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猴夾起來一串兒鴨腸,再鍋裡涮着,侃侃而談:“其實那個時候曾書玲已經被迷失了心智,早就不再是那個單純的她了。接下來,曾書玲想打出租,可是很多車裡明明沒人,但就是不給她停。”
“唔,爲啥啊。”我嘴裡包着菜,含糊不清的問。
“因爲當時……”
曾書玲在街道上吸引的目光越來越多,最後別人看到她,都慌慌張張,開始繞開她走。曾書玲很奇怪,這些人爲什麼見到她就像見了鬼一樣躲。
不過這個問題在她腦中也只是一閃而過,她現在心裡想的都是晚會的場景和高要撫摸她禮服的模樣,哪裡會想這麼多。
十分鐘後,一直攔不到車,曾書玲有些氣憤,想當初她在家裡都是專車接送,現在倒好,居然爲了坐車犯難。
“我還不信了!”曾書玲倔強的哼哼道,“死也要攔一輛。”
兩分鐘後,曾書玲看到一輛空着的的士直衝衝的向她這邊看過來,她連忙揮手,可那出租車不但沒有要停下的樣子,反而一腳油門狠狠的踩下去,一溜煙兒的想要衝過去。
“媽的。”這是曾書玲出生以來第一次說髒話,說完後她腳下生風,快速衝到馬路中間。
“嘎……=天=下=書=庫=小說 ”急促的剎車聲傳出,出租車停在了曾書玲的身前,車頭已經捱到晚禮服。
曾書玲被嚇出一身冷汗,如果出租車再往前衝五釐米,那麼她就只有躺在地上抽搐,也幸虧出租車司機眼疾手快,原本曾書玲想質問出租車司機爲什麼不停,可被這一嚇,也給搞忘了。
曾書玲拉開右側車門,坐在副駕駛,看也沒看司機,直接說:“理工大學,用最快的速度給我開過去。”
“好、好好”旁邊的司機像是受到什麼驚嚇,說話聲都在打抖。
曾書玲不滿的轉過頭,看着渾身顫抖的出租車司機說:“你幹嘛啊你,是你差點撞上我,你嚇成這樣幹嘛?趕緊開車,你不開車我就坐着不走了。”
“轟……”出租車司機沒有說話,直接踩油門,像是玄上之箭,嘩的衝出去。
曾書玲非常滿意出租車司機的表現,笑嘻嘻的看看司機,然後倚在座椅上睡覺,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出租車司機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此刻臉色恰白,大氣都不敢出,嘴脣喃喃說道:“姑奶奶吶,我怎麼就這麼晦氣。”
司機男人卯足勁兒的在公路上行使,由於速度太快,每過一個電子眼,就會咔擦被拍照。司機有種預想,這一次回到交警隊怕是駕照分數得扣完了。
“嘎……”急剎車聲音再度傳來,曾書玲一個踉蹌,還好她手快,迅速伸出雙手撐在控制檯上,要不然非撞上去不可。
“你怎麼開車的?”曾書玲怒道。
“對,對,對不起,小姐。”司機顫抖着道歉。
“算了算了,你也不容易,趕緊走,別讓我再看到你。”曾書玲扔下兩百塊錢在車上,頭也不回的下車走了。
“司機男人見到曾書玲走後,總算松下口氣,看着曾書玲的背影,出租車司機似乎一刻都不想停留,直接把車開到最高碼狂奔,消失在夜色中。”血猴把涮好的鴨腸夾進嘴中,燙得他說話都說不清楚。
百曉生喝着啤酒,說“你這故事我好像在哪聽過,那女的好像最後被解屍了?對不對?”
“嘶,這鴨腸真好吃。”血猴嚼完嘴中的鴨腸,說,“恩,你說得沒錯,是這樣的。”
“真的好吃嗎?我嚐嚐。”我搶過血猴涮在鍋裡的鴨腸,快速塞進嘴裡,吐字不清的說:“到底咋回事兒啊,爲什麼別人看到她都害怕?最後還被解屍了。”
血猴說:“嘿嘿,你們別急,聽我說,曾書玲到了理工大學之後,用學校門口的公用電話,給高要寢室的座機打了個電話,問清方位後直奔晚會現場。”
晚會在理工大學平日裡用來開師生大會的地方舉行,會場大概五百平米,等曾書玲到的時候,高要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現在已經是十點鐘,由於晚會的主題是神秘,只有到最後一刻纔會開啓燈光,所以會場四周都很黑,只能大概看清每個人的輪廓。
高要看到曾書玲急匆匆的趕來,趕緊迎上去說:“妹妹,你來得正好!晚會剛要開始。”
曾書玲看着黑暗中熟悉的輪廓,甜蜜的笑着說:“不好意思,高要哥哥,我來遲了。”
“哪裡,我們走吧。”高要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故意的,一把拉住曾書玲的手,這是一年來他第一次拉她的手。
曾書玲的小手在他的大手中,冰冰涼涼的,高要不知道爲什麼夏天曾書玲的手還是那麼的熱,也許這是女孩子的身體原因吧,高要沒有多想。
高要拉着曾書玲的手跑在前面,曾書玲心裡很高興,也踮起腳步跟着跑,跑着跑着她覺得肩膀不舒服,然後突然拉住高要。
高要停下來說:“妹妹,怎麼了?”
