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又有麻煩事了。”電話另一端的聲音裡滿含着煩躁又擔心的成分,馬恩琪知道,或許這個時候打擾毛凱洛工作是很不合時宜的,可是,她覺得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感到安心。“對不起,我這裡忙得不可開交,你知道,人類的壓力過大,所以他們愛上了‘虐殺’……”解釋的聲音讓馬恩琪有點想笑,不過她很好的抑制了自己的情緒,她認爲這很重要。一邊用手指纏着電話線,一邊聽着毛凱洛的聲音,就好像自己把他的聲音塵封已久一樣。
“聽着,這次的事聽起來好像不比上次的黃泉異面神事件輕鬆多少,所以……”毛凱洛的聲音突然有點沙啞,這讓馬恩琪的心理防線一陣顫抖。是啊,很少呢,這樣沒有和毛凱洛一同大戰的情形,真的很少……不知爲什麼,他在身邊,就會很安心。或許是因爲一起長大,也或許因爲別的什麼原因。
“我會事事小心的,你只要把你的工作做好就行了,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好。”掛斷電話後,門鈴響了起來。是誰啊,這種大白天……打開門後,馬恩琪有點詫異。
“不請我進去嗎,天師小姐?”司徒海的聲音打破沉默,馬恩琪迅速閃向一邊給他留出進屋的空間。屋的光線有點刺眼的味道,大概是天氣的原因,馬恩琪的表情顯得有些蒼白。
“要不要去碼頭走走,我想你應該是不怕冷的。”站在客廳中央的司徒海建議到,這讓馬恩琪雖然詫異卻也不爽。真是的,既然想出去幹嗎還要進來說啊……難道真的是生活年代久遠造成的差距……
三十分鐘後,兩人已經站在碼頭的護欄邊。只是一直維持着沉默狀態,馬恩琪不知道自己說什麼,她認爲自己和一隻千年殭屍之間是絕對不可能有任何共同語言的。深碧藍色的海水在微風的吹拂下掀起陣陣Lang花,白色的泡沫產生又破碎,馬恩琪聽着Lang擊礁石的聲音,把大衣裹的緊了些。
“很愚蠢吧……我竟然會對天師提出這樣的建議。”司徒海的聲音夾雜在Lang聲中間,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滄桑感。或許,只是錯覺。馬恩琪這樣告訴自己,不過,即使他身上會散發出來這種感覺也正常啊……馬恩琪沒有看他,繼續看着不斷破裂在海水裡的泡沫。
“你一直都很讓人難以捉摸,所以,我決定不發表任何意見。”馬恩琪開口,決定迴應這個看起來還不算太愚蠢的男人。
“你還真是一點都不討人喜歡。”司徒海毫不客氣地指出馬恩琪最大的特點也是缺點,海風開始呼嘯,他們的衣角開始凌亂。遠處的建築在陽光下顯得脆弱,無助,整個空氣中似乎瀰漫着一種潰散的腐味,讓人厭惡至極。
“你到底爲什麼叫我出來?”馬恩琪轉身靠在護欄上,看着司徒海的瞳孔,他不想做什麼掩飾,只是與之對視。風撥亂兩人的髮梢和衣襟,四周似乎開始變得寧靜。
“放鬆一下,我們的心臟。”不長的沉寂後,司徒海轉過臉,一隻海鷗開始在他的頭頂盤旋。馬恩琪看着這樣的場景,雖然她極力想把這幻象成一幅真正完美的水彩畫。可是,吸血殭屍這四個字卻永遠都無法從心中抹殺。
“是麼?……你帶信用卡了嗎?”馬恩琪看着海鷗問道,二十分鐘後,司徒海開始爲自己說出“是的”而感到後悔。
“這,就是你放鬆的方法?”看着車上大包小包的東西以及上面的名牌標籤,司徒海雖然不心疼,可多少也受了點刺激。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
“女人只要心情不好或者感到壓抑的時候總會通過買東西來發泄情緒,買的東西越多就代表她越不開心。”馬恩琪一邊轉動方向盤一邊解釋道,聲音就像不含任何情感的機器人。跑車帶起的風在耳邊飛馳,玫瑰紅色的墨鏡遮住了所有的情緒,沒有弧度的脣角冰冷就像一尊雕像。
