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這陣仗頓時驚呆了,這是要殺豬的節奏嗎?這四個五十多歲的可都是老當益壯,加上我和縣令,按住一個瘦弱的老趙肯定是綽綽有餘啊。
縣令看到這陣仗,也是有些發愣,眼神都變了,那根繩子有接近半隻手粗,可以說是高端大氣,別說是人了,就是牛被這麼粗的繩子給綁上也撐不開。
“這……”
“需要這麼粗!”我還沒說出後面的話,黃四婆果斷打斷我說,“他現在不知道哪裡有一股子牛勁,要是再細點兒,鐵定被他給弄斷。”
我看看四婆身後的男人,又看看在地上吃夾生飯,毫不注意周圍事物的老趙,最後點點頭,說:“上吧,先綁上再說。”
“要不要我們幫忙?”縣令在一旁說。
“不用了,你和小龍一起在外面守着吧。”黃四婆說,“免得一會兒把你們傷着了。”
縣令看看我,我當然也樂得在外面偷閒一會兒,於是乎就和他出去了,我們剛出去,堂屋大門關上了。
縣令說:“小龍,你說有這麼嚴重嗎?不就是綁一個吃了兩天生米飯的人,居然需要四個身強體壯的人,和手臂粗的繩子!靠,這也太不科學了。”
我也覺得不科學,自從縣令見過小五之後,那是越來越愛說靠了,我想了下說:“有什麼不科學的,鬼你都不怕,你還怕人?而且咱前兩天不才見過黃山叔腦袋是蛇的樣子嗎?”
縣令感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這話對。”我說。
“砰!”突然屋子裡傳出碗打碎的聲音,我和縣令對望一眼,不約而同的說:“真這麼誇張?”
“轟隆隆……砰……啪……”
“站住,抓住他!”
我和縣令還震驚在剛纔摔碗的聲音中不能自拔,接下來卻又絡繹不絕的傳出了各種聲音:摔碗聲,摔板凳聲,人喊聲,嘶吼聲,女人大叫聲……
我和縣令貼在門上聽着裡面的動靜,過了好一會兒,估計是東西摔完了,沒有可摔得東西,只剩下了人吼聲。
“吱呀……”門打開,我和縣令貼在門上,突然門被打開,我倆差點栽了進去。
“咳咳。”我咳嗽兩聲,恢復原樣,做出好像壓根兒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的樣子。
剛纔第一次見到黃四婆的時候,雖然人老了,有些皺紋,但好歹衣衫整齊,可出來的時候頭髮凌亂,身上的衣服還破了一些。
縣令問她:“四婆,裡面搞定了嗎?”
黃四婆緩了緩神,“還要一會兒,正在捆。”
我和縣令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些許震驚……那老趙的力道真的有那麼大?
黃四婆在這,跟我們的輩分年齡有些不同,所以我和縣令有些話自然不方便再說了,只好沉默的站着,等待裡面的結果。
又等了差不多十分鐘的樣子,門被打開了,四個男人走出來,他們額頭上都佈滿了汗珠,背上也溼了一片,滿滿的都是汗水。
黃四婆看到他們出來,忙擠出一個笑容說:“辛苦大家了,這次不管事情有沒有解決,中午都留在我這裡吃頓飯,好好謝謝你們!”
四人其中一個開玩笑的說道:“謝什麼,都是鄉里鄉親的,本來就該互相幫忙。吃飯還是免了吧,你家的碗剛纔怕是碎得差不多了吧,你讓我們用手盛飯嗎,哈哈。”
我在旁邊觀察着黃四婆的神色,顯然這人的話雖然是開玩笑的,卻戳中了她的痛楚,她想了一下,好像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嗨,還真是這樣,家裡碗都沒了,那就下次,等兩天我去買幾個回來,再請大家好好吃一頓。”
那個男的說道:“好吧,那我們可都記下了啊。小龍,你們快進去看看吧,我們在外面休息會兒,需要什麼幫忙吼一聲就可以了。”
我答應了一聲,就和縣令進堂屋了,爲了不讓別人看到我們用符咒什麼的,進去順手把堂屋的門給關上了。
我們進門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整間凌亂的屋子,地上全是碎碗渣滓,還有斷裂的板凳,看這場景就可以想象剛纔這屋裡是經歷了多麼慘痛的戰役。
最後,我和縣令纔開始看到被五花大綁捆在八仙桌桌面上的老趙,他的手腳被捆在桌子的四個腳上卡着,身子被捆在桌面上,平躺着,臉對着天花板。
“何方小兒,竟敢差人打擾你納蘭爺爺用餐!”我和縣令還沒說話,老趙倒是傳出了尖細的聲音。說話的同時他的手腳不斷掙動,整個桌子都被他弄得一顫一顫的。
我剛從手中拿出驅邪符,縣令就給阻止了,他對我說:“我們先試試他的深淺,不能貿然行動,如果他真能掙開這繩子我們就慘了。”
“怎麼試?”我問。
“看我的。”縣令咳嗽兩聲,聲音變得莊嚴無比的說:“前方何人,報上名來!”
聽到縣令這樣說話,我正要問行不行的時候,老趙竟然回答了:“吾乃十七歲入國子監,十八歲參加順天府鄉試考中舉人,十九歲參加會試中第,成爲貢士;康熙十二年因病錯過殿試,十五年補殿試,考中第二甲第七名進士出身,徐乾學的學生納蘭性德,你可認識?敢問在下是何人,爲何差人把我綁起來,再不鬆綁休怪我不客氣!”
縣令衝我做了個ok的手勢,表示成功了,他繼續說:“大膽納蘭性德!竟然是你,爲何見了本皇還不下跪!”
草,縣令這小子竟然裝起康熙來了,看來俗話說得沒錯,對付神經病的方法,就是要融入神經病的世界才行。
老趙馬上膽戰若驚的道:“啊!原來是皇上駕到,恕微臣被綁在此,不能遠迎!”
縣令說:“哼!是朕差人綁你,你可知罪!”
“什麼罪啊?”我小聲問縣令。
“我知道個毛,皇帝定罪需要理由嗎?”縣令小聲回答。
“不需要嗎?”
“需要嗎?”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皇上。”我小聲說。
“微臣知罪,還請皇上恕罪!”老趙突然害怕的說。
“既然知罪,那本皇就要給你定罪了。”縣令看了我一眼,對我說,“李公公,宣罪吧!”
草,李公公,竟然說我是康熙身邊的總管太監李德全,尼瑪!我狠狠的瞪了縣令一眼,宣罪,我怎麼知道宣什麼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