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巫婆的防護被瞬間攻破後,黃巫婆又連續的發了幾個防護,但是現在共工已經駕馭着歐鋒的身體到達了秦蚗的身邊,黃巫婆發的那幾道防護已經來不及了。
秦伊這個時候將秦蚗擋在了身後然後看着衝過來的共工伸出了手掌,幻化出來一股力量。
“孩子,不要啊!”秦蚗大聲喊道。
“轟隆”一聲,秦伊和被共工附體的歐鋒撞在了一起,發出來耀眼的光芒,我的心裡面突然間變得梗塞了一下,血液就像是無法供給上一樣,我整個人癱坐在地上,我知道秦伊一定要出事了,當一個陰陽師的轉化人死的時候,陰陽師也會感覺到一絲的異樣,甚至是丟失了陰陽師的身份。
光芒散盡,地上面躺着兩個人,一個是秦伊,另一個是歐鋒,他們兩個人都一動不動,我趕緊跑過去摟住秦伊說道:”秦伊,秦伊你醒醒,你醒醒啊,你看看我。”
扎西拉着黃巫婆說道:“老太太,這是怎麼回事?”
黃巫婆把自己的聲音壓低,但是我還是聽到了黃巫婆說的話:“這個姑娘用自己的魂力阻擋了共工的魂魄,現在他們兩個人已經全部都死了。共工的殘餘魂魄已經被這位姑娘的魂力焚燒了,這位姑娘大概早就準備好了焚燒共工吧?”
我感覺到臉頰上面劃過一道東西,老董和瘸子看着我目瞪口呆的說道:“黑爺,你流淚了?”
我伸出胳膊去擦淚水,這淚水似乎越擦越多,很快就流到了我的嘴角,鹹鹹的。“我寧可不會流淚。”
“周黑牙,你是正常人了。”扎西說道,“看來,秦伊姑娘的去世不僅讓共工的魂魄完全焚燒,同時也還回了你的自由之身。”
“爺爺,怎麼辦才能讓秦伊復活?”我哭着問秦蚗、
秦蚗搖了搖頭說道:“我一直在研究能夠起死回生的方法,但是我沒有找到,來之前秦伊給我說,她當年把你轉化成了陰陽師,讓你受了很多的罪,他覺得對不起你,所以她希望能夠贖罪,所以他想要用自己的命去和共工鬥爭,這樣她既可以完全毀掉共工,也可以讓你恢復自由身,但是我們沒有找到可以讓她焚燬後能夠重生的辦法。”
我低下頭看着秦伊,懷裡面秦伊的屍體迅速的化爲了一團乾屍,秦伊的魂魄已經四散了,沒有辦法找到一個歸屬,所以她以前附身的*也快速的乾癟了。
秦蚗遞過來一把匕首,匕首上面有一道道的螺紋,刀刃非常的鋒利,在刀柄的末端是一個扳指,扣在刀柄的環上面,我當然認得這個扳指,我手上也戴着這樣一個扳指,那是當年我從癸鎮離開去大理的時候泰然老頭騙我戴上的扳指,他的是母扳指,我的是子扳指。
我看着秦蚗他給我這個幹嗎?
“泰然那傢伙說了,你見到這把匕首就知道他已經死了,所以讓你把那條狗殺了。”
“我知道,癸王的扳指從不離手,除非死了踩回卸下來。”我點了點頭,整個眼睛已經模糊了,我擦了一下眼淚說道:“哪兒條狗?”
“就是那條見了我就要咬的黑狗。”
我扭頭看去,老黑臥在我身後一米外,靜靜地看着我,兩隻耳朵耷拉下來,沒有一絲的生氣與精神。
“殺黑幹嘛?它又沒有犯錯誤。”我不解的問道。
“老黑辯鬼狗,只有辯鬼狗才能裝下癸駟的魂魄,現在泰然已經死了,辯鬼狗如果還留着的話,到時候一旦癸駟的*復活,癸駟就會失控成爲下一個災難的開始和是始作俑者!“秦蚗解釋道。
但是我覺得這根本難以置信,癸駟怎麼會復活呢,老黑現在好好地,怎麼可能會成爲下一個災難?
