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的初冬已是如此的寒冷,一陣寒風呼嘯而過,打更的老光棍陳老六趕緊從腰間掏出酒葫蘆泯了一口湘西老酒,嗯!陳老六滿意的咂了咂嘴,緊了緊衣服,陳老六提起馬燈拿着更鑼走上了大街,“三更半夜,小心火燭,冬寒已至,防寒防凍!”陳老六在空曠的街上吆喝起來
陳老六慢慢在大街上打着更鑼,一陣寒風襲來,奇怪的是這股寒風夾雜着濃厚的血腥味,陳老六頓時精神一振,難道有什麼情況,順着血腥味陳老六走到了村裡有名的俏寡婦門口,血腥味正是從這房子裡面傳來的
按照風俗及道德倫理,自己一個老光棍是不應該半夜在寡婦門前轉悠的,陳老六來到門前,由於擔心有什麼意外,陳老六悶了一口老酒,壯起膽子輕輕的推了俏寡婦院子的大門,奇怪的是門應聲而開,一陣寒風吹過,陳老六發現自己已是渾身冒汗,血腥味更濃,爲什麼三更半夜的一個寡婦家的大門卻都不上閂的,陳老六腦海中閃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陳老六走進院子,只見俏寡婦的房門似乎被什麼東西砸的稀爛,濃烈的血腥味正是從這房間內散發出來的,陳老六把酒壺剩下的烈酒一飲而光,把那扇稀爛的房門推到,走了進去
眼前一幕讓陳老六膽寒,只見一個黑衣人,頭戴着黑色高氈帽,正趴在俏寡婦身上,那血腥之氣正是從俏寡婦身上散發出來的,那黑衣人一見有生人闖入,反過頭來朝老六撲了過來,在馬燈的照耀下,只見這黑衣人臉色黑藍黑藍的,眼睛散發着耀眼的綠光,烏黑的嘴脣,兩顆長長的犬牙帶着鮮紅的血液張的大開,幾寸長的指甲帶着耀眼的寒光向陳老六撲來
陳老六馬上反應過來,慘叫一聲,顧不得地上的俏寡婦是否還活着,嚇得一跌一撞跑了出來,正好保安隊在街上巡邏,一聽見有人慘叫以爲又出現了什麼情況,一行人趕緊奔了過來,那殭屍見有人過來了,飛快朝房頂上躍去,只幾下就不見了蹤影
保安隊看到狼狽的陳老六,陳老六已經害怕的連話都說不出來,用手朝那俏寡婦家指了指,因爲受驚過度昏迷了過去,衆保安在副隊長陳小山的帶領下,壯起膽子衝進俏寡婦家,只見俏寡婦整個脖子都被什麼東西撕爛,場面極其血腥恐怖
陳小山揮了揮手退了出來道:“把屍體蓋好,不要破壞現場,把陳老六帶回去,待鎮長決定”一行人擡起陳老六很快離去,街道上又恢復了寧靜,寒風捲起漫天的雪花,看起來是如此的淒冷
鄧龍和李康愷穿上夜行衣戴上黑麪巾,再一次摸進了死屍客店,死屍客店的燈基本上都滅了鄧龍決定和李康愷再去看看那些死屍,摸到了那間房子,鄧龍和李康愷分別含了一顆地霜丸,以免被屍氣侵蝕
輕輕推開那房門,只聞見一陣雷鳴般的打鼾聲,自從趕屍人他們發現了李康愷已經盯上了他們,這裡加派了人進行守衛,不過很明顯這個時候他們已經熟睡,爲了安全起見鄧龍還是對着那兩個看守吹了一管迷煙,鄧龍笑了笑打起火夾子在李康愷驚訝的目光中輕輕的道:“這一下就是把他們賣了,他們都不知道,咱們行動!”
