘像
一抹抹靈動,一抹抹詼諧,砍殺起來的勁風席捲着漫天石像,碎裂的存破之軀咣咣往地面直掉,沙沙的飛灰臨到臉上都不知道去抹。
我的乖乖,那傢伙好俊俏的功夫。同樣是天空之中的驕子,矮人族每一位山丘之王都會擁有一頭風暴獅鷲,這種只有在電閃雷鳴之夜,纔會伴着閃電破殼的德拉諾高位魔獸,天生就擁有操縱雷電的力量,想要得到他們認可,唯有魔法免疫的山丘之王才行,其它人想要靠近,先要做好被雷劈的準備。
雷鳴之子,雷鳴登,老矮人是當之無愧的空戰霸王,只以騎在心愛的坐騎之上,連巨龍都得繞行,但是在這一刻,他卻沒了必勝的心思。
面對一個外來戶,生出這種懦弱之情的老矮人不僅沒有感到氣憤,反而眼睛放光的開始思索,如果自己會了這些手段,是不是能成爲史詩神話中最強的那幾號?
人活着總歸得有所追求,矮人一族雖說是土靈轉化而來,擁有無比高貴的泰坦血統,但是再高貴的血統也經不起歲月的侵蝕,也經不起血肉的詛咒。
或許對於旁人來講,能擁有一副肉身是世界上最大的幸福。因爲能夠品償世間美味,能夠感受四季冷暖,能知道春花夏荷之靜美,能品味秋葉霜華之壯麗。不過這一切的一切對於矮人來說,都是他們永遠不想擁有的詛咒。
相比原本的石頭身軀,相比原本擁有大地之子的天賦,如今的矮人已經再也不能稱做爲土靈,不僅失去了永恆的生命,更失去了原本掌控大地,與土元素融合的本事。
上古之神就是世界上最大的混蛋。
想遠想差,電梯繼續,往上攀升的階梯終有盡頭,當最後兩隻石像鬼在一聲哀鳴後砸落地下,鬆口氣的大家終於能見到上面的火光。人還沒到,一股子烈焰的氣息就撲面而來,比起下面的潮溼陰冷黴味處處,如今將要面對的似乎成了山口的火山。
一露面,整片燃燒的大廳,就讓衆人感覺到一種窒息,彷彿整個世界的空氣都要抽盡。
這是一片火紅的世界,火盆,火燈,火炬,通紅明亮的水晶提燈,散發着耀眼的閃耀光芒,不知道用什麼脂肪做成的燃料吡哩啪啦燃着爆響,每一次響動都彷彿有靈魂正在痛哭。
“那是怨靈之燈,裡面燃燒的是人油,提里奧別拿那種眼神看我,當初你們人類不過是我們手底下最卑賤的奴隸,當時你們還不叫這個名字,而是自稱芒克,並且還長着條尾巴。”萬年老底一朝揭穿,被人當着面指出先祖是誰的提里奧臉色那叫一個好看。
說憤怒?當然有,沒人會被喜歡說成猴子的後代,儘管那是事實。同樣氣成半死的隱藏人,安東尼達斯老頭,於空間夾層裡又揪起了鬍子,這一路上,他那原本雪白的拖地長鬍似乎已經少了許多,讓人看了有種忍俊不稽的發笑。
“注意你的言詞,老沃金,我不希望你的話引起什麼麻煩?”想來想去說出句像是警告更像妥協默認的話,以老佛爺的心性,實在做不出當面反駁的話來。如果換成國王主教在此,恐怕一連串引經據典的鬼話就能連篇吐出。
說到底,還是一個面子問題。
“那些燈有什麼用?”比起兩個扒灰吵吵祖宗的傢伙不管,剛纔出了大力氣的東辰更在乎那些燈有什麼用。
沒有哪個傻子會認爲,這種花了大力氣的玩意只是擺設。
“一點燈油一人命,用活人從腳底開始生生榨出來的熬油,每一滴都飽含着死者生前的怨念,因爲巫毒秘法原因,死後連帶靈魂也會拖入,每次燃燒都相當於在灼燒他們的靈魂,但只要最後一點燈油不息,他們就不會得到解脫,我們要小心,那些被折磨了萬年的靈魂,會撲殺任何一個靠近的活物,他們……來了。”
怨靈,怨靈,比起兇靈更強三分,生前活活折磨致死的人類祖先,全都拖着長長的指甲,烏黑的好似鋼鐵,每一根都有三尺來長,再加上一根尖刺遍步的尾巴與沒有嘴脣卻長着尖牙的沒皮面旁,一個個哪還有個人樣?