“那麼這就表示,你現在的心情很糟糕……”司徒海的聲音很輕,幾乎被引擎聲全部沒過。見到馬恩琪沒有反應,他把頭轉向另一邊,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麼。他的胳膊肘搭在車窗口上,呼嘯的風雖然冰冷的有點令人窒息,卻讓人頭腦清醒。風把頭髮吹向後邊,好像連帶着煩惱和悲傷也一同消失了。不過對司徒海來說,那些跟感情有關的事對自己來說似乎相當久遠,他從來都不讓自己涉足感情的雷池,他很清楚自己是怎樣的人類,可是,現在自己既然已經身爲殭屍,就應該有殭屍應有的覺悟。就在司徒海望着窗外平行線般的景物發呆時,車已經在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停了下來。
“KTV?”司徒海困惑的嘟囔道,馬恩琪看了他一眼,“你這隻身爲歷史老師的殭屍應該很少來這種地方吧,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條路,我想不用我解釋你也知道該怎麼做吧。”她說着走進了彩燈閃爍的KTV,剩下司徒海一個人做着毫無選擇的選擇。真是……
“不錯,覺悟很高,有前途。”看到司徒海走進包廂,馬恩琪頭也沒擡的說。在司徒海看來,這也可以算是一種讚賞吧……至少對這個天師來說算是。
時間在近乎瘋狂的歌聲中漸漸流失的一乾二淨,夜色越來越深,只是這樣的暗夜既沒有星芒也沒有月光。從KTV裡出來,兩人的情緒高漲到了極點,從未達到過的端點。兩人趴在車上,還沒有從剛剛的環境中回到現實。冷夜中的彩燈讓人難免流連忘返,卻也同樣帶給人們現實和清冷。
“喂!你不錯啊,真看不出來!原來殭屍也不可貌相呢!呵呵……”踩在落葉上的感覺很柔軟,很溫和,就像愛撫的手掌,只適合在童話中出現。馬恩琪趴在自己的跑車上大肆發表着對司徒海歌唱技巧的評價,司徒海也趴在旁邊落拓不羈的評價着馬恩琪的歌聲,言語含糊不清的夾雜在笑聲和引擎聲中,兩人幾乎暫時遺忘了明天要面對的事以及彼此的身份。秋季的風雖然很冷,但卻很輕,可縱然這樣,仍舊能夠在兩人的心臟劃出無法磨滅的刻痕。坐在車前的草地上,司徒海可以很清楚地聽到馬恩琪的喘息聲,馬恩琪也可以把司徒海的呼吸聲全部收在耳膜裡。兩人陷入沉默,似乎是認識以來最久的一次。不是不知道說什麼,只是,現在的他們不知道該如何再度開口。幾片梧桐樹的枯葉時不時飄落,打着令人徘徊的旋,最後沉重的撞在地面。兩人都沒有心情去管那看似受傷的落葉,他們心中揹負了太多甚至連他們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負擔。
“嗯……”兩人同時開口,同時望向對方的瞳孔,同時再次陷入沉默。“你覺得冷嗎?我的意思是,好像有點冷……”幾秒鐘後,馬恩琪打破了有點尷尬的局面,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和。她轉過臉,決定對梧桐樹上的潮溼水珠產生興趣,可是這一切都被司徒海的外套破壞了。“你在幹什麼?”馬恩琪驚訝的叫到,她完全不習慣除了毛凱洛之外的人對自己表現的關心,也不想接受那些關心。
“是你說冷的啊,乖乖穿上它吧,我想我們能和睦相處的時間大概不多吧……”司徒海看着滿臉詫異之色的馬恩琪,不禁覺得好笑。
“不要,我拒絕!”馬恩琪說着站了起來,同時向後退了一步。司徒海不明白爲什麼她的反應會如此強烈,只是疑惑的看着她,卻在她的眼底看到了一種與她不符的恐懼。在司徒海還沒來得及開口,馬恩琪就已經上了車。“在我沒改變主意前快點上來……”排氣筒已經開始冒出不耐煩的白色煙氣,一陣短暫的沉默,紅色的車燈漸漸消失在街燈的璀璨中。
清晨來得一如以往的迅速,只在彈指間,今天變成了昨天的記憶。司徒海望着窗外,陽光沒有出現,今天是陰天。挪動着不願走動的腳步,司徒海來到了Dinnes遙的酒吧門前,令他微微吃驚的是馬恩琪竟然比自己到的還早。看着她站在門外的樣子,昨天的記憶全部衝到了大腦的正中央,揮之不去。也許是身爲天師的第六感,馬恩琪回頭看了看司徒海所在的地方,沒有點頭示意,沒有表情,什麼都沒有,眼前的天師似乎就像個傀儡,讓人無法琢磨。司徒海在馬恩琪消失的門前繼續停頓了幾秒鐘後才走了進去,而眼前的一切令他震驚。這就是那個通道嗎?都蔓延到這裡來了呢……真是不能小覷。左眉微挑,司徒海的雙眸爆發出了血色的光芒,頭髮霎時變成了亞麻色,獠牙顯露散發着令人脊背發寒的獸性,他變化成了殭屍的完全形態。