“周黑牙,你聽聽他的解釋再做判斷。“扎西走過來說道。
“黑牙,我知道你和老黑的關係好的很,但是你必須得爲這個世界負責。泰然臨死前安排我這件事,我們雖然以前是敵人,但是我看到他爲了你這麼奮不顧身也必須得幫助他完成這個遺願。”
“可是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爲什麼癸駟會復活?”
秦蚗把匕首摔在了地上面說道:“那好,那我就告訴你爲什麼。”
秦蚗給我講了一些事情,這些事情是我從來不知道的事情,這些事情我根本無法想象到,因爲原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陰謀,就像柳二水逼着我殺掉歐鋒是爲了自己能夠擴大地盤一樣,泰然老頭也有着自己的陰謀。
癸駟因爲受到了邪惡力量的控制而魂魄、*分離,癸駟的魂魄被泰然老頭封進了辯鬼狗的身體裡面,身軀卻被泰然老頭化爲了癸山。*沒有靈魂就像一個不受人指使的機器,爲了壓住癸駟的*,泰然老頭不得不到處獵殺鬼來鎮壓癸山。
泰然老頭當然不會僅僅把鎮壓癸山當做自己的目的,他的最終目的是復活癸駟,將強大的魂魄諾如巨大的*內需要一個強大的力量,那就是佛鹿三界,泰然老頭找到我的根本目的就是爲了拿到佛鹿三界,所以在我們沒有在帝陵裡面找到佛鹿三界的時候,泰然老頭整個人就絕望了,從那以後他就帶着老黑離開了。但是泰然老頭髮現他一直苦苦尋找的佛鹿三界其實就在我這裡的時候他就趕去找我,當時我在崑崙山的薩爾圖王陵墓裡面。結果世事難料,泰然老頭把我弄出去以後卻被薩爾圖王的屍體纏住,後來被兇焰給困住了。
沒有泰然老頭,這個世界上誰還能控制住癸駟?答案是沒有人,所以泰然老頭要我在癸駟的*復活以前殺死老黑,這樣沒了魂魄,貴司就徹底的死亡了,從此以後都不會再復活了。
秦蚗說,泰然老頭給他說的一句話就是:“當年我本應該將癸駟殺死,但是我沒有,這是我做的最壞的決定,現在我做了最好的決定。”
秦蚗說完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從地上撿起來那把匕首遞給我,我伸手接過秦蚗手裡面的那把匕首,看了看上面的扳指,心理面默默的說道:“泰然老頭,沒想到我們沒有好好的說上一句告別,希望你死後快樂。”
老黑聽懂了我們的對話,站起身走到我的身邊蹭了蹭我的褲腿,我伸手摸了摸老黑的光滑的皮毛。
“老黑,我真的不想離開你。”我黯然淚下,這是我這麼多年來第二次哭,從那一年我成爲了陰陽師以後我的世界裡面就沒有淚水,現在我會哭了,但是又似乎是在還這麼多年沒有流淚而欠下的債,一次性的哭完。
原來,出來混,早晚是要還的。
老黑乖乖的趴下來,閉上眼睛,鼻尖溼乎乎的,呼吸起來還會冒起氣泡,這麼可愛,像是一個安靜的樹木,孤獨的站在一片湖泊旁邊。
“嗚嗚嗚嗚嗚嗚嗚……”老黑趴在那裡慢慢的嗚嗚起來,我知道他在說話,但是我們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可是我知道他實在不捨的。
柳二水也蹲下來默默來黑說道:“好傢伙,純黑啊,這皮毛我給你說,能賣十萬塊。”
我眼睛哭得紅腫,等着柳二水,說道:“十萬?就是十個億我也不會賣!”
