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清然看到南面山峰的時候,就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偏偏這個事情目前還不能讓周昊知道。
所以清然便嚷嚷着要走了。
“爲什麼聽你的?我纔是掌門。”周昊說道。
此言一出,除了領路鬼以外,所有人都一愣。
耗子怎麼回事?
平時都客客氣氣的,今天似乎有些反常啊。
他對清然,不說尊敬,起碼也不會用自己的身份去壓清然。
這到底是啥情況?
能有啥情況啊,周昊看出清然似乎知道什麼,但清然卻顯然要瞞着大夥兒,周昊只不過是爲了從清然嘴裡,把消息給撬出來而已。
清然估計周昊猜到自己知道些什麼了,頓了頓之後說道:“師弟,你還沒進行繼任儀式呢,正一的花名冊上也沒你名字,嚴格來說,你還不算是掌門。而我是你師兄,你得聽我的,否則就是不順從長上,爲不悌。忠悌孝信、禮義廉恥,你若是不悌,便沒有做掌門的資格了。”
不錯,這一點,在正一道的門規上都是寫得清清楚楚的。
僅僅因爲這幾句話,場面的氣氛一下子就變了。
打清然出現在衆人眼中,就是一個好大哥的形象,除了貪點小便宜啥的,其他方方面面可以說是沒有任何毛病。
可今天就因爲這麼個事兒,居然說周昊沒資格做掌門。
難道。
他想做掌門?
周昊拿起脖子上的女媧玉,不鹹不淡道:“是嗎?可當初師父把女媧玉交給我的時候,就說我已經是正一道掌門了,歷代門規都是由掌門所定,當時師父是這麼說的,那麼這就是新門規,所以,我就是掌門,你得聽我的。”
得,周昊這麼說,似乎也有些道理。
趙武年見兩人吵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兩頭都是自己人。
徐孫棟樑則是覺得這樣下去可不是什麼好事。
本以爲清然用“不悌”二字就能將周昊給壓下去,怎料周昊還搞了這麼一套歪理出來。
“行啦,別吵啦,不就是寶藏嘛,耗子,咱們不要了還不行,反正咱們既不缺錢也不缺法寶的,對不?”徐孫棟樑勸道。
現在任山已經下落不明,這個小團隊可再也經不住變數了。
千萬別吵起來啊。
怎料周昊居然將徐孫棟樑的話當耳旁風,似乎沒有半點退讓的意思,那雙眼睛還是直勾勾地盯着清然看。
周昊不退,清然似乎也沒有退讓的架勢了。
“是嗎?你說的這些,誰能證明?誰知道女媧玉是從哪兒弄來的?當初師父女媧玉的來路,我也略知一二。”
張善元的女媧玉,那是偷他師父的,知道這件事的人,全華夏不會超過三個。
周昊又拿出手機說道:“如果你不信,我們現在就和師父開視頻對證!”
沒錯,如果這事落在別人身上,那就是典型的死無對證。
女媧玉不能說是張善元給的,但也不能說是周昊偷的,因爲人都死了。
沒證據啊!
但周昊可厲害了,他的手機是可以溝通陰陽的,想要達到這一點,易如反掌。
徐孫棟樑知道,周昊這麼做的話,那清然絕對沒話說,因爲他當然相信這是張善元傳給他的了。
清然若是接不上話,這樑子就算結上了。
徐孫棟樑扯了扯周昊的胳膊說道:“耗子,幹什麼呢這是?和師兄吵什麼吵?就聽他的唄,反正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咱們……”
沒等徐孫棟樑說完,周昊一把扯開自己的胳膊,怒道:“你知道個屁!閉嘴!”
周昊爲啥生氣?
原因太簡單了。
因爲這件事情本身就透着一股子邪氣。
葬禮的形式自古以來便有很多種:土葬、火葬、水葬、天葬等等。
將棺材吊在山上,這叫做懸棺葬。
雖然這懸棺葬在古時候是很正常的一種葬法,但這僅限於西南地區的少數民族。
根本不在中原流行!
