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強烈的疑惑,亞戈仔細地咀嚼着這並不長的、沒有標題的詩歌內容。
第一句話“我們已然至此,昔日的劇本歷歷在目”是什麼意思?
昔日的劇本歷歷在目?是表示曾經發生過?而且是有人策劃謀算的陰謀?
第二、第三句話,“帝國崛起、興盛而又沉淪,人們一代代逝去,不分強弱。”
這兩句話讀起來並沒有什麼實際內容,是比較空泛的套詞,要說表達了什麼,也只有時代變遷這種空泛信息而已。
不過,作爲第四句“災禍的火焰摧毀了一個又一個國度,新生交替,難以計數”的鋪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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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禍”持續了很長時間?毀滅了一個個國度?
這裡的“國度”,指的是什麼?
該不會是......卡特西亞、亞託蘭、巴薩託納、德拉......
在機械城,那位“使徒”借用那個機械老頭的身體告訴他的話,他還沒有忘記。
那個機械國度是“阿拉貝拉”這個消息以及物質界是“鏡世界”的消息,讓亞戈有了一個想法。
那就是,現在,“物質界”裡的國度,是原本的國度嗎?
物質界的阿拉貝拉不是真的阿拉貝拉,那機械國度纔是。
那麼,其他的呢?
這個想法並不是現在纔有,而是在他從那位蒸汽途徑的“使徒”那裡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就有這個想法了。
但現在,這個無名詩歌的出現,也讓他多了些聯想。
尤其是最後一句:
“末日終將降臨”
他的想法只能說是不準確的。
因爲,從他現在得到的各種消息來看,這個世界的結構,是近似北歐神話世界樹那般的結構,世界或者準確地說“土地”,並不是在一起的。
各個“國度”是分散開來的,不是在一顆“星球”上分佈好幾個國家這種結構,而是像落在樹上各個部位的鳥巢一般分散的結構。
只不過,這個世界觀又和“卡巴拉”扯上了關係。
各個“鏡世界”是對應了不同途徑,是不同途徑的力量源泉,而其結構也和“卡巴拉樹”有着近似的結構。
這種“不符合常理”的結構,結合末日降臨這些關鍵詞,亞戈就會往“爲什麼不正常”、“現在這種結構是原來的結構嗎”這樣的方向去想。
有一個矛盾的地方。
他的“常理”,是他對前世,對於那個星球宇宙的認識。
世界應該是“星球”,“星球”纔是正常的。
但是,沒有規定說非“星球”狀態就是不正常的,尤其是有奇幻力量的世界,從邏輯角度說,“星球”這種存在形式並不是必然的。
然而,這個世界又和前世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折磨。
這是個折磨亞戈這種更偏向實證主義的人的世界。
現在想來,他之所以能夠那麼坦然地面對死亡,或許其中還有對於這個有太多事情不可證明的世界的些許絕望吧?
在那以亞爾夫文刻着無名詩歌的牆體前站了一會兒之後,亞戈又仔細搜尋了一番,直到找不到更多線索後,才離開此處。
但是......
在他剛剛邁開步伐之後不久,一股強烈的動盪感席捲了他。
這個剎那,那股將他的戲命師之牌、將他概率途徑和死靈途徑力量都壓得死死的力量,在這動盪感中,恢復了剎那。
而就是這個剎那,他看到了這個“正常”、“繁華”的城市的真容。
扭曲、交錯、疊合、漂浮.....
無數建築以不符合常理的角度呈現在眼中的場景,亞戈是決然不可能將其視爲“正常”的。
他不由得想到了一副畫——
矛盾空間。
這類作品的最早創造者是誰,亞戈不知道,但是,埃舍爾絕對是這方面藝術的重要一環。
又或者,用記憶碑谷這個遊戲作爲例子,天朝人會更熟悉。
並且,更重要的是.....
他的能力,無法正常動用,彷彿被什麼攪亂了一般。
而在他嘗試動用力量的下一刻,那股動盪感消失了,亞戈的力量,概率途徑和死靈途徑的力量,再次被壓制。
不過......沒有被完全壓制。
那股動盪感,持續地、間斷地浮現出來,亞戈被壓制的力量一次又一次脫困又被封存。
但是,在他的力量被反覆壓制又脫出的過程中,亞戈忽地感覺到了一股奇怪的力量。
不,應該用什麼描述?
認知,對,這是認知方面的力量。
因爲戲命師之牌被反覆壓制而造成的影響,亞戈的意識並不夠穩定,甚至這個想法都受到了影響難以維繫。
不過,在這種有些恍惚的狀態中,亞戈對於那股奇異力量的感覺,卻是越發清晰了。
在那個方向。
沒有猶疑,勉強維持理性的亞戈,踏着扭曲的牆體,移動了起來。
在這個矛盾錯位的空間中,亞戈不斷前進着。
.....
同一時間,物質界的某處,一片血色的海洋之中。
蠕動的血肉之海種,形成了一顆橢圓的、彷彿巨蛋般的圓形物。
而在這彷彿岩漿般的粘稠血肉之中,忽地,一隻純白色的、被晶體覆蓋的巨爪從這血肉之海中探出。
隨即,巨大的純白色巨龍,在蠕動的血肉之海中,徹底撕裂蛋殼,鑽了出來。
身上沒有哪怕一個孔洞,純白無漏的畸異巨龍。
嗡嗡嗡——
沒有嘴的無漏巨龍,在奇異的嗡鳴聲飛起。
而距離這無漏巨龍不遠的另一處,也發生的同樣的事情,一隻爪間有着腐爛血肉,身體鬆鬆垮垮的屍骸巨龍,也猛地從血肉巨蛋中探出了爪子,那令人難以直視的腐敗身軀,隨着破爛的巨翼振起擊碎蛋殼。
在血肉涌動間,這隻腐骸巨龍的身軀也從這血肉之海中飛了起來。
而誰也看不到,在這不斷涌動震顫的血肉之海中,一股力量正在慢慢涌起。
......
“扭曲......”
不斷壓制又因爲震盪而放鬆的過程中,亞戈漸漸適應了狀況,甚至,主動壓制自己的力量。
他的行動,也讓他能夠維持住基本的理性。
在這個過程中,亞戈也終於對自己所見到的城市有了瞭解——
扭曲、錯亂.....無序?
亞戈頗爲勉強地得出了這樣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