這時通道在他的腳下形成了一個個的漩渦,司徒海沒有作任何反抗,他知道,他想要的答案大概就快出現了。隨着一陣近乎要把自己撕裂的引力,司徒海失去了意識。再次甦醒時,眼前的場景讓他多少有些疑惑。自己正站在人行道的正中間,周圍都是些匆忙的路人。這,到底……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下一步該怎麼辦的時候,左臂就被人挽了起來。等……這個字在腦中一閃而過,待司徒海看向旁邊時,他已經因過度吃驚說不出話了。就這樣被身邊的人一直拉着走到街對面,司徒海仍舊處在驚訝的思維中,他覺得自己現在幾乎無法正常的思考,直到旁邊的人開口說話。
“喂!你到底在想什麼啊?都一整天了,我說,你是不是不想和我逛街啊?”女子的聲音中包含着不少的埋怨,看着身旁的女子,司徒海急忙搖了搖頭(“不,不是……”),可他的臉上卻仍舊殘存着揮之不去的疑惑。女子看了看他,淡淡的嘆了口氣。然後又開口:“你啊!如果真的不想逛街可以跟我說啊,沒有必要勉強的……”看着女子的表情,司徒海雖然深覺奇怪,但突然又覺得其實自己的內心深處或許就是這樣希望的。這個,可以算是夢境嗎……司徒海對自己問道,卻沒有得到任何回答。他明白,自己是不希望這個問題有答案的。
“你還愣着幹什麼啊?要回家咯。”女子在旁邊提醒道,同時拽了拽他的胳膊。“真是的,你今天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學校有什麼事?還是……”司徒海輕輕把手搭在女子的肩上,同時嗅到了女子頭髮的氣息。
我沒什麼,你不要擔心……”聲音有點溫柔的因子,卻更包含着莫名的悲哀。這算什麼……就算是夢境,這個玩笑也開的太大了點吧。也罷……司徒海低頭看了看身旁的女子,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酒吧的門口掛着暫停營業的小牌子,馬恩琪等三人坐在裡面。摩亞和卡其拉今天都沒有出現在酒吧裡,按照Dinnes遙的說法,他們外出去辦事了。
“你說你進來之前看到他了,可是,都這麼久了他怎麼還沒進來?”Dinnes遙的語氣不那麼平靜,但也沒有明顯的急躁成分。馬恩琪看着門口沉默的搖搖頭,因爲她也覺得奇怪,理論上來說,司徒海絕對會在自己進來後幾秒鐘之內就出現的,可是現在……過了十分鐘他依舊沒有出現,不禁令人起疑。
“不等他了,白皓,你準備好了嗎?我是指那張塔羅牌……”馬恩琪問道,白皓點點頭,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了之前入侵過馬恩琪魂魄的紙牌。
“從上次以來,好像一點好轉的痕跡都沒有啊……”馬恩琪看着黑色如墨的畫面,毫無任何感情地說。“那麼,按照白皓你的說法,這張牌就是連接平行世界的入口。”她繼續說道,語氣冰冷。即使酒吧裡的燈光很溫暖,可似乎都在照到她的一瞬間被凍結了。Dinnes遙和白皓都覺得有點困惑,馬恩琪怎麼會產生這麼大的突變。“你們就不要再胡思亂想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去平行世界找九龍核吧。”馬恩琪頭也不擡的說道,白皓和Dinnes遙立馬收回了剛纔的目光,二人還聳了聳肩。“唉,雖然這次很賠本,不過,白皓我想你應該知道這件事結束後該怎麼做吧。”馬恩琪笑裡藏刀的說,Dinnes遙衝着兩人投去了比剛纔更困惑的目光。白皓轉過頭,似乎非常不想看到馬恩琪,可不出兩秒鐘又轉了回來。