“它們死前就是這個樣子?”怨靈的外表儘管因爲仇恨會變得猙獰,但也從另一方面表明了當初的可能。
老沃金在這點上到沒什麼隱瞞:“爲了將怨恨最大化,每一個熬油的芒克都會敲骨破面,先是將四肢打斷,再是將臉皮掀掉,它們現在這個樣子有個別號,叫做無面者。”
“你們這是對生靈的褻瀆,這樣的帝國就不應該存在。”上萬年的生命感情,已經讓範達爾忘記了當初,直視老鹿指責的沃金不屑冷哼:“褻瀆?大帝國時代,你們這些傢伙不是奴隸就是未開化的蠻人,與如今淪落的邪鴉人食人魔又有什麼不同?難道你們還會在乎他們死多少?”
“你……”
一句犀利到骨子裡的反問,弄得大夥盡皆無言。反對?在場都是有臉有皮的英雄強者,自然丟不起顛倒黑白的臉,在巨魔橫行的時代,德拉諾世界確實沒有什麼其它智慧生物,人類還是芒克,牛頭還在刨食,未開化的獸人還在叢林裡和野獸搏鬥。
唯二的種族,血精靈和暗夜精靈前身,還是人家巨魔裡的亞裔,一羣不被人正眼瞧的苦哈哈。
“別講那些,這玩意怎麼對付。”先前稱起聖光結界的提里奧一菜刀劈散撲將過來的怨靈,語氣不滿的打斷了衆人的爭執。這個從建立開始就沒少過明爭暗鬥的隊伍,實在是太過讓人心煩。
同樣出過大力的東辰抱毒害膀子和三位同伴居在身後,瞧那樣子很有事情不對回身就跳的想法。
怨靈不多,僅僅幾隻,這也是大傢伙敢於吵鬧的原因。但是不多隻是眼前,瞧瞧一路上燈火通明,吊燈無數的通道,誰都明白一腳踩下去會有什麼下場。
“我說,那些燈會不會掉下來?”實體化的怨靈總會做出虛實轉換的攻擊,這種陰暗的手段坡有副防不勝防的利害。
沒人會時刻關注牆壁,更沒人會時刻注意腳下。而這些常常被忽略的地方,都有可能隱藏着怨靈的襲擊,只要一下,就能帶走一條人命。
“它們不會動那些東西,皇室做出的物品也容不得破……”
“說的好,皇室物品確實容不得奴隸褻瀆,背叛者,看來你還沒忘記當年的教育。”不同於埃基爾鬆的陰冷張狂,在一陣扭曲火焰中現身的紅袍火冠來敵更像是一位智者,單邊眼睛,手提書籍,連巨魔一向佝僂的腰桿,在他身上都不怎麼明顯。
這是一位很好看,也很耐看的人物,笑眯眯的瞧上去就像個好人。
“加亞萊,收起你的虛僞,身爲帝國審判官的你,不需要這副光明正大的面孔。”親手熬製芒克油的傢伙會是什麼學者?經由老沃金提醒,提里奧第一個神情鉅變,不管願不願意承認,先前那幾個親手解決的怪物確實是人類的祖先,說不定他們之中就有自己的先人。
“你……該死!”
被一個奴隸,被一個曾經隨意玩弄的低劣種族當面指提刀指着鼻子唾罵,龍鷹祭司原本和善的面孔再也裝不下去了。
呼拉身響,龍鷹震翅,整個身後抖開兩扇火紅羽翼的加亞萊,彷彿化身成了火中神鳥,坡有富鳳凰升空的美麗。
“卑微,低賤的下等生物,歲月的長河已經讓你們忘讓了帝國法典的威嚴。今天,在此,僅以帝國審判官的名義,宣佈你們……火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