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
我啞就算了,我什麼時候聾了?!
侄可忍,叔不可忍,叔可忍,嬸兒也不能忍了!
清然正準備放下遙控器去教教那小娘門兒該如何做人,可這剛站起來就意識到自己似乎有點神經病。
我和一小丫頭片子計較什麼?
媽的。
這行爲,和昨天買菸不給錢是一個性質。
沒事找事嘛!
看看,大家都看看,當年叱吒風雲的清然道人,曾幾何時也是能召下天雷的存在,這會兒因爲是個空巢老人,閒的蛋疼,居然做出瞭如此荒唐之事。
大家有空還是多陪陪家裡的老人吧,他們走過的這一生實在是太不容易了。雖然沒有誰是很容易的,但畢竟他們年歲大了,很多時候他們要的不是金錢,而是陪伴。
對門兒的小店老闆薛剛將這情況看得是一清二楚,也是捂嘴偷笑了起來。
自己已經算是無聊的了,沒想到清然比自己還無聊。
哈哈!
清然察覺到之後立馬轉身看向薛剛。
薛剛也似乎挑釁似的,笑得更加大聲了。
面對如此嘲笑,清然不慌不忙地拿起煙盒,抽出一根後扔進嘴裡,將其點燃,隨後晃了晃手中的煙盒。
薛剛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立馬雙手合十,連連鞠躬討饒。
哼!
我清然豈會與這種宵小鼠輩置氣呢?
沒多久,劉田英便把熱騰騰的早飯端了出來。
“大爺,開飯了。”劉田英將早飯放在了桌子上,介紹道:“周先生菜錢給的多,這是牛肉絲蛋花粥,還有這是我們鄉下自己醃的大雁蛋,可好吃了,很補的,您嚐嚐,如果好吃,回頭我多給你帶一些。”
清然聽聞後則是黑着臉。
媽的。
這都什麼東西。
劉田英見狀心道不好。
大爺不會是不愛喝粥吧?
這可都是好料子啊,六十塊錢一斤的牛肉呢。
清然則是從櫃檯上拿出文房四寶,提筆寫了一段文字。
“我不吃牛、狗、黑魚、大雁。”
既然你說我啞巴,那我就啞一個給你瞧瞧。
怎料劉田英看了之後卻是說道:“大爺,這些材料都是上好的,要不你破例嚐嚐吧?我的手藝肯定會讓您滿意的。”說着,劉田英端起了粥碗,像是要喂清然。
清然的身後是牆壁,退無可退,總不能動手打人吧?
直接推開了劉田英的手,粥碗也“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稀碎。
劉田英有些委屈了,問道:“大爺你不吃就不吃,爲什麼要糟蹋糧食呢?這些可都是鈔票買來的呀。”
媽的,讓清然吃這些,這不是要了他的命麼?
清然曾經一共吃過三次牛肉。
第一次的時候清然還小,才八歲,張善元千叮嚀萬囑咐,說吃不能吃這玩意兒。
但那個時候的清然,啥也不懂,張善元越是不讓,他便越是感興趣。
後來有一次道觀裡有人下山採購物資,清然悄悄跟了出去,在大街上聽到有人吆喝賣牛肉的,他一時忍不住,施了些小手段,弄了一斤。
一斤牛肉入了肚,清然終於知道牛肉是個什麼滋味兒了。
真是太好吃了!
第二次是清然三十歲左右的時候,路過菜場看到有人在賣鱷魚肉。
這東西多新鮮吶,於是清然就買了一塊,可拿回去吃了之後才發現。
那他媽是牛肉。
最後一次,便是和周昊重逢,清然大喜過望,直接將這事兒給忘了,只知道牛肉很好吃,和周昊等四個小兄弟幹掉了好幾斤牛肉。
三次吃牛肉的後果都是同樣的——法力盡失。
需要用天罡數,三十六個時辰不斷打坐唸經懺悔,法力才能回來。
這尼瑪可是整整三天三夜啊!
就算人不困,屁股也僵了。
所以清然怎麼可能還敢吃牛肉?
眼下清然將碗打碎了,也不好意思繼續站在這裡了,讓自己給人家道歉肯定是不可能的。
是這個小丫頭自己沒有規矩,我都說了不吃,還一個勁兒地讓我吃。
但就這樣看着,清然也有些尷尬。
出門兒溜達去。
清然走後,薛剛看向了棺材店內的劉田英,眼睛眯了起來……
最終,清然以算命技能,成功地從煎餅攤換到了一隻煎餅以及五百塊錢。
呵!
老子雖然不是煉神返虛了,但這佔算的本領和嘴皮子還在!
況且我現在賣相好了,是也老頭模樣,靠着這個本事,還有吃不到飯的說法?
不存在的!
何北,趙府。
用過早飯後,趙武年火急火燎地說道:“好了,老爹,早飯也吃過了,我要去找大伯問問清楚。”
趙武年一覺醒來,也是餓得不行,吃飯……不對,不能用吃來形容,應該是“倒”。
直接倒進嘴裡,就往下嚥了。
趙大牛慢悠悠地放下了筷子,看向周昊,說道:“昊昊,你能答應叔叔一件事嗎?”
周昊已經大概猜到了。
“叔叔請講。”
趙大牛嘆了口氣,說道:“昊昊,叔叔知道,之前那麼做是不對的,但武年的大伯肯定也有他的道理,希望你們見到他之後,不管他說什麼,千萬不要和他置氣,不要和他產生矛盾,更不能動手,好嗎?”
