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另一邊,一個男人,正在與面前的“朋友”打着招呼:
“你的能力在卡特西亞廣爲傳頌,就連身在西陸的我,也能聽說到。”
“這是我的榮幸,希望這次的沙龍,我的作品能讓各位滿意——”
並不漫長也沒有什麼營養的交談過後,幾人分別離開。
而這個男人,也回到了他的居所。
身處於這棟什麼事物都有,完全沒有任何短缺樣子的房屋之中,男人的視線卻是流露出了些許的迷茫。
那淡綠和霜藍交織的眼瞳,儼然證明了他的身份。
弗裡森——
弗裡森·霍恩·約德華。
不過,此時的他,神色迷茫,行動略有些遲緩,與以往截然不同。
但是,他的視線,卻是會在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的情況下,看向城市的中央方向。
即使,他的面前,擋着不只一堵牆,他也彷彿看到了什麼一般,望着那個方向。
......
城市的中央地帶。
“又有人進來了,是誰……”
一個看上去像是商人般的男人,勉強地張開了嘴閥,發出了一聲彷彿費盡了力氣,從已經空氣全無的胸腔內擠出的嘆息聲。
“希望——不要是——那羣——血騎士。”
迴應的,是在他的前方的、一個穿着暴露度很高的低胸禮服,彷彿舞廳裡的夜鶯打扮的女性,此時,那張帶着魅惑笑意的面容上,也和商人類似,極其勉強地擠出了一道不自然的表情,出聲道:
“我——估計——又——是一羣——愚蠢的——兔子。”
比起那個商人,這位的聲音顯得更加艱難許多。
而最後的一人,是一格有着黑色短髮,神情沉悶的男青年。
他就像是沒有聽到兩人的對話一般,全程雙眼直勾勾地望着城市的北方,彷彿在注視着什麼事物。
忽地,他開口出聲:
“死者再度歸來......”
“停!”
這時,又一道聲音響起,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那商人的聲音打斷了:
“別在那搞什麼沒用的預言了,這裡誰都用不了能力,就算是我們的血脈也無法完全抗拒這裡的力量。”
“你的預言詩根本無法發揮作用,我親愛的大詩人。”
商人打扮的男人,艱難地吐出聲音,在對方緩緩轉頭的動作中,發出請求道:
“但是,無論希望有多渺茫,你都必須幫助我們,不然,我們只能徹底死在這裡。”
“至少,把情報傳回去。艾多!”
商人睜大了眼睛,眼瞳中閃爍着星辰般的、但是洗漱無比的光輝:
“祂已經成功了!祂沒有失敗!把這個——”
然而,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就像是耗盡了力氣一般,失去了聲音,嘴巴也閉合起來,雙眼也變得茫然了瞬間。
隨即,他就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以一個普通商人的口吻,開始對那貌似夜鶯的女人發起了成年人的露骨調笑。
而那夜鶯打扮的女人,在勉強支撐了片刻之後,就徹底變成了夜鶯,在那位商人不安分的手腳動作中發出笑聲。
而那一臉文青的男人,則是默默地看着這一幕。
沒有什麼話語,前後表情也沒有什麼變化的他,完全分辨不出和那兩人的境況是否一致。
只是,他站起身來,離開這間奢華俱樂部的動作,顯得他似乎和兩人的處境的確不同。
......
經過一系列的確認和試探後,亞戈確認了一個不好的事情。
那就是,只要在這個城市裡呆着,無論做事還是不做事,變成“書頁”的趨勢都不會停止。
而他一旦與週遭事物,與那些正常視角看不出問題,實際上是各種書頁組成的事物有任何的交互,都會加快他自身身上書頁的侵蝕速度。
不過.....
也有一些其他的東西,似乎能夠阻滯這一過程。
第一個,是銀之血。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銀之血會逐漸變暗。包括他製造的新身軀,那由銀之血構築的烏鴉身體。
銀之血變暗,代表着吸收了負面的影響,將其轉化爲了毒素儲存。
負面的影響是什麼?
而第二個,則是失落之書。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亞戈在失落之書上看到了一個又一個的詭異文字浮現出來。
但是,看不懂。
失落之書上的文字,亞戈都是藉助“系統”,藉助“異骸之書”上的“翻譯”功能,或者說是某張來自“圖騰學者”的能力來翻譯的。
他自己,儘管也花了時間,通過翻譯和原文對比來記憶這些文字對應的意義,但也並沒有學到多少實質性的東西。
最重要的線索就擺在眼前卻無法解讀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
“果然,已經出問題了嗎?”
“這個是?”
“我也不知道,你認爲我有給你解釋的能力嗎?”
紅薔薇市,幾個人影站定在薔薇公學的校園內,站定在那面已經有很多人失蹤消失的矮牆前。
無論怎麼看,這堵矮牆就算是想要摔死人都很困難。
但是,兩人卻對這堵牆品頭論足起來。
“至少,也能告訴我這是怎麼樣的鏡世界吧?”
詢問那人在幾個問題都被打回後,無奈地提出了這樣的一個問題。
對於這個問題,回答者只是笑了笑,身上穿着的那一身,與普通人格格不入的奇怪甲冑上,冒出了一張怪異的面孔:
“不用擔心,不是穢壤就對了。”
“但是我也什麼都不知道。”
男人看了他一眼:
“書中世界的一部分,這個答案怎麼樣?”
“書中世界?”
聞言,身上鎧甲有着纏繞的荊棘般的飾品的男人,微微一愣:
“哪個書中世界?”
“哪個?”
“反正不是無眠者的泡影就對了。”
“至於裡面有沒有藏着能被稱爲使徒的怪物,我不知道。”
同樣有着騎士般裝束,但具體細節有極大差異的回答者繼續道:
“我只知道,這裡的門已經被人打開過了。”
他的視線,盯着某處,饒有興致地點了點頭,露出了一抹笑意:
“是哪個‘領航者’那麼沒腦子?還是說是某個深淵領路人?又或者那羣死性不改的死海海妖還想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