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天,暗地,沒有太陽,白山,黑水,缺少陽光。陰風陣陣中排成方隊的士兵神情肅穆,碎牙的表情顯得異常扭曲:“老闆,少了十八個小隊。”
眼神恍惚的瞅着眼前戰友,東辰的心裡如同撕裂般疼痛。即使早有準備,也沒想到竟然只是降落就少了一千八百人,將近五分之一的損耗。
薩爾瑪瞅着豐收之谷的一行人,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才那麼點損失有什麼了不起的,怎麼不看看老子的手下?
五十萬部隊,成功降落的只有四十萬不到,其它全都化成飛灰,遇難的登陸艇殘骸裡連個骨頭渣都沒剩,真正的屍骨無存。
想着自己帶隊破開的破地破爛,作爲總指揮的少將就有種無言的憤怒。
明明可以選擇路上行進,可元帥爲了隱蔽性和突然性,硬是選擇大氣層外降臨。說的好聽,可蟲族不是傻子,天上那麼多流星他們會看不着?究其根本還不是想多消耗一些。
握緊的拳頭微微顫抖着使不出力氣,呼吸急促的薩爾瑪雙眸泛紅:“伯爵大人,我們是不是應該前進了?”
壓抑憤怒的詢問,透着無言的冷漠,緩緩回神的東辰一愣,隨即面色發冷的點了點頭,登陸艇變浮空車,重新前行的隊伍異常沉悶。
把幾位將官叫到絕望號中開會,臨時搬過的幾張椅子靠在牆邊。
“想必大家都清楚咱們接下來要做什麼,明人面前不說假話,先前我本想應付過去,但是我的人死了。”開門見山吐露心聲,東辰森然的目光透着殺機。
心頭一凜,薩爾瑪瞅瞅副手,沉悶接話:“伯爵大人,元帥不想這些不穩定的新兵活下去,您打算怎麼做?”
“建立新的營地。”早就預備好的說詞拋出,東辰的表情很冷。
薩爾瑪聽的爲之一愣,隨即又感到好笑:“伯爵大人,建立營地需要物資,我們根本不可能得到。再說這次除了少量生活裝備,其它的東西都沒有。元帥大人沒打算讓我們活着回去,他要的是戰死沙場。”
“你願意就這麼死了?”明顯帶着挑釁的話語問出,薩爾瑪當即火大:“如果能活着,誰會想死?但是身爲軍人,卻不應該做夢。”
“異界。”淡淡的兩個字吐出,卻如雷霆般沉重,打眼掃掃幾個眼眸大張的人類將官,東辰笑呵呵的揚起手臂:“星球資源枯竭,咱們誰都清楚,但是異界卻不同。那裡一切都是未知,說不定就有我們需要的東西。而且做爲先行者,顯然有優先選擇權。”
沉默而又壓抑的氣氛僵硬半天,喉嚨不停蠕動的桑多斯干澀開口:“伯爵大人,您的提議聽起來不錯。但是正像您說的一樣,異界一切都是未知,那裡的空氣成份,土地結構,水源物資都不確定。冒然前行,咱們說不定……”
大宇宙時代,無數星球被人類探索,其中蘊涵着各種各樣的危機,稍加不甚就可能把命搭上。曾經有一座全是水晶的星球,看上去分外妖嬈,水晶的樹,水晶的花,水晶的河流,一切的一切都透着晶瑩的顏色。結果興奮過度的人類剛踏上去,連帶飛船都變成了水晶,從此成爲禁區。
如今異界情況不明,硬闖顯然是賭博。勝利了什麼都好說,可失敗了……
想到失敗,幾位將官心裡都是一愣。失敗又如何?大不了一死罷了。忽然想通的傢伙們互相瞅瞅,作爲領頭的薩爾瑪當先發言:“伯爵大人,您是想讓我們打頭陣?”
“沒錯。”毫不掩飾自己的打算,東辰面色沉着的給出要求:“對付蟲子,我們豐收之谷會盡最大努力,不僅法師團隊會出手,就是我本人也會上陣,外加一顆戰術核彈頭消滅母巢,咱們獲勝的希望很大。但是豐收之谷的物資不能白白消耗,打完蟲子,你們要做異界先鋒。”
“好,這事我們可以答應。”沒有強力武器支援,對付蟲子就得拿命去填,別說什麼母巢,就連外圍都不一定闖入。
蟲族老家真要那麼好對付,人類也不會被打成殘廢。大宇宙時代也不會這麼快完蛋。如今得到保證,薩爾瑪心裡立時來了勇氣。
把生命交付給未知,想想就讓人熱血沸騰。
交流完畢,各自散開,回到車裡的幾位將領開起小會。身爲副手的桑多斯率先發言:“你們認爲他說的有幾分把握。”
“五五。”一個平常少言的士官擡起腦袋,摸了下臉上的疤痕:“咱們在城裡根本不可能暴動,軍區自動武器就能將咱們全收拾了。那些貴族就是羣傻子,而咱們都是呆子。”
“這時候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豬油蒙心的事情誰也不想再提,坐在對面的少尉摘下軍帽,甩着一頭如水金髮皺起眉頭:“一腳生死立判,不提通過空間裂縫的危險,光是過去以後如何自處就是麻煩。咱們缺少建立根據地的材料,這些豐收之谷不見得有。”
“不,他們應該能解決。”想起上次的SCV工程機械,薩爾瑪深沉的眼裡閃過縷縷神光:“撒哈拉伯爵和咱們元帥不同,和那些貴族也不同,他是一個真正的瘋子,也是一個狠人。沒有把握的事情這傢伙肯定不會去做,元帥大人這次辦錯了一件事,他不應該害死那些野豬人。”
我的人不能白死!
絕望號坐艙,透過車載屏幕望着遠天,東辰心裡異常憤怒。元帥想要算計誰,老子管不着,可你他碼的千不該萬不該把老子的兄弟害死。即便這不是你的本意,但事情卻已然發生。
後悔?後悔有個屁用!被人打了,就得打回去,光抗議有毛意義。把拳頭當真理的東辰,從來不做那種白癡的事情。
除蟲之戰即將展開,等消滅了這羣禍害,本伯爵有的是時間跟你們玩,自由之都,聯邦元帥,精靈貴族,誰都別想好。
咱們的賬,有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