昨天晚上趙大牛守在趙武年身邊的時候不是沒有想過。
如果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了自己身上,自己就是周昊。
那麼自己會怎麼做?
思來想去,答案也只有一個。
殺了趙大鼠。
自己的兄弟好端端被人一句話給說死了。
身爲兄弟,不應該去報這個仇嗎?
趙大牛的脾氣已經算是好的了,都已經聯想到了這個。
如果是周昊呢?
周昊笑了笑,笑得很是純真。
“叔叔你想多了,大年的大伯,那邊是我的大伯,他要是說的沒道理,我不聽他的便是了,怎麼可能動手呢,呵呵。”
呵呵!
也就是大年活過來了。
萬一大年有個三長兩短,你們趙家準備連着辦兩場喪事吧!
操你大爺的。
從周昊的表情中,趙武年並沒有找到什麼不妥之處,於是也是鬆了口氣,欣慰道:“那就好,武年他大伯住在東廂房,你們直接去吧……”
東廂房。
這裡門頭朝東,紫氣東來,是整個大宅中格局最佳的地方。
這麼好的地兒,居然讓趙大鼠住。
白瞎了。
以周昊爲首,三人剛走到東廂房門口,大門便自己開了。
周昊停住了。
吃飯的時候周昊都聽趙武年說了,平時趙大鼠吃飯都是別人將飯菜端到他門口,他吃完後再放回原位,如果是要傳話什麼的,趙大鼠便寫個紙條,然後紙條便能奇蹟般的出現在對方身邊。
並且趙府有個規矩,所有人不能主動敲門進去,就連晚輩請安,也只能隔着木門。
今天還真是前所未有,大門居然自己開了。
“來都來了,進來吧。”
一陣古老的聲音傳來,周昊等人立馬精神一振。
周昊率先反應了過來,首當其衝,走在了最前面。
這房間裡的佈局和其他房間差不多,清一色都是紅木的傢俱,桌子和凳子的擺放中規中矩,圓桌上的茶具一塵不染,牀鋪上也是整整齊齊,連牀單都沒抽着,牀下襬着一雙嶄新的黑色布鞋,同樣十分齊整。
此時的牀上,正躺着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他身材精瘦,一點兒也沒將趙家人的體格展現出來,眼窩深陷,眼袋濃重,好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似的。
“大,大伯,您怎麼變成這樣了?”趙武年驚訝道。
雖然自打趙武年記事以來就沒有見過趙大鼠,但趙大鼠僅僅比趙大牛年長一歲,怎麼可能是個老頭呢?
“你真厲害啊。”
趙大鼠沒有理會趙武年,而是盯着周昊說道。
那雙深邃的雙眼,似是能看穿一切,周昊站在他面前,頓時感覺自己好像被扒光了一樣。
這人不簡單!
“前輩何出此言呢?”周昊問道。
雖然心底發慌,但周昊還是沒有表現出來。
平時和那麼多神仙打交道,就連太上老君都被周昊罵過。
如此鍛煉出來的膽量,怎麼可能讓周昊怕了一個凡人?
趙大鼠還是就這麼看着周昊,說道:“你是不是想殺了我?”
我擦。
牛逼啊。
周昊仍然保持着笑臉,說道:“是啊。”
在這種級別的人物面前,沒有撒謊的必要。
周昊斷定,這個趙大鼠的修爲,怕是不比巔峰狀態下的清然低。
“那爲什麼不來殺了我呢?”趙大鼠問道。
媽的。
這人神經病啊。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找死?
周昊知道,不能再跟他在這個話題上一輪下去,不然怕是就算自己忍住了,徐孫棟樑也會一個忍不住朝他那張老臉上吐口黏痰。
事實也的確如此,徐孫棟樑已經不爽了。
這人字裡行間說的都是什麼意思嘛。
我們的確是這麼想,但又沒有實施,搞得我們不敢似的!
再跟小爺得瑟,當心我一箭射死你個雜碎!
“我打不過你,我這次過來,就是想問問你爲什麼不讓大年和我繼續做兄弟。”周昊開口道,也逐漸收起了笑容。
這個事情。
必須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
趙大鼠躺在牀上,笑了笑,說道:“因爲我是武年的大伯,我讓他幹什麼,他就得幹什麼,如果你一定要問爲什麼的話,那就是不想吧,我不想讓你們繼續做兄弟。”
靠。
不想?
這他媽也算個理由。
沒等周昊開口,趙武年上前一步,一本正經地說道:“大伯,我已經長大了,耗子是我的兄弟,他對我很好,我不能聽你的。”
趙大鼠之前一直都是盯着周昊的,現在他脖子沒動,眼珠子轉向了趙武年。
“你,翅膀硬了嗎?”
這雖然語氣平淡,但卻透着一股威嚴。
趙武年全然不懼,昂首挺胸道:“是!”
趙大鼠就這麼看着趙武年,不說話,也沒有表情。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徐孫棟樑終於忍不住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不講話是什麼意思?!如果沒什麼事我們就走了,你說的屁話大年纔不會聽呢!告辭!”說完,徐孫棟樑扭頭便走。
趙大鼠沒有去管他,他始終看着趙武年,問道:“雖然你做錯了很多事,但是大伯不會怪你的,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吧,從現在開始,你不要在和周昊有來往了,否則……”
“如何?!”周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