“哥哥,你可不可以把手放在我的肩上?”曾書玲用祈求的語氣問。
“額……”高要愣了下,不過想到自己和曾書玲相處這麼久,也就沒有過多猶豫,把右手放在肩上,繼續向會場門口走去。
“咦。”高要驚奇的說,“妹妹,你這晚禮服用什麼材質做的?手感這麼好。”
雖然是黑夜,但從輪廓上,高要還是認出了曾書玲身上穿的是一件晚禮服。
“呵呵,哥哥,你終於發現了。”曾書玲說,“這可是我專門爲了這場晚會買的喲。”
高要聽到曾書玲宛若銀鈴般的笑聲,心裡非常的甜蜜,寵溺的說:“妹妹有心了。”
閒談間,兩人已經到了會場,會場中人非常多,閃着昏暗的彩燈,能夠看清楚酒杯,但每個人的真實相貌依舊看不怎麼清楚。
剛踏進會場,曾書玲就感覺有雙眼睛在盯着她,可無論她怎麼尋找都找不到,她問高要:“哥哥,今天來的人都是你的同學們嗎?”
高要回答:“唔……也不全是,同學們有自己的女友啊什麼的,都不是我們學校的。”
“奧,知道了。”曾書玲發現問了等於沒問,然後就叫高要帶她到會場裡轉轉。
曾書玲的要求高要自然不會拒絕,她在高要的帶領下,進入了每一個房間,化妝室,更衣室,播音室等等地方,都參觀了一圈。
期間曾書玲總感覺身後有人跟着,可每次回頭又都沒人,曾書玲本來想告訴高要,可想想也許是自己在黑暗中出現了幻覺,最終還是沒有告訴高要。
等她和高要溜達一圈兒後,隨着主持人幽美而又響亮的聲音,晚會正式開始。
“今天,我們相聚一堂,是幸運,也是緣分,那麼有請music,我們一起高歌,一起在黑暗中翱翔!”
祥和的音樂聲隨着主持人話音落下響起,會場中一兩百人男女相擁,各自開始跳舞。
曾書玲家庭底子豐厚,早就學過這些舞蹈,自然不會生疏,主動的抱着高要就開始邁步。高要再次被曾書玲的舉動搞愣了,要知道以前曾書玲可從來沒有這麼主動過,今天不僅讓他把手搭在肩上,還主動抱着他。
高要早就想抱抱曾書玲,是他求之不得的,曾書玲抱上之後,他也開始跳舞,雖然顯得有些生疏,但在曾書玲的帶領下,跳得也還可以。
一曲完畢一曲又起,這一次的音樂更加激情。
慢悠悠跳舞的曾書玲突然也隨着音樂加快節奏,兩人在暗黑的會場中跳的慷慨激昂,不一會兒就引領了周邊一些人的目光。
曾書玲的舞蹈可謂是絕佳的天賦,高要雖然不怎麼會跳,可在曾書玲的帶領下依舊是跳的虎虎生風。
最開始,兩人的舞蹈只是吸引周邊的人,隨着樂曲進入高潮部分,兩人的動作難道也越發的高,吸引觀看的人越來越多,很快觀衆們就圍城一個圈,把兩人圍在中心。
音樂逐漸進入尾聲,周邊的燈光也開始從會場門外開始往裡亮起來。
燈光亮起的速度非常的快,完全是隨着音樂的節奏,一盞又一盞,整個會場的視線也隨着燈光開始明亮起來。
“啪!”當最後一盞聚光燈亮起,音樂結束。
曾書玲和高要的畫面,也定格在衆人圍城的圈中,高要彎腰前傾,左手向後伸直,右手單手摟着曾書玲的細腰,上身遮住曾書玲的臉龐,只漏出了晚禮服尾端的一角。
“好漂亮的晚禮服!”
“是啊!”
“啪啪啪啪……”議論聲後,衆人如夢方醒,掌聲彷彿是約定好一樣,震耳欲聾的般響起。
掌聲讓曾書玲沉浸在驕傲和自豪中,她閉着雙眼享受着舞蹈和晚禮服帶來的榮耀,卻沒發現摟着他腰的高要臉色蒼白,眼神中充滿了不安,恐懼,害怕。
“此時此刻,在高要耳朵裡,周圍的掌聲好像是葬禮上的吹鑼打鼓,難聽又刺耳,他不明白,不明白爲什麼曾書玲會變成那個樣子。”血猴壓低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