推開裡間的房門,很明顯屍體仍然在,雖然是第二次看見這些屍體,鄧龍仍然覺得膽寒,尤其是那股難聞的屍味,即使帶着面巾也是幾欲嘔吐,李康愷早已是面色鐵青,他在巡捕房確實是見過屍體的,但是眼前這些既神秘又難聞的死屍,還是讓他感到非常驚訝,強壓住那股嘔吐的衝動,臉都給憋青了
鄧龍看着那些蒼白的死屍對李康愷小心的道:“李大哥,千萬不要觸動這下面的小鈴鐺,不然會引起趕屍人的警覺的”
李康愷小心的點了點頭道:“那趕屍人卻是我在上海見過的毒販,只是不知道他是如何運走煙土的”鄧龍突然想到了什麼對李康愷興奮的道:“李大哥,你看他是不是把那些煙土藏在這些死屍身上”
李康愷的眼睛一亮拍了拍額頭道:“我怎麼沒想到呢,還是你老弟聰明”說完就要伸手觸碰那些死屍,鄧龍趕緊拉住他的手道:“死屍一般都有屍鬃,小心別被紮了,還是帶上這手套”鄧龍從口袋掏出兩副金絲手套,這是他和青叔以前‘幹活’時的老工具了
李康愷帶上手套解開一個死屍的黑色披風的死屍,鄧龍輕輕碰了下死屍,只覺得這些死屍似乎很輕,鄧龍不解的對李康愷道:“李大哥,死人一般要比活着的時候重的多,爲何這些死屍這麼輕呢”李康愷拍了鄧龍一掌:“兄弟,你的觀察能力大哥真是佩服啊,這些屍體估計是空屍”
果然不出所料,在火夾子的照耀下,那屍體的肚皮上有一條長長的麻線,很明顯在這之前肚子已經被人掏空,鄧龍掏出自己的辟邪寶刀替給李康愷,李康愷拔出寒光四射的寶刀,驚訝道:“老弟,真是一把好刀啊”說完熟練的剖開了那具死屍的腹部,對他們這一行來說,解剖並不陌生
只見那死屍的腹腔內全部被黑色的團團裝滿,李康愷掏出一坨在鼻子下一聞欣喜道:“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功夫”這正是他追查的煙土,轉過頭來李康愷對臉色極其難看的鄧龍道:“老弟,這次你立下大功了,這些正是我追查的煙土”
雖然煙土被發現了,但是怎麼運走卻是件麻煩事,兩人陷入了沉默,呆了一下鄧龍痛苦的道:“李大哥,我看咱們最好一把火燒了這些煙土和死屍,讓他們早些安息”李康愷想了想目前也只有這種方法了
“鄧老弟,外面那兩個人呢,怎麼辦”李康愷問道,“大哥,像這些喪盡天良的人配活在這個世上麼?”鄧龍冷冷的道,在他心中,對付窮兇極惡的人是不需要同情的
李康愷面露難色,畢竟自己也是執法人員,不過想了想恐怕這些人即使被判刑也是個死刑,索性一把火燒了他們也算是間接維護法律了鄧龍從外間那兩人的牀上拿來了兩罈子酒灑在所有的死屍身上,鄧龍寒着臉對李康愷道:“大哥,你先退出去”
在李康愷退出房門後,鄧龍把火夾子往死屍身上一扔,只見乾燥的黑綢服在噴了烈酒後熊熊燃燒起來,鄧龍在火勢快要破頂的時候才退出來,把房門打開,只見大火在西北風的狂吹下迅速的燃燒起來
趕屍人一行人被這沖天的火光驚醒過來,大叫一聲,飛奔了過來,鄧李二人,躍上牆頭飛快的離開
吳老闆和趕屍人趕緊急切的吩咐衆人救火,當發現火勢已經燃燒旺盛,貨物保不住的時候,趕屍人仰天長嚎,沒想到自己的千辛萬苦被付之一炬“姓吳的,你三番兩次壞我大事,我豈能留你!”趕屍人怒極,一隻手掐住吳老闆的喉嚨,竟將吳老闆舉了起來,那吳老闆拼命掙扎着,只見不一會兒就被那趕屍人精鐵般的硬手給掐的舌頭吐露斷氣而亡
趕屍人冷哼一聲:“沒用的人不配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從今天起你們就跟着我幹,保證你們吃香喝辣,否則就是一個死字”趕屍人把吳老闆的屍體往火堆裡一扔,朝那些驚恐的吳傢伙計陰森的說道
“給我一把火把這裡燒個乾淨,所有人都跟我去前面那片大森林裡暫時躲避下”趕屍人吩咐道,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剛回到家中,鄧龍的眼眶血紅,這趕屍人太殘忍了,竟然將人的屍體剖空,用以運毒,當看到那些可憐的死屍時候,鄧龍悲痛欲絕他從來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陰毒、殘酷的人想到這高飛怒道:“趕屍人,我鄧龍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斷”
李康愷也是黯然神傷,一直都現在他還歷歷在目,太殘酷了這趕屍人,雖然自己的煙土已經被自己毀了,可是他已經被趕屍人激怒,心底暗暗發誓,不抓住滅絕人性的趕屍人,絕不回上海灘
懷着鬱悶的心情,李康愷和鄧龍都是一夜未眠,此時也有一批人是徹夜未眠,那就是鎮長,死屍店突起大火,趕屍人和吳老闆都消失不見,鎮長的獻給張大帥的煙土也是不知所蹤,是以他比鄧龍他們還鬱悶
“大人,是不是那刑道長和姓吳的吞了我們的貨物再來個金蟬脫殼之計”一旁的邱剛怒道,陳天河(鎮長)皺了皺眉頭道:“極有這種可能,那姓刑本是一個陰暗之人,一個心狠手辣的趕屍人,我們最近逼他們逼的這麼急,我猜他們極有可能是狗急跳牆吞了我的貨物”
“哼!他奶奶的反了,我估計他們走的還不遠,我帶人去取了他的狗頭”邱剛握緊拳頭怒道,“嗯,你立即帶人給我去追,追到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最好給我抓活的,我要他嚐嚐背叛我的後果”陳天河抖動着臉上的肥肉怒道,想了想陳天河對正要出發的邱剛道:“刑無極爲人兇狠,精通異術,本身功夫也不在你之下,若他實在反抗就給我放槍”
“是,大人”邱剛拿起一把長馬刀走出了門外,門外的保安隊早已整裝待發,邱剛一行人騎上大馬朝鎮外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