“我會打開空間的裂隙,只能從這裡進去,因爲,在空間之間穿梭往來是非法的,而且也不符合空間領主之間的契約。”白皓解釋道,同時把兩條紅色的繩子分別系在了其餘兩人手腕上。“這個是連魂索,只要有了這個你們回來的時候就不會迷失在其他空間了。”待白皓繫好後,馬恩琪擡手仔細看了看紅繩,“放心,這個是卡魯靈族的獨門秘技。”看她似乎對此很有興趣的樣子,白皓解釋道。聽到他的解說,馬恩琪放下了手腕。“那麼,要走了。”只見白皓用右手結了一個獨特的指印,黑色紙牌的中央霍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新月形裂縫。隨着巨大的引力,三人進入了空間的裂隙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水滴空洞的滴落聲再次在馬恩琪耳邊響起。愕然,她猛地睜開雙眼,看到的卻是Dinnes遙和白皓由擔憂轉變的安然。
“這裡……就是這裡。”馬恩琪對身旁的兩人說道,可是兩人卻並不明白她所表達的意思。
“這裡是九龍聖塔,你,……”白皓的聲音裡充滿困惑,Dinnes遙突然想起了什麼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畫的很粗糙的素描。白皓轉向他,發現他臉上竟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這裡就是那個時候你的魂魄落入的空間,這個空間就是九龍聖塔。”Dinnes遙對着馬恩琪說,手中還拿着那張素描。馬恩琪回望着Dinnes遙點了點頭,可隨即她臉上又露出了一種複雜的表情。而此時白皓也露出了和她幾乎一樣的表情。
“你們也這樣懷疑嗎……”馬恩琪冷冷的說道,其餘兩人都露出了默認的眼神。“這件事將會很有趣。”馬恩琪暗道,嘴角露出了一絲弧度。“九龍核分爲陰陽兩極,你所擁有的是陰極,我們現在要找的是陽極。因爲黃泉異面神處在正行世界,所以他的九龍核纔會具有本體真正的力量。”她看着白皓異色的雙瞳說道,眼神中滿是白皓不曾見過的芒。“只是,”馬恩琪轉眼看了看Dinnes遙,“這裡,一定有什麼,在這個九龍聖塔裡……八角麒麟,你真的什麼頭緒都沒有嗎?”看到白皓搖頭,她的目光垂了下去,雖然現在九龍核的事很讓自己煩心,可還是會忍不住走神去那個失蹤殭屍的事,馬恩琪覺得自己的思緒第一次變得混亂如麻。旁邊的Dinnes遙看到馬恩琪的輕微的異狀後,挑了挑右眉,沒有說什麼。就在馬恩琪毫無頭緒的時候,她再一次注意到了Dinnes遙手中的素描,雖然自己一直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總是說不清楚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圖紙,倒着的,對了!那個時候……紫衣美婦那快要從記憶中消失的話再次浮出腦海,馬恩琪腦中突然出現了初遇紫衣美婦的畫面。
“只要安靜的抽出一張牌就可以了。”畫着黑色眼影的紫衣美婦的聲音空洞悠遠,給人一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即使是記憶中的片段,馬恩琪似乎還能深刻感受到那種過度的縹緲。
“似乎不是很幸運呢……小姐,是塔,倒掛的玄色之塔……”記憶在這裡中斷,馬恩琪終於回憶起了那天發生的全部事實。但有件事令她在意,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人……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在進入這個空間前,曾有一個女人爲我占卜。”馬恩琪開口,她注意到這句話結束後白皓和Dinnes遙的表情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不是震驚更不是恐懼,似乎可以說是一種迷惑。雖然對兩人的反應感到奇怪,可她卻沒有表現出來。馬恩琪把自己回憶起來的東西全部告訴了兩人,兩人臉上的表情更奇怪了。就現在看來,幾乎說不清楚那是種怎樣的表情。“白皓,這個九龍聖塔,原來就是這個樣子嗎?”馬恩琪突然問道,聽到她的問題,白皓搖了搖頭。