最關鍵的是,懸棺葬是指人死後,其家屬殮遺體入棺,將木棺懸置於插入懸崖絕壁的木樁上,或置於崖洞中、崖縫內,或半懸於崖外。
棺材都是橫着平躺,而這個棺材卻是豎着的。
可以說,這種葬法,完全不成文。
那麼,這很有可能是什麼詭異的煉屍術。
很好理解啊,一般的死屍,如果是豎着放在棺材內,那麼整個身子是不可能站直的,只要棺材豎着放,人肯定就縮在棺材裡了。
想要讓死屍保持站立,除非屍體已經僵硬。
哦。
那這個煉屍術,至少也是用來煉化殭屍的。
這件事的操盤者,還抓了領路鬼用來鎮守這個棺材,並且還不是跟領路鬼講得明明白白的,而是騙。
不論從什麼角度來看,造成這種事情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好鳥。
然而這一切,清然似乎都知道,可他卻不讓周昊插手這件事。
爲什麼?
得有理由的。
不然周昊心裡膈應。
爲啥膈應?
因爲張善末也是煉屍高手!
再往下的,周昊就不願意去想了,因爲實在是太可怕了。
總而言之,清然越是阻止,周昊就越覺得其中有詭。
連任山是張善末徒弟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
清然撇了撇嘴,盯着周昊,道:“你現在是什麼意思呢?”
周昊想也沒想,直接提起了玄陽劍,遠遠地指着清然,道:“你今天必須把話給說清楚!”
這已經算是比較委婉的了,如果事情真的如周昊所想。
此處即將展開下一場惡戰。
這一戰,地府不會再幫着周昊了,因爲清然可不是地府的通緝對象。
並且,周昊是張善元徒弟,清然就不是了嗎?
因爲周昊灌輸了陽火進去,玄陽劍上已經燃起了陣陣肉眼可見的陽火。
清然眼中閃爍着光芒,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如果我不說呢?”清然也緩緩從背後拔出了寶劍。
趙武年就算再不知道該怎麼說,現在也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他跑到兩人中間,舉起了雙臂,道:“耗子,師兄,你們這是幹啥啊?咱們好不容易纔打死了張善末,現在你們怎麼還拿上傢伙了呢?”
徐孫棟樑則是將趙武年拉到自己跟前,道:“別說了,他們現在都聽不進去的,打一架比什麼都好,有什麼話打完了再說。”
沒錯,大家都是男人,徐孫棟樑雖然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要打架,但他能理解他們現在的心情。
心中都有火,是無法好好溝通的,那就打完了好好談。
不知道是徐孫棟樑的這句話起了作用還是什麼,清然忽然將寶劍往空中一扔。
回鞘。
“如果我說,我是爲了你好,你信不信?”清然說道。
鬼使神差的,周昊也不知道抽了什麼瘋,似乎都沒有經過大腦思考。
“信。”
說出來之後,周昊才變得理智了起來。
事情雖然反常,清然可能和這件事的操盤者有弄不清的關係,但如果真的要改變這個說法。
那麼其原因似乎也只有清然是爲周昊好了。
清然鬆了一口氣,道:“那就行,我還以爲你不信我呢。”
周昊將玄陽劍也收了起來,道:“難你就說說吧,到底是爲了什麼。”
清然差點讓周昊這話嗆出一口血來。
“你腦子有病啊!你都信我了,你就別管爲什麼了行不行?”清然有些無奈地說道。
就是啊,既然你信任我,那我就是爲你好,那你也別問那麼多。
很簡單的一件事情,你不要搞那麼複雜行嗎?
周昊也無奈地很。
“我強迫症啊!”
事情都走到這個地步了,師兄弟倆都拔刀相向了,就因爲你一句屁話,到此結束?
事後誰都會膈應的好嗎?
清然嘆了口氣,道:“那我就先跟你說一半兒,另一半,日後若有機緣的話,你一定會知道。”
“好。”