柳二水趕緊笑着說道:“你看看你,我這不是想讓你開心點,不要那麼難過嗎,我柳水水再怎麼着也不會發這種死人財,不對,死狗財。”
“你現在不是一直在發死人財嗎?”蘇殿反問道。
我舉起手裡面的匕首,老黑擡頭看了看我然後低下頭,我覺得此刻真的好孤獨,我在親手殺一個我的好夥伴,這種折磨比我殺歐鋒還要難過一千倍、一萬倍。殺歐鋒我是有心理準備的,但是殺掉老黑我真的沒有想過。
“哥,該離開的就要離開。”蘇殿說道。
柳二水拉着大家往一旁去,說道:“我們到那邊去,讓鴨子和老黑再獨處一會兒。”
姜這個時候蹲下來,看着我說:“黑牙,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一切額的痛苦都要成爲你自己的承擔,萬箭穿心的都是你自己的事,好好保重。”
我點頭。
這一趟天嬰古國之行,我們歷經的時間最短,但卻讓我損失慘重。
阿霓,秦伊。
一個是我的親人,一個是我愛的人。
當我親眼看着阿霓被捲入漩渦的時候、當我聽到阿霓在呼喊着“哥,救我”的時候,那種無助的落寞讓我的心裡面猶如刀割。
當秦伊犧牲了自己與共工同歸於盡換來了我們的安全和我的自由之身的時候,我的心裡面就如同一處無法癒合的傷口又被狠狠地撕裂開一樣。
直到這一刻,我才知道我親愛的是誰,也終於知道我愛的是誰。
我把老黑抱起來,老黑吃的比起以前重多了,我撫摸着老黑的頭部,摸了摸它溼乎乎的鼻子,它伸出舌頭舔了舔我的手掌。我從揹包裡面翻出來手機,然後打開相機摟住老黑拍下了我們第一張也是最後一張合影。
我無視了身邊的其他人,抱住老黑哭了起來,老黑也嗚嗚的叫了起來,聲音裡面淨是離別的氣息。
“老黑,原諒我,我會想念你的。”我右手握住匕首頂在老黑的頸部,然後用力推動匕首,匕首直接刺入了老黑的頸部內,老黑擡着頭看着我,但是我卻不敢看它,我害怕我看了老黑會忍不住停下來。
過了一小會兒,老黑的頭就不再擡着,而是耷拉下頭,舌頭從嘴裡面滑落出來,掛在了嘴的一側。
我把老黑的身體放躺在地上面,然後默默看着老黑:“再見,老黑。”
柳二水他們走過來遞給我一些衛生紙,然後摟住我給我一個擁抱。
“扎西,這一切都結束了?”我問道。
“周黑牙,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扎西舒了一口氣,“從當年我們踏上去帝陵的路開始算起,已經十七年了。”
我也擦去眼淚看着他們幾個笑了起來,不過笑的很疲憊,我覺得我們都太不容易了,從最初我們一如所知,到現在一切的一切都水落石出,我們與各個都挺了過來,當然也有許許多多的人沒有挺過來。
“你們相信我們遇到都是緣分嗎?”蘇殿咬着嘴脣說道。
我看着蘇殿,蘇殿的眼睛還紅腫着,他也失去了一個人,就是阿霓。
“孩子,現在我們已經完成了這一切的使命。”黃巫婆說道。
“婆婆,您說的太陽神殿的終極是什麼?”我問。
“共工,你看到的終極就是他。”黃巫婆笑了笑說道,“孩子,你要知道,因爲你是商善良的人,所以老天爺總會派出來一些人保護你,當然老天爺也會多給你一次機會。”
老天也會多給我一次機會?什麼機會呢?我不知道這個機會應該是什麼,難道是讓我回到十七年前重新踏上步入帝陵的路?
我搖搖頭,簡直就是噩夢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