“就如你的塔羅牌所示,現在的九龍聖塔已經變成了倒掛的玄色塔,我們現在正處在塔頂。”白皓說着向四周看了看,可是周圍一片漆黑,除了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光芒,根本看不到別的什麼。“現在九龍核的陽極能量非常微弱,所以才導致聖塔顛倒,馬家的人,你們世界的黃泉異面神不管做了什麼,都有他的理由,請你相信我。”聽到白皓的話,馬恩琪突然有點茫然。黃泉異面神,你究竟在想些什麼……雖然自己知道骨女事件後黃泉異面神並沒有被消滅,可是,他究竟有什麼充分的理由可以令東方先生也相信他。甚至現在,白皓也要自己相信這個發動了血字詛咒的傢伙,目前爲止發生的這些事,到底都出什麼問題了。她刻意避開了白皓懇請的目光,她再次覺得自己的思維變成了一團亂麻。就在這時,更令馬恩琪煩躁的事情出現在眼前,雖然只是一個影像,可它足以讓她分寸紊亂。黑暗的空間裡赫然出現一個巨大的發光水幕,漣漪在上面一圈一圈的緩緩散開,給人一種詭秘的感覺。三人的注意同時集中到了那個巨大的發光物上,驟然,畫面中的情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心神不一。
“司徒……海……?!”馬恩琪不敢相信的驚呼,只是這隻殭屍還不足以引起三人巨大的詫異,關鍵在於那個和殭屍手牽手的那個人——馬恩琪。白皓和Dinnes遙下意識的盯着他們身旁的馬恩琪,空氣中像是混入了濃度極高的膠水,怎麼也無法稀釋。“你,你們不要看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一定有人搗鬼!”馬恩琪大喊道,把其餘兩人的思緒拉回到現實。可是很快馬恩琪就發現他們驚訝的並不是司徒海所在的地方,也不是他的遭遇,而是……
“這個水幕叫做‘鏡花’,它可以反映任何生物的內心最真摯的情感,我們現在看到的,就是司徒海的……”白皓還沒解釋完,只聽一個巨大的轟鳴聲,就像遠射程衝擊波一般強勁。伴隨着劇烈的震動,水幕開始破碎,在地面上擊打出強烈的“噼啪”聲。
“怎麼會這樣?!”馬恩琪大聲問道,可Dinnes遙卻在這個時候衝到了自己的面前。“你?……”
“是崩潰,天師小姐,平行世界的平衡已經快到極限了。”Dinnes遙抓着馬恩琪的胳膊淡淡的說,馬恩琪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緒。這時,白皓也突然產生了奇怪的變化。沒等馬恩琪來得及做心理準備,白皓已然幻化成了八角麒麟的形態。一個散發着刺眼銀光的巨大紫色球體在它的頭上恍恍惚惚的飄浮着,看到這一切,馬恩琪頓時明白了什麼。
“我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所以,你要把他帶回來!”Dinnes遙說着把馬恩琪向上一拉,她瞬間就消失在了八角麒麟身後的漩渦中。
“原來你早就已經知道九龍核的陽極在那個傢伙體內了,……”八角麒麟不耐煩的甩了甩腦袋,身後的漩渦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Dinnes遙笑了笑,充滿着索然無味的氣息。
“我本來就對這件事沒有興趣的,”周圍的震動更加強烈,八角麒麟的臉色很陰沉。“你知道我只對那件事的真相感興趣……”聽到Dinnes遙的話,八角麒麟又晃了晃腦袋,它似乎對此事很反感。震動擴張的速度迅速的驚人,可兩人卻絲毫未動。
“你就這麼相信她?”八角麒麟的雙眼散發出了相同顏色的光,語氣逼人。周圍掉落了不少巨大的石塊,似乎在爲兩人營造某種恰當的氣氛。
“她可是馬家的人。”Dinnes遙微笑,八角麒麟沉默。崩潰的平衡就像世界末日,四周已沒有完整的東西,好像空氣都被割裂。八角麒麟和Dinnes遙靜靜的站在結界內,等待着幾乎沒有任何預期機率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